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殉爆是小概率事件。
這個時代的火藥,並不是後世的炸藥,不過是黑-火藥而已。
而且這個時代的炮彈也不是開花彈,所以能引起火藥殉爆,也是概率極小的。不過朱厚煌憑藉南洋艦隊的戰鬥力,卻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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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艦隊經過這驚天一爆之後,不要說拼命上前如同攻城一樣攻克佛郎機人的大船,就是牽制住佛郎機人艦隊的能力也欠奉。朱厚煌眼睜睜的看着,南洋艦隊被打得節節敗退。
朱厚煌恨不得立即下命令讓他們後退者死,不過他看了看許棟在,硬生生的忍住了在嘴裡的話。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明白自己在海戰上的能耐遠遠不如許棟。聽許棟的話,遠遠比自己胡亂指揮有效。
許棟命令一道接着一道傳出來,
麥哲倫所帶得五艘西洋戰艦,已經出支援南洋艦隊了。
許棟回頭說道:“殿下,現在離日落還有兩個時辰左右,我們準備撤退吧。”
朱厚煌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看看與佛郎機船對射的船隻,一艘接着一艘沉默。
仗打到現在,雍軍沉沒大船有三四艘,小船已經有七八艘了,還有失去戰鬥力,只能在海面上漂浮的戰船,也有不少。只是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
朱厚煌算是見識了佛郎機人的戰鬥力了。
雍軍遠遠比不過,在海面上,人一船隻爲單位活動,而許棟沒下達一個命令,比如讓某船移動到某地,真正能完美做到的人並不多,甚至還出現參差不齊的現象,這都是破綻所在,彼此之間常常影響射界,雖然船不少,但是有開炮機會的,不過最前面的幾艘而已。其餘的船隻都堆積在一起,先是被佛郎機船隻擠壓,然後他們有自己亂了陣腳,看上去狼狽不堪。哪裡像佛郎機艦隊,陣型清晰的很,即便是因爲敵人的攻勢,順勢變化,始終保持着艦隊的完整性。
佛郎機人出擊的時候,是兩路出擊,先是倒V型的陣型,然後緩緩的變成了一字型,再然後就是中間有兩船被奪,使得兩邊的連接斷開,他們果斷的各自爲戰,始終與雍軍艦隊保持距離,用火力與炮術轟擊對手。
朱厚煌應該慶幸,現在佛郎機船隊所裝備的大多是佛郎機炮,佛郎機炮在本質上算得上中型火炮,雙方交戰區域在一百米左右,或許更遠一點,或許更近一點。佛郎機炮的殺傷力不足,不過能在船舷上打出一個碗口大洞而已。
如果火炮技術更進一步,炮戰的間距更寬一點。朱厚煌根本無法抵擋佛郎機人的進攻。
朱厚煌一想到這裡,說道:“都聽許二哥的。”
之前朱厚煌還期望有奇蹟的出現,現在才知道,不會經常出現的事情,纔算是奇蹟。很多事情無法奢求。
朱厚煌只能承認現實。
就在麥哲倫與佛郎機艦隊交上火的時候。以朱厚煌的座艦爲中心,艦隊,已經開始緩緩的向東退卻。
其實說起麥哲倫的五艘戰船,看上去火力與佛郎機船相差無幾,因爲這都是西式大船,都是一類貨色。但是實際上就差遠了。
先說麥哲倫從西班牙帶過來的那三條船,這三條船,橫行大海上好幾個月,航程數萬裡到達呂宋,可以說船隻上上下下的早已千瘡百孔了。雖然在東雍進行過簡單的修繕,但是朱厚煌拿的這些船重點在於研究戰船的造船技術,這船並沒有變得結實,甚至還特地拆開看看,裡面是個什麼結構。
最後在拼湊起來,可見這三艘船的狀況能好嗎?其餘兩條船大都是從海里打撈出來的,如果沒毛病怎麼會沉進海里。所以麥哲倫艦隊船況並不好。只是有比這個更不好的,就是水手。
任何心裝備就要一個磨合期才能發揮出裝備的威力來。
而麥哲倫的手下,除卻幾個不能更換的崗位之外,沒有一個老人,全部是新召的新人,而且西方船隻與東方船隻的完全不同,他們的所有東方船隻上面的經驗,有時候並不能夠給他們帶來好出,反而帶來壞處。
所以說他們遠沒有形成戰鬥力,有點絕對,但是說他們不能這戰船的戰鬥力完全發揮出來,卻是一點錯沒有。
而麥哲倫接受整個船隊才幾天,他恐怕連各艦長的性格還沒有弄清楚。所以朱厚煌對麥哲倫的明頭雖然寄以厚望,但是實際上,只是期望在麥哲倫的帶領之下,這五條船能規規矩矩的發揮出自己的戰鬥力。這就不錯了。
不過,朱厚煌發現他看走了眼。
麥哲倫指揮這五條船,只有一個風格,就是穩。穩的一塌糊塗的。五條船一字排開,似乎是釘子一樣釘在佛郎機船隊前面,與佛郎機船隊短兵相接,打得又來又回的。
麥哲倫非常熟悉對方的指揮風格,所以用最簡單的應對,做到有的放矢,好像是一塊磐石卡在對方的喉嚨之中,讓他食不下咽。
亞伯奎皺起眉頭說道:“這指揮這五條船的人是什麼人?”
亞伯奎身邊的人並不知曉,朱厚煌身邊有錦衣衛,葡萄牙在東方也有自己的情報機關,但是他們的情報機關,大多是依靠在各地的佛郎機商人傳遞的。並不是什麼都能弄明白的。
“應該是西班牙那支船隊的指揮官吧,居然在野蠻人效力,簡直是丟死人了。”亞伯奎身邊的人說道。
亞伯奎說道:“不,我不覺得,對面的人是一個西班牙人,西班牙不會這麼清楚我們的戰術變化,對面的指揮官應該是葡萄牙人,還是軍中服役過的葡萄牙人。”
衆多軍官一聽亞伯奎的判斷,心中更是怒火中燒,“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一定要這個人送上火刑架。讓他在烈火之中永恆。”
有一句話怎麼說,叛徒比敵人更可惡,不知不覺之間,佛郎機的船隊就更改了進攻重點,將重點放在麥哲倫的船隊之上。
魏瑞舟也不是一個不懂的輕重緩急的人。他先將自己船隊撤下來,微微一爭端從麥哲倫船隊兩邊出發,攻擊對方。慢慢的形成了麥哲倫五條戰船爲中心,其餘船隻爲輔助的局面。他們慢慢的與佛郎機船隊消磨時間,居然一是奈何不得。
不過情況的變化,很快讓他們改變了注意了。
“大人。敵人整體在撤退,向東撤退。”
“什麼?”亞伯奎聽了瞭望手的彙報,立即舉着千里鏡觀看戰況,將整個戰場都看在眼裡,現在的戰場已經瀰漫海面上數裡之地,還有更多沉沒的海船,已經海船的一塊塊碎片。
不過更讓亞伯奎注意到的,就是剛剛瞭望手報告之中的情況。就是敵人的船隊整體的後移。
在亞伯奎觀察到這一點,不由的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如果說他能拼死與我對攻,只要堅持到天黑,還有撤回去的可能,但是在現在退兵,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
亞伯奎立即下達命令,不要理會眼前的敵人,繞過敵人進擊對付的後路。不過亞伯奎將命令傳遞下去之後,再次將自己的目光放在眼前的船隊之上,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擊敗這一張狗皮膏藥。根本不能完成對敵軍的追擊。
到時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情況敵人逃走了,而亞伯奎決計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故而亞伯奎立即下達命令:“全軍圍殲敵人。我想看看到底誰是雍軍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