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指着鄭深說道:“造船規格,找他。”
怎麼樣的船隻是一艘好漁船,朱厚煌自己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讓知道的人來辦這一件事情。
不過數量上要有多少?朱厚煌微微沉吟一會兒,說道:“越多越好。”
雖然是因爲迫在眉睫的糧食危機,讓朱厚煌不得不重視遠洋漁業,但是並不是說將來遠洋漁業都沒有用了。
朱厚煌想要建立強大的海軍,就要鼓勵一切海上行爲,包括捕魚,貿易等等的。
不然沒有足夠強大的海洋利益,朱厚煌不怕自己死後,他的大艦隊如同鄭和艦隊一樣,人亡政息嗎?
這一點上,一直是朱厚煌矢志以求的。
“不過,船隻的要求一點也不能降低要求,按孤的流程來。”朱厚煌補充說道。
“是。”李大工點頭稱是。
朱厚煌要他弄的流程,就是先做船模,在池塘之中用風力做實驗,最後總結出最好的船型,然後再按照標準化流程開始弄,必須讓所有船隻都統一規格,甚至每一個船隻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因爲船隻大小不同,而有所區別。
這就是朱厚煌來到大明之後,一直想要的,工業化的美感。
李大工心中暗道:“殿下的愛好實在是怪啊?這也沒有什麼用處,反而太過麻煩了。”他有心不想這樣做,但是一擡頭看見朱厚煌的眼睛,所有運氣都煙消雲散了。只能說是了。
朱厚煌安排好這些事務,立即要去找陸完。不僅僅是這一件事情,因爲很多事情,朱厚煌都繞不過陸完,必須提前與陸完通氣。
“殿下您來了。”朱厚煌來的時候,陸完正要出去。
朱厚煌說道:“陸師,孤也是才知道,因爲孤的妄爲,東雍的糧食缺口有這大。”
陸完說道:“殿下知道就行了。”
在朱厚煌的權力劃分,陸完雖然擁有一切民政權力,但財政這一塊卻在吳行之手裡。陸完不能繞過吳行之管理財政。不過並不意味着陸完不瞭解。
陸完非常守規矩,但是這不影響他對東雍的財政的瞭解。
朱厚煌說道:“孤知錯了,前番與陸師商議過的捕魚一事,孤再次瞭解了一下,應該是可行的,已經安排少府船廠準備造船了。只是有些捕魚的人手卻不知道從何處來。”
“殿下稍等。”陸完立即回到自己的書桌之前,從文件之中,找出一份檔案來,說道:“這就是曾經是漁民的人名單,只要殿下這邊準備好了,我立即就從各地將人調過來。”
朱厚煌不得不承認,有一個稱心如意的助手實在是太舒服了,很多事情,不用你去吩咐,他就自動爲你做好了。
朱厚煌說道:“陸師辛苦了。”
陸完說道:“分內之事,有何辛苦不辛苦的,不過這樣一來,我的計劃就要有所更改了。”陸完一邊推敲一邊說道:“之前我的計劃,就是以屯田爲主,不管是道路工程還是水利工程都是爲了屯田,但是現在短時間提供大量的食物,要向捕魚上面稍做傾斜。”
他一邊說,一邊將一副地圖扯過來,往上面指指點點說道:“我想沿着東雍的海岸線,數十里安置一個小城,這個小城且耕且漁。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用捕魚維持生計,就可以少消耗一點糧食。”
朱厚煌說道:“還可以讓他們沿海曬鹽,無須產多少,只需他們能用鹽醃製海魚,說不定,還能反哺雍南。”
陸完說道:“殿下英明。”
朱厚煌明明知道陸完是在 拍馬屁,但是他還是覺得舒服,無他,因爲拍馬屁的人不一樣。
能被陸完拍馬屁的人沒有幾個了。
朱厚煌想了想又說道:“只是這樣一來,東雍東岸很多地方,都是孤懸於大山之東,山中又有蠻人爲亂,一旦有事恐怕救援不及。”
“殿下,想建南海都護府,將來駐軍於萬里之外的事情,恐怕不少。今日不過剛剛開始而已。再者殿下所行是秦漢之制,雖爲一村,但外有堡壘,內有甲兵,又能通海,水師數日一至,即便有蠻人萬人圍攻,也當守得住。”陸完說道。
朱厚煌再次想起這些蠻人的戰鬥力,覺得也是應該如此的。
很多事情,都是欠一發而動全身,寧王數十萬發配人員還沒有到。整個東雍都忙成一團了。陸完沒有時間與朱厚煌多說話。
與朱厚煌交接了捕魚之事。就開始忙碌了。
朱厚煌再次來到造船場之中。
在造船場之中,限制一年多的船匠們,爆發出極其強大的熱情。
朱厚煌對這些船匠待遇很好,但是這些船匠來說,朱厚煌對他們越好,他們就越覺得不舒服,不安分。唯恐這樣的待遇不過是黃粱一夢。所以朱厚煌讓他們造船,他們非常高興,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有用之人。
朱厚煌看水師學院之中,看到不過一兩日功夫,他們就造出好些漁船的模型,然後在他們用畜力催動極大的風扇,在風力下面看船隻的適航性。
最後確定下來船型。還有鄭深也在參考船型。
來的不僅僅是鄭深一個人,還有鄭家其他人。
鄭路的團伙,本就是一個以鄭姓爲主的團隊。本來鄭路死後,鄭深在鄭家的權力並不太穩固,雖然他是鄭路的長子,但是鄭深還是太小了。
不過有了朱厚煌的支持。鄭深的年齡就不是問題了。
故而鄭深能調集鄭家的人手。正如鄭深所言,鄭家本就是漁民出身,鄭家老人在漁業之中的經驗,要比鄭深經驗豐富。有這些老人相助,讓這一件事情辦的更好了。
朱厚煌並不瞭解這一行的細節,怎麼漁船更好一點,他並不瞭解的。不過看這個樣子,就知道這裡已經不需要他太關注了。作爲東雍之主,也不能將時間花費在這裡。
朱厚煌暗道:“即便這裡一起順利,要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所以遠水解不了近渴。”
一兩艘漁船,根本是杯水車薪,濟不了什麼事情。但是大規模的漁船捕魚,並不是一會半會兒能弄好的。
不管是製造漁船。從木料到工匠這樣上,都需要時間,東雍的船匠並不多,不過不足百餘人,即便這百餘人,日夜不停也不可能造出足夠使用的漁船,所以,一邊造船,一邊要培養船匠,同樣,打漁的漁民也不是說有就有的,這也需要培養。
在朱厚煌看來,今年之內,能將東雍的漁業培養出規模來,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了。但是在此之前,朱厚煌想要保證東雍不斷糧。
“殿下,許大人與魏大人都已經到了。”
所謂的許大人與魏大人,就是遠在琉球的許棟和在南洋的魏瑞舟。
朱厚煌說道:“好吧,請各位大人來雍王府議事。”
“是。”
朱厚煌回到了雍王府。
朱厚煌看到他麾下第一個能獨擋一面的重臣,許棟。許棟的樣子比以前穩重了多了,看上去有幾分大將風度了。
然後是魏瑞舟。魏瑞舟卻本來有幾分公子哥的氣度,但是在南洋的打拼,讓魏瑞舟褪去了青澀,反而有一種男子漢的氣質。
從此可以看到,他們兩個人都大有長進了。
他們兩人見到朱厚煌進來,立即起身行禮道:“臣許棟見過殿下。”“臣魏瑞舟見過殿下。”
朱厚煌說道:“許卿,魏卿,看到你們真好,不知道琉球與南洋情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