第三章 羣英

第三章 羣英

雲渡山沉默,好久才道:“如果有人傷害可兒,那麼他一定是踏着我的屍體過去的。”

蘇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對可兒道:“可兒,你要記住了,如果我回不來,不能想着爲我報仇。你只要記住,你要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

可兒哽咽道:“不,娘,我要和你一起去,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和哥哥死在一起。”

蘇夫人愛憐地道:“傻丫頭,我說的是如果。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來。你可不能任性,要聽雲叔的話,不然我回來見不到你會擔心的。”

可兒哽咽着,已說不出話來。

蘇夫人道:“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我還會回來的。”

說完,她就帶着花伴君,踏上了去往富貴山莊的征途。

可轉身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卻突兀地冒出一個讓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的念頭——當年,他就是這樣的決絕和不顧一切嗎?

搖了搖頭,她又自語道:“可是我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壓下心裡的想法,她只是心裡默默說了聲對不起。

是的,有些事永遠無法挽回。

但是蘇夫人嘴角卻又露出一抹釋懷的笑:既然彼此都沒有後悔,那麼又何必愧疚?至少,他們都遵從了自己的內心,做了一個這一輩子都無怨無悔的選擇。

蘇夫人並未隱藏自己的行蹤,所以她的舉動都在歐獨行掌握之中。

而此刻,蘇夫人到富貴山莊還有不到三天的路程。

她雖然擔憂蘇慕天的安危,可是作爲錦繡山莊的女主人,她仍然時刻保持着那份一如既往的優雅和從容。

歐獨行、梅老和秋淚血就在書房裡,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歐獨行才道:“王叔,還沒有陸如心的消息嗎?”

梅老搖頭道:“沒有。”

歐獨行就沉默,又道:“派去山城的人已經回來,帶來的消息是陸如心已經離開那裡一個多月了。”

沒有人接他的話,他就又說:“陸如心本來只可能去三個地方,山上、回柳莊和錦繡山莊,可是這些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秋淚血突然道:“王上,如果你想把陸如心和錦繡山莊一網打盡的話,我倒是有一計。”

歐獨行道:“說。”

秋淚血道:“依我們的猜想,陸如心和錦繡山莊有着莫大的關聯,如果錦繡山莊出了什麼事,陸如心不可能袖手旁觀。現在蘇夫人來富貴山莊,明顯是有來無回。但是如果陸如心知道了這個消息,你覺得他會不會出現?”

歐獨行和梅老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歐獨行道:“好,就如你所說,兩天之內,把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散發出去,務必保證陸如心能聽到。”

秋淚血道了一聲是,立刻就離開去佈置了。

歐獨行看着秋淚血離開才道:“王叔,你覺得這一次萬魔宗會不會插手進來?”

梅老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歐獨行,道:“如果會呢?”

歐獨行道:“如果會的話,是不是應該讓那支力量發揮作用了?”

梅老道:“你覺得他們對上萬魔王會有用?”

歐獨行道:“會有,但是起不到決定的作用。我的意思是,讓他們出手,用最快的速度解決蘇夫人和陸如心,然後投入全部精力對付萬魔宗,不知王叔以爲如何?”

梅老道:“秘密訓練了這麼多年,他們也該發揮作用了。”

歐獨行道:“好,我這就去佈置。”

梅老卻又搖頭阻止他,道:“這件事最好交給淚血去辦。”

歐獨行不解,梅老只說了四個字,歐獨行就豁然開朗,點頭稱是。

因爲梅老說的是:富貴山莊。

對於秋淚血來說,要把這樣一個消息散發出去實在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所以在不到兩天的時間裡,包括還未趕到富貴山莊的蘇夫人、回柳莊、大明府以及半道上的陸如心都已經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普方、沈青城和蘇慕天已經落在了歐獨行手裡,而錦繡山莊的女主人蘇夫人正在趕往富貴山莊營救的路上。

這條消息很短,可是內容卻驚人的詳細,對其中涉及之人的身份做了極爲細緻的描述,好像擔心別人誤解了一樣。

陸如心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就笑了,笑得很開心。笑過後,他就趕往了富貴山莊。

既然歐獨行煞費苦心地安排了這麼多,那麼他又怎能讓他失望?

既然有人安排了戲臺,那麼就一定要有人登場。

莫非繼富貴山莊滅亡之後,錦繡山莊也要步同樣的後塵?

富貴山莊依然安靜,絲毫沒有大戰前夕的緊張和不安。

山莊的門打開,蘇夫人帶着花伴君閒庭漫步似地踱了進來。

歐獨行大笑,道:“錦繡山莊的蘇夫人果然不同凡響,令我大開眼界啊。即便是第二次相見,也不禁讓人驚爲天人,佩服。”

蘇夫人冷冷打量了歐獨行一眼,道:“天兒在哪裡?”

歐獨行道:“夫人不必着急,少莊主很好,想必很快你們就能母子團聚,再敘舔犢之情了。”

蘇夫人冷笑道:“怎麼,難道你就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歐獨行哈哈大笑,道:“夫人好膽識,佩服。請進,免得讓人說我歐某待客不周了。”

蘇夫人又是冷冷一笑,當先走了進去。花伴君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可是隻要是蘇夫人去的地方,他就算是死也會義無反顧地跟着去。

其實死並不是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沒有一件讓你值得爲之而死的事。

花伴君一定很深刻地瞭解這一點,所以只要蘇夫人需要,他就會不惜一切,哪怕是要挫骨揚灰也在所不惜。

坐下之後,蘇夫人道:“不知道天兒現在如何?”

歐獨行笑道:“夫人放心,少莊主一切安好,只要等到適當的時機,他就會毫髮無損地出現在夫人面前。”

蘇夫人道:“不知歐大俠以爲,什麼時候纔是適當的時機呢?”

歐獨行道:“如果夫人願意,隨時都可以是。”

蘇夫人道:“哦,還請明言。”

歐獨行道:“想必夫人也知道,我此次大舉東來,爲的就是中原武林。若夫人願意,不妨助我一臂之力。”

蘇夫人笑了,道:“歐大俠果然快人快語。可惜,歐大俠太天真了,老身對你的建議毫無興趣。”

歐獨行道:“實在可惜,我本以爲夫人爲了少莊主,或多或少總會有點興趣的。”

蘇夫人道:“天兒我一定要救,但是你歐獨行想利用我,休想。”

歐獨行連連擺手道:“夫人錯了,歐某是誠心誠意想要和夫人合作。至於利用一說,純屬無稽之談。”

蘇夫人道:“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你歐獨行的話,我不會相信。我們的協商,也到此爲止。”

歐獨行道:“夫人難道要置少莊主的生死於不顧?”

蘇夫人道:“天兒當然要救。但是無論你在富貴山莊有多少陷阱,只要擒住你,剩下的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歐獨行又搖頭道:“夫人又錯了,若我真如你所說的那麼容易對付,恐怕此刻你也就見不到我了。”

蘇夫人道:“那麼歐大俠爲何不試試?”

歐獨行惋惜道:“我本以爲和夫人之間還有其他的解決方式的,可惜夫人實在讓我失望。”

這句話落下,花伴君就已經擋在了蘇夫人面前。

歐獨行用有些讚賞又充滿了仇恨的目光看着花伴君,也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秋淚血從門外匆匆進來,對歐獨行道附耳說了幾個字。頓時,歐獨行臉上泛出了笑容,道:“夫人不必心急,待歐某爲你引見一位少年俠士。”他的目光變得神秘,道:“說起來,這個人和你還有着不淺的淵源。”

蘇夫人道:“陸如心?”

歐獨行拊掌大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夫人,正是陸如心。”

蘇夫人冷笑道:“歐大俠實在太擡舉我了,你到處讓人傳播消息,爲的不就是把陸如心引出來嗎?”

歐獨行道:“夫人說的不錯,不過陸如心既然甘願爲夫人如此冒險,夫人難道就不想見他一面嗎?”

還沒等蘇夫人迴應,他已經吩咐道:“把他帶進來。”

陸如心走進客廳,歐獨行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走向蘇夫人,行禮道:“如心見過夫人。”

蘇夫人有些遺憾,卻欣慰地點點頭,道:“你果然還是來了。”

陸如心道:“我不能不來,我和歐獨行之間還有些事沒有了結。”

蘇夫人笑道:“好,不過,你要活下來。”

陸如心看着蘇夫人笑了,笑容裡有尊敬,還有感激。然後,他鄭重地對着她點頭。

做完這一切,陸如心纔回頭面對歐獨行,道:“如你所願,我來了。”

歐獨行似乎也不在意陸如心剛纔的無禮舉動,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說:“或許你不會相信,我對你的瞭解,可能超過了你自己。”

陸如心道:“確實不信,否則,此刻我也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歐獨行笑笑,道:“你覺得有把握能從這裡活着出去?”

陸如心決然道:“當然有。”

歐獨行似乎有些不解,問道:“你還是那麼自信。”

陸如心道:“因爲我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所以你留不住我。”

歐獨行道:“我也如此,所以我也不能敗。”

陸如心道:“我知道,你現在已有把握破了我殺莫如是的那一劍。”

提起莫如是,歐獨行心裡就有一股怒氣,但他沒有爆發出來,也沒有否認陸如心的話:“不錯,所以如果你沒有其他底牌的話,現在就可以宣佈結果了。”

陸如心笑了,道:“沒想到,歐獨行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你以爲我會來這裡送死?”

歐獨行道:“我知道......”

陸如心沒有讓他說下去,打斷他道:“你當然知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沒有進步,所以現在只能說能破了我當時那一劍。可是你還有梅老,你把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歐獨行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你就是擊敗了我,還有梅王叔做你的對手。”

他的目光裡露出一抹難以覺察的苦楚:“梅王叔就是我最大的後手,你看得很清楚,但是你要從這裡使用離間計,我告訴你,沒有用的。”

陸如心嘆了一口氣,彷彿真的很失望,不過很快他又長舒了一口氣,道:“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讓人失望,所以我會再次如你所願。雖然沒能讓你們產生嫌隙,可是卻也讓我徹底認清你歐獨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

歐獨行只是笑笑,道:“承蒙陸少俠誇讚,歐某不勝榮幸。”

陸如心道:“你真的決定要和我過招了?”

歐獨行肅容道:“你殺死莫如是離去之時,我就很想見識那一招真龍之怒,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你以爲我會輕易放過?”

陸如心道:“善水者必溺於水,我的劍下已不留活口。”

歐獨行道:“好,夠自信,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更想體會體會一劍生死的感覺了。”

陸如心沒有開口,就那麼直視着歐獨行,那目光彷彿就是銳利的劍鋒,直欲刺穿歐獨行的靈魂。

歐獨行悚然動容,因爲在陸如心身上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殺氣,可是那逼人的殺氣之中卻偏偏有一種從容和飄逸。

這兩者根本就是矛盾不可共存的,可是陸如心偏偏又做到了。

歐獨行的第一感覺是不可置信,然而陸如心這個活生生的現實卻又讓他無可辯駁。

陸如心不動,歐獨行也不動。他有一種感覺,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敢!他覺得,無論他怎麼動,陸如心的劍尖都對着他,讓他沒有閃避的餘地。

陸如心彷彿化身爲一柄劍,一柄無處不在的絕世神劍!

以身化劍,把劍融入了血肉、靈魂!

梅老、蘇夫人和花伴君都爲之動容。

梅老的臉上居然有淡淡的恐懼,可是扭曲的表情中卻又有一些慶幸;蘇夫人卻有釋懷,彷彿陸如心的成長就是她一直的企盼;而花伴君則純粹只有震驚。陸如心的經歷他不是不瞭解,可正是因爲他太瞭解才更加震驚。

歐獨行已經被壓抑,被壓制,可是陸如心仍然沒有動手的跡象,他就好像當初的普方一般,可是卻比普方更加深沉。

歐獨行的手已經在用力,握劍越來越緊,手上青筋爆出,隱隱在顫抖。終於,在極度壓抑中,他出手了。

他的劍法並沒有落下,反而精進了不少。然而和陸如心的一比,他卻反而是止步不前甚至是倒退了。對歐獨行來說,這是怎樣一件可怕的事?

劍光飄逸而出,跟他在崑崙山的時候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陸如心嘴角露出一抹輕笑,右手輕輕引動劍鞘,殘劍隨意揮出。

梅老勃然變色,搶先出手,替歐獨行接下了這一劍。

他用的當然是如意天魔手,可是儘管他已經夠快,儘管他擋住了致命的一劍,救下了歐獨行,歐獨行的咽喉處還是多了一條極細小的血線。

就在那一瞬間,梅老的右手攻出了六招,左手纔來得及把歐獨行向後拉出了七寸。

可是陸如心卻只有一劍,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劍。然而就是這一劍,差點讓歐獨行毫無反抗之力就身首異處。

陸如心收劍後退,淡淡地笑着道:“我本以爲你不怕死,可是想不到的是,崑崙孤客也只是個貪生怕死,反覆無常的小輩。”

歐獨行驚訝得無以復加,可是他更加憤怒,道:“歐某這條命,從今天起已經沒有了。”

梅老冷冷道:“王上莫非忘了你還有多少事要做嗎?”

陸如心又是一聲輕笑,可是這聲笑在歐獨行聽來不僅僅是諷刺,更是羞辱,是侮辱,在蠶食着他的理智。

梅老毫不避諱道:“王上如果已經沒有信心活下去,那麼我可以取而代之。崑崙山的一切,從此和你一刀兩斷。至於你的生死,我也再不會干涉。”

歐獨行仍然憤怒,可是他卻又突然笑了,對陸如心道:“陸如心,你說你劍下不留活口,可惜,你做不到了。我既然已活下來,那麼,我們的恩怨就還未結束。今天,你必死!”

陸如心笑道:“好,很好。還好我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現在我並不失望。”

他又看向梅老:“我就知道,最後的戰鬥一定是屬於你和我的。”

梅老道:“可惜了,若是你能再隱忍一段時間,崑崙山的一切都將毀在你手裡。可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若不是你主動送上門來,我要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陸如心道:“非也,就算打不敗你,可是我如果要走,你未必留得住我。”

“不不不。”梅老連連道。“你錯了。你不會走。”他又補充道,“只要蘇夫人還在這裡,我趕你你都不會走。”他轉過頭看了蘇夫人一眼,又道,“其實蘇慕天這枚棋子,最終的目標就是你。”

陸如心道:“沒想到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了,竟然想了這麼多。可是我要告訴你,就算沒有這一切,富貴山莊,我還是一樣要來。”

梅老道:“你又錯了。雖然你一定會來,可是如果沒有這一切,你又怎麼會來得這麼早?你若來得太晚,這裡還有誰是你的對手?”

陸如心拊掌道:“說得好,我想現在蘇夫人已被你的一番話打動,心裡已經愧疚,已經亂了吧?”

梅老居然也拍掌道:“陸如心的智慧果然無人能比。可惜了,若你不點破,夫人的鬥志只怕至少已下降了六成了。”

蘇夫人再次動容,她明白陸如心所說不無道理,梅老這一番話也確實有此意圖。可是她更清楚,陸如心說的一切,都是爲了讓她敞開心扉,解除她的內疚。

她看向陸如心的目光中除了欣慰,竟然夾雜了痛苦!

陸如心道:“梅老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要留下我,那麼不如讓我也領教一下你的高招,如何?”

梅老道:“果然是不知者無畏,你以爲能打敗王上就一樣能打敗我嗎?”

陸如心道:“能或不能,總要試過了才知道。”

梅老伸手從歐獨行拿過劍,道:“既然你最得意的就是劍,那我就用劍擊敗你,讓你死而無憾。”

畢皓、諾敏和阿木古郎趕到富貴山莊門口的時候,那裡已有人被拒之門外了。

那是一個身穿藍衣的年輕公子,若是陸如心在場的的話,他一定可以認出來,這就是在沙漠中救了他的人。

富貴山莊大門緊閉,可是門口卻又安排了四個人,四個彷彿傀儡一樣,身穿杏黃衣服的人。

畢皓看了一眼藍衣公子,道:“段兄既然到了,爲何不進去?”

姓段的公子道:“畢兄不妨看看這四人,他們之中可有一個是你我能輕易對付的?”

畢皓看向那四個人,而那些人卻似乎沒有看到畢皓三人和藍衣公子一樣,就連呼吸都壓在了極低的頻率。

可是他們身上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習武的痕跡,他們就是四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就如同四根沒有任何情緒的木頭。

畢皓只有搖搖頭道:“明明是四個極其普通的人,可是在這麼炎熱的日光下,卻能面不紅、氣不喘,果然不平凡。”他又讚道:“歐獨行果然大手筆。”

段公子道:“若是平常時日,我想歐獨行也不至於下如此血本。可是今天爲了能把陸如心和蘇夫人一舉成擒,這個場面倒也說得過去。”

畢皓道:“歐獨行對陸兄的忌憚真的如此之深?”

段公子笑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皓也笑道:“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爲歐獨行助助興呢?”

段公子道:“正有此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段公子向前踏出,走向大門。

黃衣人終於有了反應,沒有感情卻又冰冷刺骨的聲音道:“越階一步者死!”

段公子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而畢皓也沒有出手的意思,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

段公子只要再踏出一步就能走上臺階,可是其中一個黃衣人的手隱秘卻又迅速地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然後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散去,只是木然地看着段公子。

段公子看到這個手印就愣住了,只是一瞬間他就回過神,低聲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黃衣人沒有回答,道:“公子既然知道了,那就該速速離去,否則,越階者,死!”

段公子臉上升起一抹紅暈,可是很快就消失。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富貴山莊的大門,依言退了回去。

看到段公子只是和黃衣人說了幾句話就退回來,畢皓正感到不解,段公子已經抱拳說道:“此間之事,恕我無能爲力。若畢兄能見到陸少俠,請代爲轉告,故人心甚念之。段某就此告辭。”

畢皓更是疑惑,只是道:“段兄好意,在下替陸兄謝過。”

段公子一笑,大步離去。

畢皓皺起了眉頭,卻擡起腳步向大門走去。

黃衣人仍然是那一句話:“越階一步者死!”

畢皓冷冷道:“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黃衣人道:“死!”

畢皓喝道:“狂妄,就憑你們還不夠!”

黃衣人道:“若不想後悔,速速離去。”

畢皓有點不屑道:“後悔?可惜,要讓你們失望了。”

黃衣人道:“陸如心、山上、萬魔宗。”

畢皓眉頭皺得更深,這黃衣人的話,好像不是那麼簡單,似乎話裡有話。

這麼一想,他停下腳步,道:“在下的朋友此刻有難,還望通融一二。”

黃衣人卻已閉口不言。

區區一個守門人,卻能憑藉幾句話讓那聲名遠播的段公子心甘情願離去,這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能做到這一步的人,放眼江湖也找不出幾個。可怪異的是,這幾個人偏偏能做到。

萬魔宗?

難道富貴山莊的一切,牽涉到的不止表面這麼簡單?

想到這些,畢皓也不禁退了回去。

諾敏一見,問道:“畢大哥,陸大哥還在裡面,難道我們就要這樣放手不管了嗎?”

畢皓搖搖頭,可是隨即又點點頭,道:“這件事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貿然插手,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阿木古郎道:“難道我們就要放任陸大哥不管了嗎?”

畢皓道:“當然不是。”他又往回走了幾步,直到守門的黃衣人不會聽到他們說話,他才說道:“根據我的觀察,守門的人對我們沒有敵意,否則只怕早已出手了。這樣看來,他們似乎又不是歐獨行的人。不然,他們沒有道理對我們手下留情。”

阿木古郎道:“那我們怎麼辦?”

畢皓道:“暫且靜觀其變,這件事既然還有人插手,想必他也不會放任事態發展,更不會讓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握。所以,陸世兄暫時應該沒有危險。”

諾敏看着畢皓,眼裡只有信服;阿木古郎也沒有說什麼。

而段公子也沒有走遠,他只是退到和富貴山莊一定的距離,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切發展。

可是他的嘴角卻有一抹莫名的意味,似乎是怒氣,又好像是在思索。

梅老握劍在手,道:“如果你的第一個對手是我,我或許也要高看你三分。可是現在你的體力和精力都已有所損耗,所以,你敗局已定。”

陸如心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甚至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他手中的劍已經揚起,對着梅老。

梅老盯着陸如心的劍,一點動作都沒有,彷彿一座石雕,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又好像他時刻在動,隨時都要給出致命的一擊。

陸如心神色凝重,可是他劍上的殺氣卻反而全部內斂,一絲一毫都沒有泄露出來。

梅老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手中一直斜指着地面的劍突然顫了一顫,劍尖微微抖動了一下。

陸如心的眼角輕輕抽動,古井無波的劍法也隨之顫動,原本徹底內斂的殺氣也泄露出一絲。

只是一絲,讓人不可察覺的,除了絕世高手之外,很少有人能感受到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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