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陸七大吃一驚。
運河關係重大,甚至可以說,朱厚煌要是能長久的封鎖住運河,北京根本無法支撐。
可以說整個北京城都嚴重依賴運河。
填平運河,陸七根本不敢想這個瘋狂的注意,立即起身反對,說道:“即便將軍有此意,也一定要上奏朝廷,方纔能實行。”
杭雄見陸七強勢反對,杭雄也不敢硬懟,畢竟陸七是錦衣衛,說不得手裡面還所謂的先斬後奏的密旨。
他覺得雍軍經此一敗。下一步行動,並不還太快,也就答應下來,寫了封奏摺,將今日的勝戰,渲染了一下,然後請求截斷運河的要求,一併寫在奏摺之中。
快馬不過一日,這封奏摺已經來到了嘉靖的手中。
嘉靖打開一看,不由的笑出聲來,先是輕聲淺笑,然後放聲大笑,最後演變成了苦笑,甚至不之地該去苦笑誰。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黃錦諂媚的說道。
朱厚煌說道:“雍軍跋涉千里,早已成爲強弩之末了,有此敗不足爲怪。”
朱厚煌一邊看奏摺,一邊說道:“哼,杭雄未免謹慎過甚了,運河關係天下,萬萬不可填平。黃大伴寫一道手諭,傳給杭將軍。”
“是,”立即有人將下去準備了。
與此同時,運河之上,劉老刀都準備好了。
此刻在運河之上,劉老刀準備了大概數千水師水手,其中骨幹大多是海盜的骨幹,還有一些後來提拔出來的士卒。
他們大部分都是海上廝殺的好手,此刻都潛伏在一條條小船上,隨時準備出發。
朱厚煌說道:“諸位,我們不能在這裡多停留,否則時間一長,四方勤王軍到達,我們就危險了,所以要快,快到,勤王之師到達之前,拿下北京城,奠定勝局,孤在這裡祝諸位平安歸來。”
“謝殿下。”衆人齊聲高呼,聲音傳達得遠遠的。
朱厚煌一聲令下,所有人都上了小船,划動船槳,猛地衝了過去,就好像是賽龍舟一樣。
“那邊是怎麼回事?”正在明軍水營的瞭望塔之上,他遠遠看見嗎,有無數條船衝過來。
“敵襲,敵襲。”“鐺鐺”呼喊之聲遠遠的傳開了。
整個明軍水營的士卒紛紛驚醒過來,簡直是如夢初醒一樣,這些士卒紛紛出來準備這一場硬仗。
還有一些巡邏的船隻,也衝過來攔截。不過很快雙方就撞在一起了。
這些原海盜都是亡命之徒,一個拼殺起來,簡直好像是不要命一樣,因爲他們都知道,只要不要命才能活下去。
“咚”的一聲,明軍的船隻與雍軍的船隻撞在一起來,“轟轟。”先是手-榴彈,然後是整個人猛衝出去,船舷就好像不存在一樣,任他們越過船舷。
雙方彼此廝殺在一起,不過片刻之內,高下立辨。
不得不說,雍軍水師的實力,不管是那個方面的素質,都遠遠超過這些朝廷水手,這也是杭雄所說的漏洞所在。
朝廷的水手都是來自於運河上的槽船水手,這些水師,玩些花招,吞沒一些東西,那是拿手好戲,但是親自上船拼死拼活,好得多啊。
此刻杭雄也出現在明軍水寨之中,他所看到的就是雍軍打了過來,而且漕運船上的防禦措施也不強大。也就是說,明軍水師很可能就崩潰了。
杭雄立即下令說道:“所有水手不得撤退一步,後退則斬。”|
不得不說,在杭雄的強硬措施,還是起着一定的作用的,不過作用也有限的很。
劉老刀身先士卒,不管周圍有多少包含敵意的船隻。他一個勁的向前衝,不過一會功夫,就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劉老刀面前船上還裝着幾門佛郎機炮,遠的有佛郎機炮,近處用手-榴彈。
一會兒功夫,劉老刀就看見遠處有一處要想是浮橋一樣的東西,正是明軍用來封鎖航道的浮橋。
“拿火把來。”劉老刀大聲說道。
在劉老刀的命令之下,一枚枚火把,都是一枚枚種子,打在圈落在浮橋之上,不過片刻之間,浮橋之上,就有好幾處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不住的跳躍,閃現在很多的眼中,包括劉老刀的眼睛之中,也有杭雄的眼睛之中。
劉老刀見狀,簡直是大喜過望,說道:“傳令下去,將敵人趕盡殺絕,一艘也不留。”
在這熊熊大火的背景之下,明軍水師本來不多的士氣,迅速的衰落下來了。
明軍水師的水手與雍軍水師的水手又怎能能比啊?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剩下的船隻統統投降了,當然也有不投降的,不投降的人,都被殺的乾乾淨淨,一個也沒有留下來。
火焰也將浮橋給燒斷了。劉老刀更是穿過浮橋攻擊對方,直到本就不寬的運河兩岸都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時間明軍在運河之中,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兵力。
杭雄鐵青的臉,在岸上站着,一動不動,好一陣子才長出一口氣,說道:“大勢已去,我還有什麼面目去見陛下啊?莫不如死了算了。”
說話之間,杭雄抽出寶劍,就要抹脖子。
他很明白,失去了對運河的干涉能力,讓雍軍統治了運河,也就是說,雍軍很可能在兩三天之內,就兵臨北京城下。他根本攔不住啊。
到時候追究責任,最大的罪名就要安插在杭雄身上了,到時候杭雄還不是生不如死啊?
“大人,你準備幹什麼啊?”杭雄的親兵立即將杭雄攔住,說道:“我們還有萬餘精兵嗎,還可以做很多事情,大人何苦如此啊?”
杭雄說道:“萬餘精兵,運河在這裡將他們從中間斷開,首尾不能相應,處處被動,而且我想來,敵人現在就已經開始進攻了。”
杭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斥候騎馬由遠及近,在杭雄身邊翻身下馬,說道:“大人,敵軍大舉來攻。”
杭雄哈哈大笑說道:“果不其然,你們都投降吧,到時候雍王會寬大處置的。不要在掙扎了。”
“大人,您也投降吧。”杭雄的親兵說道。“當初大人,不是也在先帝麾下當過臣子嗎,與雍王殿下還有一點關係,何必一根繩子上吊死啊?”
“我老了。沒有心思折騰了。”杭雄有幾分心灰意冷的說道。
杭雄在正德年間起家,在戰場上出沒十餘年,現在四十多歲,雖然還在年富力強的時候,但也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杭大人,既然事不可爲,請杭大人回京,下官以性命擔保,陛下絕對不會對杭大人如何的。”陸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
一起出現的還是百餘名黑衣騎兵,正是錦衣衛訓練出來的精銳人馬,總共不過兩三千人殺戮極盛。
這百餘黑衣騎兵把持住四方方位,顯然是害怕軍隊譁變。
杭雄說道:“以我之間,陛下未必希望這些敗兵回京師,既然你要他們回去,你就親自帶他們回去了,傳令所有以陸大人爲主,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不得有違。”
“是。”衆將士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錦衣衛在軍中的形象不過是監軍一流而已,軍中最討厭監軍了。
杭雄說道:“我去也。”長劍在脖子側後一抹,鮮血噴涌而出。杭雄仆倒在地,頓時活不成了。
杭雄一心求死。
在他看來,北京方面大勢已去,畢竟打到北京城下的不是別人,雍王不管怎麼說也是大明皇族,北京城之戰,根本就是政治戰。
如果他死在這裡,不過是死節之士,對於死人雍王可能不會太過嚴厲的追究,但是活人卻不一定了。
所以爲了杭家,死的杭雄比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