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千金之子,不必冒這樣的風險。”吳明說道。他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懇求的說道:“殿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您就讓臣去吧。”
朱厚煌的眼睛輕輕一瞥他,什麼也不說,但是這一個表情就可以表達出來,千言萬語。一時間吳明被朱厚煌這個眼神看得渾身透亮。
朱厚煌說道:“只要莫軍擊潰占城軍,孤與你的下場,都是一樣的。所以吳師傅不需要擔心怎麼向母后交代,如果孤出了什麼事情,你一定與一起出事。”
吳明雖然被朱厚煌略待調侃的話語,讓他心中一陣窩火,但是他卻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纔對,說道:“殿下,縱然今日失利,殿下依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還請殿下返回東雍重整旗鼓作爲交換。
朱厚煌冷笑說道:“吳大人,不知道,吳大人自己覺得自己臨陣指揮的才能,與孤相比如何?”
這還用說嗎?吳明清楚的很。如果吳明在臨陣指揮之上有特異之處,朱厚煌就不會,將吳明弄到中軍陣之中。朱厚煌之所以這樣做,不就是因爲想爲俞大猷臨陣指揮清除障礙。
朱厚煌這一句話,將吳明弄得啞口無言。
朱厚煌也不在乎別的什麼了,他說道:“吳明,這裡就交給你,不要讓敵人鑽了空子。”他一邊說一邊將一塊令牌遞給了吳明說道。
吳明雙手結果令牌向上面一看,頓時愣住了,說道:“殿下,”
“孤信得過你。”
吳明心中一陣感動涌上心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這一面令牌是朱厚煌的,代表朱厚煌的授權,幾乎是雍國體內的尚方寶劍,有着類似於如朕親臨的威力。
雖然吳明的能力有所缺陷,但是吳明跟隨朱厚煌出自潛邸的情義,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擬的,朱厚煌放心的將中軍帳交給他。
雙方都打成了焦灼,事情的變化。真正起作用的並不是上面的指揮官,而是下面的真正拼命廝殺的士卒。
所以,朱厚煌也不在意吳明做出上面愚蠢的,而且吳明雖然做爲一個行軍打仗的將領,可能有所欠缺,但是並不意味吳明就是一個傻子。
實際上,朱厚煌看來,吳明作爲掩人耳目的靶子,還是很實用的。
朱厚煌安排了吳明,立即就帶着數百名士卒來到了占城軍陣後面。
此刻的占城軍隊,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莫軍數名將領,單刀直入,似乎就要衝破占城軍陣。
朱厚煌眼睛微微一眯,立即將軍陣往後面列陣。朱厚煌這數百人,是火槍手帶着數個小陣構成在一起的。
此刻他們剛剛列好,就看到占城軍陣最後的崩潰。一名莫軍將領,渾身浴血,衝了出來。隨着他的衝出來,周圍的占城軍也開始零零星星的潰逃了。
占城軍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大大出乎很多的人預料之外了。所以,從一點崩潰,延伸到者你哥哥戰線,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朱厚煌傖啷一聲抽出了寶劍,虛劈下去,說道:“發射。”
噼裡啪啦的炒豆之聲傳開。當先的莫軍將領,還有開始潰逃的占城人,大部分都被朱厚煌給及時的封殺住了。否則這種情況一旦蔓延開來,局面不可收拾。幾個彈指之間,將清空了一大片敵人,也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擒賊先擒王。”朱厚煌心中暗道。他擡起眼睛,看着對面陣營之中,有一面高高的旗幟正在飄揚,上面寫着一個字陳。顯然是一位姓陳的莫軍將領。
朱厚煌長劍指着旗幟說道:“前進。”雖然只有數百人而已的,但是行動整齊劃一,動作如同一人的軍隊,就好像是一個猛獸一樣,開始了他的捕食。
朱厚煌將火槍隊放在隊伍正中間,用犀利的火槍輸出進攻,所過之處,如同潮水一般開出一條道路,而火槍隊兩邊,卻有數支小隊。把持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兵器,但是威力絕倫,將側面的進攻統統的擋了下來。
占城士卒本來快要崩潰的士氣,也慢慢的恢復過來。他們本能跟在朱厚煌一行人的後面,向前衝去,一時間朱厚煌發起的進攻,就成爲了占城士兵整個發起的攻勢。
朱厚煌將百餘門燧發槍聚集在一起,百步左右的殺傷力毋庸置疑。而且莫氏軍隊做爲進攻一方。笨重的火炮全部丟在了後面。所以面對朱厚煌的進攻,對方根本無法阻擋。
不過一會功夫,整個戰場就向南平推了數百米,已經逼近了陳字大旗下面。
陳字大旗之下,一個紅面大兒的將領,騎在馬匹之上,虎視眈眈的看着衝過來的朱厚煌一行人。
他忽然口中打了一個呼哨,他身後突然出現,十幾名騎兵。在安南騎兵是很重要的戰略資源,就連莫登庸也很少有成建制的騎兵軍隊,而這十幾名騎兵就是陳某人的看家本領。
陳某人叫做陳軒,是莫登庸的親信部下之一。而他身邊的十幾名騎兵,更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親信。
在很多場戰鬥之中,陳軒就靠着他這一手騎兵突擊,奠定了勝局。此刻他更是要故技重施了。
“衝。”陳軒一聲呼喝,帶着身後十幾名騎兵衝了下來,他們一個個的馬術相當不錯,俯身在馬上,將自己隱藏在馬身之中。穿過潰逃的莫軍士卒,如果穿不過,就硬生生的撞飛,撞出一條生路出來。
等沉重的馬蹄聲,好像是激烈的鼓聲一聲,傳到朱厚煌的耳朵裡面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實在是太遲了。
朱厚煌火槍手爲了保持最大的殺傷,他們的射擊頻率是經過仔細的推算的,是專門應對步卒的頻率,此刻突然衝出來一行騎兵,朱厚煌立即感受到頭皮發麻,手一下子握緊了長劍,厲聲說道:“左右掩護。”
一左一右有東西遮掩過來,這兩樣東西根本不像是兵刃,而像是一根根長長的大大的毛竹。上面還帶着新鮮的枝葉。
他們這樣一橫掃,無數細細的枝條,好像是長刀一樣,劃過兩邊兩名騎士的身體,還被驚了馬,一個人重重的跌倒在地面之上。另一個連人帶馬與另一名騎士撞在一起,兩匹馬都同時哀嚎一聲,跌倒在地面之上。
不過這樣還是不足以擋住他們。
“齊射。”朱厚煌怒喝道。一陣清脆的轟鳴之聲,能發射的槍支全部發射出去了,好幾支長槍都連通條給射了出去。
不過由於節奏的問題,陳軒一行人衝過來的時時候。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時候面前開火,能發射的還不足三分之一。
不過這一隊騎兵離的太近了。近距離火槍發射,將火藥的暴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幾乎所有的馬匹都慘叫的摔倒在地面上。
不過,你以爲騎士死了馬匹之後,就沒有什麼戰鬥力了嗎?也許是,但是現在遇見了特殊情況,特殊情況就是陳軒。
陳軒的坐騎爲他擋了一槍,他心中悲痛無比,他對他來說,坐下戰馬就好像是他兄弟一樣,不,即便是兄弟也不會心意相通到如此地步。
面對自己坐騎的死去,陳軒早有預料,但是依舊不能釋懷。他暴喝一聲說道:“拿命來,”,他瞬間從馬匹上面撲了過去,長刀刮過去,一刀過去,當先一人,連人帶着手中的火槍,統統的斬成兩半。
朱厚煌的眼睛不由的一縮,暗道:“好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