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雖然他自帶了區區數人出來,但是帶出來的人,一個個都是好手,都是大內高手。這幾個人如果長槍大戟,在戰場上搏命,或許不是江彬,許泰的對手,但是在方寸之間,取人性命,卻要強過了許泰,與江彬兩人不知道多少。
所以即便是這些龜公歌女,暴起發難,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一會功夫,就被平息下來了。
噔噔噔,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好幾個從各個地方跳上了畫舫的頂層,將正德與婉兒兩個人圍了起來。
正德餘光看到了他們,立即說道:“統統不許出手。”
幾個大內高手見狀,不情願的說道:“是。”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也微微上前幾步,將正德與婉兒兩個人圍在覈心。還有數人手掌翻動,一個個尖銳的暗器透出了頭,如果事情有變,他們隨時都可以發出暗器,將婉兒生生的打死。
婉兒聽了他們的對話,身形一晃,退開兩步,說道:“你就是那個昏君?”
“你如果說的是正德皇帝,那就是我了。”正德說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爲朕的皇叔效死,何不降了朕,真保證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如何?”
叮噹一聲,婉兒的手一鬆,長劍從她的手裡面墜落在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婉兒臉上飛紅,垂下了頭,說道:“陛下,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說到字好,她猛地擡頭,一根銀光從婉兒的嘴裡面吐了出來,向正德射去。
正德大驚失色。身子一晃,還是沒有躲過去,只聽叮噹一聲,這一道銀光釘在正德的胸前,銀光閃閃是一根銀針。
就在婉兒吐出銀針的時候,周圍幾個大內高手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大聲說道:“住手。”數枚暗器打了出來,這暗器大多是飛刀,飛鏢什麼的。幾乎在轉眼之間,將深深的釘進婉兒的身體裡面了。
婉兒穿的相當單薄,瞬間鮮血噴涌而出,特別是有一枚飛刀射進了婉兒的脖子裡面,一下子要了婉兒的小命。
就在婉兒倒地身亡的時候,正德的聲音傳來:“慢。”
但是依舊太遲了。正德幾步上前,卻見婉兒好像是被風雨打殘的花朵一樣,一動也不動,爲鮮血靜靜的蔓延開來。
正德皺起眉頭說道:“簡直是暴斂天物,這麼美的美人,怎麼能這麼輕易讓她死的。”
一名大內高手上前說道:“殿下,讓臣看看你的傷勢?”
“傷勢?什麼傷勢?”正德低頭看見這位大內高手正眼睜睜的看着插在他身上的銀針,他恍然大悟道:“你說這個?沒事?”正德將自己的外衣解開,說道:“朕穿一身金絲甲刀槍不入,區區銀針沒有一點用。”
正德外衣解開之後,露出一件金絲寶甲,一件金絲寶甲顏色並不豔麗,不像人想象的那樣金光閃閃,反而是有些黯淡的黃色。
上面有一根銀針,這根銀針極其細柔,正德脫下外衣的動作,觸動了它,銀針顫顫巍巍的顫抖。
幾個大內高手看得分明,雖然這金絲寶甲編織的極其細密,但是銀針的針尖,還是比金絲寶甲更加尖細。
這根銀針好像刺透了金絲寶甲,雖然只是一點點。
正德身邊的大內高手頓時大驚失色。
由不得他們不小心,他們也是武功高手,對暗器這東西都有了解,可以說是個中好手。他們知道越小的暗器都不是靠暗器本身的殺傷力殺傷敵人。一般都是靠毒。
雖然,很少有那一種僅僅破一點皮就要人命的毒,至少在這裡化學沒有太大的發展的時代,只有很多天然毒素可以利用。
不過,並不意味,就沒有這見血封喉的毒,比如說見血封喉本身就是來形容南疆的箭木毒。
他們幾乎是撲了上去,將金絲寶甲給扒了下來。
還好,情況讓他們長出一口氣,原來,這一根銀針並雖然刺穿了金絲寶甲,但是並沒有刺穿多少,被正德身上的貼身小衣給擋住了。
正德的貼身小衣都是大內御製,是絲綢所制,細密之極。比銀針還要細。讓他們虛驚一場。
當正德重新整理好衣物之後,畫舫準備靠岸了。
丘聚與朱彬都在岸邊等着他。不僅僅是他們在,還有大隊的京營士卒,將整個秦淮河兩岸都封鎖了,大街上不再能看見一個人影,只能看見一排排的士卒。
“小爺,你沒事吧?”丘聚幾乎上是撲到了正德腳下,好像是一條老狗一樣,抱着正德的腿。
正德一腳將他踹開,厲聲說道:“你乾的什麼事情?你這麼一弄,整個世界都知道朕來到這裡,讓天下人怎麼看朕?”
丘聚心中腹誹道:“小爺你的名聲早已天下皆知了,如果有人說你來南京不來秦淮河,那纔是不正常。還差這一點。”但是嘴裡面說道:“哎吆,小爺奴婢知道錯了。”
正德眼睛一瞄看見了朱彬,說道:“江彬,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朱彬說道:“臣聽丘公公說,陛下這裡有危險,有人行刺。臣放心不過,所以來這裡看看。”
正德說道:“區區小刺客,能奈何朕,你還是將心思放在整頓兵馬上面吧。”
朱彬說道:“臣遵命。”
正德繼續問道:“怎麼樣,京營準備了嗎?”
朱彬說道:“京營上下枕戈待旦。等候陛下的命令。”
正德說道:“好。”他雙手一拍,說道:“朕這位寧王叔,從來不被朕放在眼裡。他不過是甕中之鱉。他如果乖乖的在江西等死,也就罷了。還派人行刺朕,行刺也就罷,還讓這麼婉兒死於非命,實在是太可惜,朕好給他一個教訓看看。京營準備好了的話,就可以出兵了。”
朱彬在正德身邊時間長了對正德種種不靠譜的想法,早已適應多了。將正德之前的話全部過慮,只剩下正德最後一句話。出兵。
朱彬沉聲聲說道:“是。”
正德一聲令下,出兵的時間也就提前了。
京營東西兩廳本來就是正德挑選出來的精銳,雖然舟車勞頓,對他們的身體狀況的影響並是太大,不過謹慎起見,爲了萬無一失,正德同意了在南京修整的計劃,此刻即便要提前出兵,也不是不行的。
一天之後。南京碼頭上大大小小的船隻停靠,京營的士卒魚貫而入,進入船艙之中。正德在在碼頭邊上的一處酒樓之上,看着這樣的情形,微微含笑。
正德最爲得意的就是他的武功了,並不是個人修煉的武功,而是作爲皇帝文治武功的武功。
而這赫赫武功大多都是靠他眼前的士卒創造的,所以他對京營上下從來是青眼有加。
一個錦衣衛忽然上來,說道:“陛下,江西急報。”
正德接過來一看,本來微微有些擔心的心思,瞬間放下來了,他本以爲寧王這邊出來什麼問題,卻沒有想到是好消息。但是他再細細一看,臉色瞬間沉了下去,說道:“好一個王陽明。”
情報上的消息雖然是好消息,但是對正德來說卻不怎麼好。上面寫王陽明率領一些臨時召集的民兵從江西南邊出發,一路勢如破竹,向南昌攻了過去。甚至連南昌也快要攻下來了。正德再細細一看時間,這一份情報居然是十日之前的,那麼現在南昌是不是在寧王的手裡面也是未知之數了,這如何不讓正德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