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朱厚煌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本來心中又驚又喜。驚得是本來以爲需要耗時長久的戰事,就這樣結束。喜得是不用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俞大猷,怎麼回事?“他仔細問道。
俞大猷立即將他的所作所爲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厚煌。最後請罪說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此戰勝則有功,敗則有過,何罪之有。”
俞大猷說道:“謝殿下。”
吳明深深的看了俞大猷一眼,心中暗自埋怨朱厚煌,讓俞大猷撿了一個便宜。到手的大功勞,就這樣硬生生的從手中溜過去了。
朱厚煌卻不在意,誰的功勞多一點,誰的功勞少一點,對朱厚煌來說都是很無所謂的事情。說道:“走,孤上山看看。”
折騰了大半夜,等朱厚煌走到山上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
朱厚煌走在山道上,看在兩邊跪着黑壓壓的人羣。被數十名士卒看管着,一路到山寨。
朱厚煌從外面瞄了一眼,就知道,這山寨是一個粗製濫造的產品。不過是大大小小石頭壘成的石頭牆,看上去比較堅固,實際上不堪一擊。
兩扇大門都是硬木,連包鐵都沒有做。不過山勢卻陡峭的很,一路走上來,好像是一道斜坡。
朱厚煌進入大門之後,看見更多的俘虜。不過朱厚煌對此並不感興趣。
“此戰傷亡幾人?”朱厚煌問道。
“只有幾個人的腳脖崴傷了。”俞大猷說道。
這一戰打的的確痛快之極。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
“將那個鄭老大帶過來見我。“朱厚煌說道。
在山寨大廳之中,一架斑闌的木椅放主位上。上面鋪着,也不知道是虎還是豹的皮。
朱厚煌坐在主位上,一個人被扔在下面,滿臉血污,渾身青紫,讓俞大猷一時間認不出來了。鄭老大定然被好好的修理一番。
朱厚煌心中有幾分失望,如果鄭老大氣勢儼然,氣度不凡的話,朱厚煌還能升起幾分愛才之心,但看到鄭老大這個樣子,心中生出幾分蔑視之心。
問道:“你可知罪?”
“知罪?呵呵。”鄭老大大聲笑道:“成王敗寇,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我今日斃命於此,你也u要得意,我相信,我弟弟一定會爲我報仇的。”
朱厚煌見他冥頑不靈,也無心與之糾纏,一揮手,立即有人將鄭老大給拉了下去。好生看押,等之後明正典刑。
鄭老大剛剛被拖下去之後,立即有十幾個人上來,每兩人吃力的擡着一口大箱子。撲通一聲,砸在地面之上。
這就是從倉庫之之後的繳獲。
朱厚煌走下來,來到箱子前面說道:“打開。”、
朱厚煌一聲令下,箱子打開了,一時間金光閃耀,金沙,金塊,密密麻麻的堆滿了一箱子。朱厚煌雖然現在手頭有點緊,但並不是沒有見過錢的人,但是這一刻,看見這麼多錢,還是被震驚的一塌糊塗。畢竟他看見的錢,都是寫在賬冊上的數字,看見這麼多金子,還是第一次。更不要這些金子並不是熔鍊過的金條,都是天然的金沙,和不規則的金塊。
吃驚的不僅僅是朱厚煌。朱厚煌還算是有一點定力,他馬上回過神來,說道:“全部打開。”
十幾個箱子全部打開,一時間整個大廳之中珠光寶氣,簡直要亮瞎人的眼睛。
“咕咚,咕咚”的嚥唾沫的聲音,傳到了朱厚煌的耳朵裡,朱厚煌大手一揮說道:“這些金子,賞賜三軍。”
“謝殿下,殿下萬勝。”所有士卒聽了不由大喜過望,齊聲稱頌道。
每一個人心目之中,都有不一樣的財富觀念。在朱厚煌的眼裡,十幾箱金子,雖然很值錢,可以給他解決很大一部分。但是比起這一點上,朱厚煌更看中軍心士氣。
朱厚煌以雍王親軍爲整個雍國的統治基石,自然要爲他們着想,不能自己吃肉,讓自己的手下喝湯。
雖然朱厚煌給自己身邊官員訂下的薪酬不少,但是千里爲官之爲財,朱厚煌必須體量這一點。
不要看這一次賞賜的金子不少,但是真正在到士卒的手裡面,不過十兩八兩金子而已,頂他們一年的軍餉了,大頭都在各級軍官哪裡,這不是貪污,而是軍中自有階級。
“殿下。”一個人軍官忽然從外面過來,說道:“外面有新發現。”
朱厚煌問道:“怎麼回事?”
報信的軍官面有難色,說道:“後面的礦洞之中,關着很多人,情況慘不忍睹。”
朱厚煌眉頭一皺,說道:“帶我去看。”
朱厚煌在人的指引之下,到了金礦礦區之中。
金礦開採的地方,並不在山寨之中,但是與山寨的地方也相距不遠,就山寨後山之中。
繞過山寨之後,朱厚煌進入了一片自己永生難忘的地方。
這個是一個峽谷,峽谷之中,有一條河,緩緩的流淌而過。小河邊的山坡上,有着不知道多少山洞。這些山洞都是新挖的,一個個好像是老鼠洞一樣,黑洞洞。朱厚煌在洞口走過去,卻發現一個個人光着身子。
男的女的都有,根本不像是人,反而是一種類人的動物一樣。每一個洞穴之中,都很深,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朱厚煌看過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是一片死水,看不見一點點希望所在。
朱厚煌問道:“這裡到底有多少人?”
“不知道這裡有多少人,只是鄭匪搶過來的人,一部分在這裡,一部分在後面的礦洞之中,這裡都是老弱病殘,在河裡面淘金沙,而身強力壯的人都在礦洞之中。”
朱厚煌大約估計了一點,這一片至少有一萬人。
他沒有說什麼,不一會到了礦洞面前。朱厚煌正要走進去,李良欽說道:“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礦洞之中,地形複雜,而且極其容易坍塌,殿下還是不要進去了。”
朱厚煌說道:“好,將裡面所有的礦工都叫出來。還有將鄭匪與手下的頭目都找出來。”
“是。”
半日的工夫,整個峽谷之中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朱厚煌一眼看去,沒有其他顏色,都是黑色的,黑色的皮膚,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髮。
他們的黑色並不是專門染出來的黑色,而是在礦中不知道多少次摸爬打滾,也沒有換洗的衣服,全部染成了漆黑的顏色。
朱厚煌說道:“孤爲雍王,東雍乃是孤的轄地。”他說一句話,立即有好幾個人將這一句話傳開,分別用客家話,北港土著的語言,還有官話,閩地方言說了出了。
朱厚煌繼續說道:“爾等在東雍,都是孤的子民。孤失查,令爾等受苦了。今日孤來解決你們,鄭匪罪大惡極。今日明正典刑,爲爾等報仇雪恨。”
以鄭老大爲首的幾十個人,都是鄭老大的心腹,在山寨上有地位的人。一起被壓了上來。
本來好像是一灘死水的人羣,不知道誰開口罵了一句:“殺了他。”
一萬多人,一下子變成了一片沸騰的海洋。朱厚煌的安排在各處的士卒,幾乎要彈壓不住。
俞大猷拔出火統,朝天開了一槍,纔算是鎮住了場面。
鄭老大幾十個,一個個五花大綁,嘴中塞了東西。嗚嗚亂叫什麼也說不出來。幾十個抽調出來的士卒,臨時充當劊子手。手起刀落,幾十顆人頭砍下,鮮血噴了出來數丈之遠,頭顱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