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的意志很快就貫徹下去了。
無數回回教徒被趕出了古晉城,在無數士卒的押解之下,開始挖坑,剛剛開始挖坑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察覺。
只是等坑越挖越深,他們即便是都是傻子,也該出來幾個聰明人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他們要活埋我們。”
“跟他們拼了。”
這些瘋狂的教徒都瘋一樣的向上面衝過去。想要衝脫張翰的包圍,逃出生天。
張翰早就等在這裡,怎麼會讓他們得逞。他輕輕一揮手,無數弓箭射了出來。南洋地方潮溼,一般弓弦在這裡很快就失去了作用,故而弓箭在這裡的不大普及,或者說這裡的弓箭遠遠不如中原的威力大,在大明看來,他們這些人用的弓箭不過是獵弓而已,根本並不是軍用-弓弩。不過,這些回回教徒,身上除卻一身衣服,半點甲冑都沒有,而且距離很近,不過十來步而已,這個距離下,這些弓箭的殺傷力還是可以保證的。
在弓箭之下,噗噗通通的倒下好些人,有人被射中要害到底身亡。但更多的人卻是僅僅被射傷而已。
被射傷之後,他們到底哀嚎,轉輾呻吟,聽到這些聲音,原本來蠢蠢欲動的人,好像是當頭潑下一頭冷水,一時間都不敢動彈了。
張翰冷冷的掃視全場,幾千人在大坑之中,而周圍有一圈士卒,劍拔弩張對着下面的人,張翰走了出來,冷冷的對下面的人說道:“有人說,我要活埋你們。恭喜你們還沒有蠢到家,答對了。”
張翰此言一出,下面的人一陣騷動,螻蟻尚且偷生,況且人乎,一聽到張翰要殺了他們,還用活埋這樣的酷刑。一時間羣情激奮,所有人都咬着牙,即便是現在他們手無寸鐵,只有一些木製挖掘工具。但是也擋不住他們暴動之心。
張翰卻沒有在意,說道:“我姓張,張氏之子,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誰吧。今日我是來報仇的。”
“張公子,你們家的事情,與我沒有關係,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是啊,和我沒有關係,都是大毛拉的命令。”
張翰也不去聽他們胡扯,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損了陰德,只要你們答應脫離回回教,今日我就放過你們。否則活命就是你們的下場。”
張翰目光悠悠的,說道:“我的時間有限,答不答應,好生思量。”
“我脫離回回教,我脫離回回教。”
信任固然重要,或者說任何宗教之中都狂信徒,但是狂信徒絕對不會是信徒的全部,大部分信徒,即便是信奉某個宗教,也絕對不會做到爲這個宗教赴死的地步。
所以,張翰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就有很多人立即高聲說道:“脫離回回教。”
張翰說道:“好,現在脫離回回教的站東邊,不想脫離回回教的人站左邊。”
人羣緩緩的分來,成爲涇渭分明的兩批人。自然是寧死也要信奉回回教的人少,要脫離回回教的人多。
張翰的嘴角流漏出一絲邪惡的微笑,說道:“既然諸位要脫離回回教,那就納一個投名狀吧,替我將這些人殺了。”
“什麼,”無數驚呼之聲傳了出來,他們幾步不敢相信張翰所說出的命令。張翰說道:“不錯,將這仍然信奉回回教的人殺光,你們就可以活命,否則,你們等着和這回回教的忠實信徒,一起死在這裡吧。”
人的底線是會被不斷的打斷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對不起師傅,我要活命。”
不知道誰先開始的,要脫離回回教的這一大批人,與寧死也不脫離回回教的人撞在一起,在狹小的地界之中,瘋狂的廝殺在一起。
似乎所有人一瞬間變成了野獸一樣。他們手中最多是木棒而已。想要脫離回回教的人人多勢衆,而回回的忠實信徒,要麼是真的被洗腦,要麼就是回回教的高層,他們想來,即便是他們投降,也不會百放過,如此,還不是拼得一死。
這一場混戰,從一開始,就結局已經定。剩下的就看他們能打到什麼時候而已。
“你爲什麼要誅滅張家,難道你不知道張家是孤的人?”朱厚煌看着眼前的大毛拉。
大毛拉平時嶄新的白袍,早已不知道被怎麼蹂躪,看上卻不成樣子,頭髮也都粘接在一起,朱厚煌一看,自己的部下絕對沒有好好的對待這位重要的俘虜,或者這個時候善待,不過是不弄死而已。
大毛拉說道:“張家是我的仇人,找到機會,自然要下黑手,而且張家真的是大明錦衣衛,我以爲是假的而已。”
有些事情,做的說不的,有些事情說的做不的,現在這一件事情就是,大毛拉相當之冷靜。即便是死到臨頭也是如此。
朱厚煌冷哼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他是孤的人?”
大毛拉承認,他小看大明瞭,在他想來,即便是張家真是大明錦衣衛出身,大明也會先禮後兵,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朱厚煌會立即發兵攻打。
不過這個時候想這個問題,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了,大毛拉俯首說道:“小民不識大明天威,死不足惜,只是古晉百姓是被老朽煽動,他們不過是被我利用的,還請殿下網開一面。”
大毛拉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好像這麼多年沒有下跪,他早已忘記了該怎麼下跪。
朱厚煌冷笑一聲,說道:“不必了,這個時候,張翰大概把這些人都清理了。”
大毛拉陡然擡起了頭,愣愣的看向朱厚煌。他想過最嚴重的後果,不過是要了自己這一條小鳴,反正他已經年過六十,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朱厚煌的手段會這麼狠這麼絕。
也可能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愣愣,也許是氣血上涌說不出來話。他用手指直愣愣來的指着朱厚煌。
朱厚煌冷哼一聲,立即有侍衛揮舞連鞘的長刀,狠狠的將的他的手指給砸了下來。
這一下可不算輕,朱厚煌甚至能聽到清脆的骨折之聲。
但是大毛拉目光炯炯的看着朱厚煌說道:“你是魔鬼,你是魔鬼,真神不會放過你的。”
朱厚煌說道:“孤乃天潢貴胄,百邪不侵。會怕你區區邪祟。”
朱厚煌本來想放過大毛拉讓他給回回教的人帶話,只是看這個大毛拉已經將他視爲敵人,就不放他回去攪舌頭根了。
朱厚煌說道:“帶下去斬訖來報。”
“是。”立即有侍衛將大毛拉拉了下去。
似乎任何君王都是實用主義者,朱厚煌也是這樣,朱厚煌將人也分成有用與沒有用兩種。他本想給回回教敲了一個悶棍,就要給一個甜棗。只是看大毛拉冥頑不靈的樣子,朱厚煌覺得他這一個悶棍打的還不夠狠,必須在敲打一下。然後才能給甜棗。
其實按照朱厚煌的本心,他恨不得將回回教連根拔起。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朱厚煌哪裡有時間有能力,與佛郎機人交戰的時候,維持着與回回教的敵對。
即便是朱厚煌打下南洋之後,維持南洋的長治久安,也不宜對回回教採取什麼大屠殺的政策。
但是不想敵對是一會事情,要讓回回教向他保持敬畏,否則回回教時不時的冒出來找事,朱厚煌豈不是要煩惱死了。
朱厚煌心中緩緩在想,給回回教這個甜棗。要從什麼地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