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人羣之中,也不過如此而已。不過比起手-榴彈帶來的直接殺傷,俞大猷更注重他帶來的間接殺傷,只見手-榴彈的轟鳴之聲,在莫軍之中爆炸開來,整個莫軍一震,士氣立即開始浮動起來,再加上另一輪手-榴彈的砸了出來,本來士氣浮動的莫軍,立即承受不住了。
俞大猷一聲吶喊,猛地向前一撲。長槍猛地一甩,數個莫軍猛地飛了出來,打開出一個空檔。本來被手榴-彈震暈頭轉向的時候,俞大猷奮起力量衝了過去。一舉擊潰了莫軍的陣型。
俞大猷好像是一根針一樣,一下子刺穿看上去好像是本來已經軍心浮動的莫軍。
莫登庸臉色鐵青無比,眼睜睜看着有幾名士卒承受不住壓力向後面逃走。他立即知道,已經無可挽回了。
莫登庸立即指揮身邊的親衛,說道:“列陣列陣。”在莫登庸在指揮之下。莫登庸身邊的數百人立即以莫登庸中心列陣,一道淺淺陣線擋住了潰兵。莫登庸最顯眼的地方,大聲指揮道:“所有人在陣後列陣,所有人在陣後列陣。”
這些士卒都是莫登庸的老班底,莫登庸在他們心中非常有威望,雖然他們已經驚慌失措,但是依舊本能的聽從莫登庸的命令。匆匆忙忙的在陣後列陣。
如此莫登庸指揮的單薄的陣型立即變得充盈起來。
俞大猷銜尾追殺,看到這個局面,想衝過去將敵軍的陣營給打崩,但是俞大猷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感覺肌肉上有微微的痠痛之感。他心中一凜。立即知道,不能再繼續了。
打仗打的就是體力,這個時代的體力就好像是後世的石油,不管是多厲害的坦克,沒有了油料,什麼用也沒有。而這個時代體力耗盡,不管多少精銳的軍隊,也沒有一點用處。對麾下士卒體力的估計,是一個將軍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素質。
俞大猷知道以他的體力都覺得有一點疲憊,那麼他麾下士卒的體力,也下降到警戒線了。
如果莫軍只有眼前的這一支。俞大猷拼盡全力,也要將他們打崩,但是事實並不是如此。所以俞大猷要保持一點體力。
體力消耗有這樣的規律,如果是消耗的比較少,稍稍休息一會兒,就會恢復過來,如果體力消耗過大,越休息,就越累。不經過充分的休息,是無法恢復過來的,所以敵人這麼多,俞大猷絕對不能讓自己部下這樣的陷入一時間無法恢復過來的警惕。
所以,俞大猷必須見好就收了。
俞大猷看見一個老者在陣前收攏潰軍,並讓這些潰軍迅速重整陣列,讓俞大猷大爲歎服。
所謂覆水難收,所謂兵敗如山倒。顯示一個將軍能力的時候,最好時機就是看他逆境之中的所作所爲。俞大猷自忖如果自己處於這個境地,不知道能不能收攏潰兵。不過,俞大猷絕對不會讓自己處於這樣的境地。
不過,敵之英雄,就是我之仇寇。
俞大猷眼睛一縮,鎖定了這個老者,手中長槍掄出去,一根長槍好像是牀弩噴射出去的一樣。瞬間迸射向這個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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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者就是莫登庸。
危機時機莫登庸年輕時候千錘百煉的對危險的直覺再次救了他。
莫登庸只覺渾身汗毛豎起,似乎身邊的所有聲音都寂靜了。他下意思的抽刀一擊,“叮噹”一聲巨響,莫登庸只覺得雙手發麻。長刀這折斷了,半截刀栽倒在地面之上。莫登庸的目光順着長槍射來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一個年輕小將,一身鎧甲大半被鮮血染紅了,一對眼睛卻沒有一點淋漓的殺氣,反而平靜的好像是水潭一樣。
此刻莫登庸冷汗才冒出來。
不過,俞大猷的攻勢也就到此爲止了。俞大猷下令收兵。
刀鋒營的士卒,在俞大猷命令,雍軍立即收手了。刀鋒營重新在俞大猷面前集合,這一次戰鬥,刀鋒營的死亡的不足百人,傷亡要多一點,但是重傷的並不多,還能繼續戰鬥。還有一些跑得慢的莫軍。刀鋒營抓住了。莫登庸調整刀鋒營的位置,將受傷的士卒安排在後陣,重傷失去戰鬥力的,與軍醫在後面,並將所有俘虜都抓起來,也讓他們看管。
俘虜的數量並不多,畢竟,刀鋒營沒有刻意抓俘虜。
俞大猷安排好之後。隨口將俘虜叫過來,問道:“剛剛收攏敗兵的將軍是誰?”
“是我們大王。”
“大王?”俞大猷一時間反應不過了,瞬間抓住關鍵,說道:“是莫登庸。”
俘虜被俞大猷的反應嚇住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是。”
俞大猷一瞬間感到了後悔。他要是知道,這個人就是莫登庸的,他早就衝過去,斬殺莫登庸了。莫登庸一死。那麼他在這裡全軍覆沒,也是值得的。沒有莫登庸的莫軍,和有莫登庸的莫軍,根本就是兩個樣子。再加上莫登庸的繼承人莫登瀛,已經死了,這一段時間莫登庸的繼承人,根本是空懸的,只要莫登庸一死,莫氏恐怕要分崩離析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被硬生生的的錯過了,俞大猷心中豈能不懊悔啊,俞大猷立即轉眼看過去。卻發現莫登庸已經隱藏在戰陣之中,雖然俞大猷看來在,這個陣勢不堪一擊。但是俞大猷有信心破陣,但是沒有信心抓住莫登庸。
此刻莫登庸也在準備。
“命令,前隊立即離開,從後隊轉過來。”
莫登庸知道此刻在看不見的地方,雍軍一定在狂奔過來。所以莫登庸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即便是最壞的階段,莫登庸也要保證有莫軍一部分能撤出去。因爲全軍覆沒的話,莫氏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
不過,這是最壞的想法,在莫登庸想來,這麼遠的距離,雍軍追不過來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他還是幾成把握全身而退。莫登庸不要求別的,只要求能逼退雍軍,讓他們不能干擾自己撤軍。就可以了。
兩軍靜靜的對峙,重新折返回的莫軍,重現列陣,而俞大猷的刀鋒營也不顧地面上的泥濘,全部席地而坐,開始慢慢的吃乾糧,喝水,靜靜的休息,等待着這一戰。
莫登庸首先發難,莫登庸將後面的援軍列在陣前,立即發動了進攻。
俞大猷說道:“起身。”
刷的一聲,所有人都站起來了。這一段時間,已經讓刀鋒營的體力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可以一戰了。
雖然莫軍開始進攻,但是真正拉開戰鬥的卻是俞大猷。
俞大猷依舊是身先士卒的衝了過去,這樣規模不大的戰鬥之中,將領的表現,相當之重要。
雙方一交鋒就陷入的了焦灼之中。
莫軍人數依舊超過一萬人了,不過莫登庸身邊都是上一戰的敗軍,士氣並不是很高。而且即便剛剛調過了援軍,也是徒步走了好久,被瘟疫折磨士氣也不高。可以用一句話都可以概括。那就是莫軍並不在狀態。
不過戰爭是最公平的遊戲。不會去管什麼在狀態,該面對的總要面對的。
莫軍的種種不在狀態,讓莫軍以人數優勢,卻與有俞大猷的半個刀鋒營,打得難分難解。一時間居然不分上下。即便俞大猷有沉得住氣,此刻也有一點焦急了,現在莫軍可以敗,俞大猷卻萬萬的敗不得。因爲一敗,今日種種的努力就全部付之東流,他自己還有可能搭進去了。讓他怎麼不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