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麼一鬧,那個李將軍定能猜到是她動得手腳,一個朝廷重臣,即使如今被勒令停職半年,但他能坐到將軍這麼高的位置,手下肯定有不少人。
至少,他絕對會安置自己的兒子親人之類的也進入朝廷內,這麼一來,她回去之後倒是會有不少麻煩了……
嘖,看來還是生疏啊,處理得不夠好……
看來日後還得需要多多練手才行呢。
凰殤昔勾脣低笑,帶有嘲諷意味。
“主子,還有一件事奴婢沒有稟告您。”茗碎低聲道,聲線中隱隱透着不安和擔憂。
凰殤昔挑眉,目光懶懶地看向她,“本宮昨日那張恐怖的臉,你怕本宮會又變回去嚇唬你?別擔心,本宮挺喜歡現在這臉,所以是不會變回去,你直說無妨。”
茗碎噗嗤一笑,不再拘謹了,“是,奴婢就是想告訴娘娘,梅妃身邊的那個妮兒似乎是個不簡單的人,當時奴婢依照娘娘說得去找那妮兒,讓她背棄梅妃,奴婢才說了兩三句,她就莫名其妙地說了句‘這件事我一定做好’,還說讓娘娘您看好了,絕對會讓您滿意的。”
“主子,這個妮兒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呢……”
凰殤昔眼簾半闔,紅脣若有似無地勾起,“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她應該是打聽到了什麼,而且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本宮設計得也不是很完美,至少那些太醫就是一個破綻,若是梅妃隨便去逼問某個太醫,就清楚本宮的計劃了。”
“只可惜……本宮是把她身體狀況也算計進去了,清楚她不會自己過去問,即使懷疑也僅是派人過去,顯然,她是有懷疑的,因此派了人過去打聽,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身邊也會有叛徒啊……”
其實那個妮兒是去過太醫院的,但是那些太醫雖絕口否認凰殤昔並非毀了容,畢竟凰殤昔的威脅還都讓他們膽戰心驚。
他們誰也不想惹東陵梵湮或者太妃。
其實凰殤昔是高估了妮兒,妮兒實際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她之所以會那樣跟茗碎說,其實是故意的,想從茗碎那試探出口風,雖然沒能刺探出來,但是結合之前東陵梵湮對凰殤昔的態度,她也知道,若是凰殤昔出了事,以東陵梵湮的本事,定是能查到梅妃身上。
她可是梅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屆時她絕對難逃一死,所以她是在賭,賭茗碎是凰殤昔安排的棋子賭凰殤昔不會那麼容易垮臺。
這個賭注是她的命,可是這是她唯一可以活命的機會,然而她很幸運。
凰殤昔笑着搖頭,人心,其實是最可怕的。
不過,以後她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兒……
“回宮之後,找個時間把那叫妮兒的人帶過來,但不能讓梅妃的人覺察,本宮有用處。”
茗碎點頭,恭敬道:“是,奴婢一定辦得好好的!”
凰殤昔敷衍地“嗯”了聲,玉眉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娘娘,奴婢是妽嵐。”
清清淺淺的,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凰殤昔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話音落下,房門被打開,妽嵐一張標準的面癱臉出現,手中捧着洗漱的用具。
看到這一幕,凰殤昔的臉色僵了僵,而茗碎,同樣是嘴角抽搐起來,看到凰殤昔掃過來的視線下,她立刻心虛地低下了頭。
“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太過心急了,所以才……”
“不怪你……”凰殤昔悶悶地回道,目光在茗碎和她手中的碗已經妽嵐端來的洗漱用具上來回轉換,臉色有點兒難看。
妽嵐也是察覺到了這微妙的變化,但是骨子裡的冷漠和寡言讓她並沒有多問,只是恭敬地將水盆等放下。
“娘娘,請洗漱。”
還沒等凰殤昔開口,茗碎就匆匆道。
“主子,奴婢先告退了,瑣玥姐姐那還等着奴婢去照顧呢!”
言罷也不顧凰殤昔會給怎樣的答覆,腳底抹油般一溜煙逃了回去。
嗚嗚……主子,奴婢真的錯了,奴婢絕對不會將您沒有洗漱就喝薑湯的事情說出去的!
凰殤昔頗爲無語地看着那逃也似的狼狽身影,眼角不可自制地痙攣了幾下。
凰殤昔無奈,開始洗漱,等她洗漱完後,妽嵐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拿了東西就走,而是靜靜地站在牀邊不說話。
凰殤昔凝眉,心知妽嵐是有話要說,她抿脣,等。
屋子內靜默了好一會兒,妽嵐才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呈上,意簡言賅道:“奴婢來時遇到六王爺,他讓奴婢交給您。”
凰殤昔眯眼看過去,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而是一張用紅漆打過印的信封。
她拿過信封,漫不經心地看了眼紅漆印,其完好並無拆過的痕跡,她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其實裡面只有一張紙罷了。
而紙上寫的內容,更是比妽嵐還意簡言賅。
如你所願,質王震怒。
凰殤昔玉眉一挑,瞭然,勾脣笑了起來。
昨夜東陵玖和凰殤昔糾纏的時候,東陵玖一怒之下將她抱起和自己平視那時,兩人有了親密接觸,當時凰殤昔一出言就是刺激打擊東陵玖,那模樣讓人看上去是處於奔潰邊緣,卻極力壓制自己不奔潰的樣子。
而東陵玖那時愣了愣,是因爲凰殤昔忽然掐了掐他的手臂,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朝他眨了眨眼。
東陵玖立刻知道了凰殤昔是在演戲,回想了下以前的事情,東陵玖是立即就清楚凰殤昔要對付的人是梅妃。
於是,兩人後來的舉止完全是配合演戲。
因爲凰殤昔察覺了,在那時暗中觀察她的人不止一個,她雖不知爲何自己會察覺到,但她清楚,這暗處的人中,絕對有一個是梅妃的人。
東陵玖當時太過惱怒,並沒有馬上覺察,是凰殤昔掐了他之後,他冷靜下來才知道的,因此,兩人完全是在沒有練習過臨時靠默契演的戲!
至於暗中的人,是有李將軍派來查探虛情的,若不是她和東陵玖演的戲,李將軍絕對不會讓梅妃獨自帶着茗碎出去,又或者根本不讓梅妃出去。
其實當時東陵玖回去之後,還高興亂蹦了好一陣子,爲什麼?
因爲他抱住了凰殤昔,和她來了個親密接觸……
而後面“質王”震怒的事情,也在凰殤昔的籌謀之中,梅妃的死,也是她謀劃的。
膽敢毀了瑣玥的清白,甚至還設計欲毀她的容,害她的命,她怎麼還可能讓那個人活着?哪怕她是現代人,沒見過血,她也絕不會還讓梅妃繼續活下來囂張!
加上,她往後見血的時候絕不會少,梅妃,是她道路上的墊腳石罷了……
原來,梅妃不是被賜死,李將軍也不是自願回將軍府的。
昨日梅妃帶着茗碎出去,久久不見自己寶貝女兒歸來,李將軍心裡擔憂,再等了好一段時間,還是不見梅妃,他心裡忽然慌了,擔心出什麼意外,萬般無奈之下,他去請見陛下。
可那時東陵梵湮還在靜養中,過了這晚寒毒就會壓下去,暫時不會發作,因此這一夜是不能打擾的,所以東陵無錦就是連凰殤昔毀容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告知東陵梵湮。
因此,這次李將軍求見,東陵無錦也是拒之門外,但是他想到李將軍的身份,不能輕易得罪,就做做樣子派兵去尋梅妃,東陵無錦本是不想也出去的。
但是爲了不讓人覺察東陵梵湮在壓毒,又爲了安撫李將軍,只好說陛下派他也一併去。
他們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關住梅妃的那間屋子,那時的梅妃早已衣不蔽體,全身都要裸露在外,要不是幾個男人一齊壓在她身上,她當時就是赤裸地出現在那些侍衛眼前了。
梅妃哭得眼淚都被哭幹了,可是屋子裡的一羣男人都是服過春藥的,她就是哭得再楚楚可憐,梨花帶雨,在一羣禽獸面前是起不了絲毫作用的。
若不是她的嘴還被堵着,手腳被人壓住,她肯定毫不猶豫地咬舌自盡了!
當她看見東陵無錦和自己的爹爹還有其他人站在門外的時候,羞愧之意迅速爬滿她全身。
不僅是自己赤裸地被數十道目光盯着看,就像看猴子一樣被人盯着,她感到無比羞恥,還是因爲身上那羣男人還旁若無人地繼續動作!該律動的律動,該咬的咬,該揉的揉!
李將軍反應過來,紅着一張老臉讓侍衛都不準看,是因爲被氣的和羞的。
梅妃見到自己的爹,“唔唔”地叫個不停,但目光觸及到負手而立,那個高貴的身影時,她腦中頓時炸成一片空白。
尤其是那雙冰冷宛若冷刃的,散發寒芒的眼神,與她腦中那個眼神重疊,她更覺羞恥得無地自容了。
李將軍踹開梅妃身上的男人時,梅妃已經沒有臉活下去了,直接一頭撞到牆上,自盡而亡。
東陵無錦對此都是冷眼而看,緘默而立,哪怕梅妃將她錯認爲東陵梵湮而選擇自盡的時候,他臉上仍是半分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