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麼?”榮老夫人問道。
“我想做什麼?哼!我帶着兒子回來,能做什麼?認祖歸宗啊……”任嫺歌冷笑一聲,淡漠極致的說道。
榮善猛地站起身,搖晃着身體朝她嘶吼:“任嫺歌,他不是我兒子,帶着你的野種從我的府裡滾出去!”
任樓樓突然覺得,自己來找親爹,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的小手捏的死緊,掌心汗津津的。
任嫺歌臉色一變,身影瞬間移動朝他襲去,中間出來阻攔她的人,都被一招擊飛!
賓客們開始四處逃竄,尤其是女眷們的尖叫聲,高昂的響起,弄的好好一個婚禮,雞飛狗跳!
“快!快去叫官府的人來!”榮老夫人一看形勢不對,連忙讓人去報官。
她一副老身子骨,着實沒辦法上去解救兒子,只能出此下策。
更多的人涌上來,這些人面對任嫺歌,卻絲毫沒有勝算,小廝、丫鬟、侍衛,沒多久就躺了一地。
榮善看形勢不妙,連忙捂着胸口往後花園跑。
天吶!這怎麼可能是前幾年那個性子溫吞的小嬌妻,明顯就是個母夜叉!
“榮善,你還想跑!”任嫺歌一看他的背影,連忙三五步衝上去,照他的臉就是一拳。
“哎喲!我的臉……”榮善摔在地上哀嚎道:“姑奶奶你饒了我吧!他真不是我兒子!”
“這個時候你還狡辯!”任嫺歌一聽這句話就來氣,給他另一半臉來了對稱的一拳。
“我說的可是實話啊!哎喲!別打我……”榮善一邊跑,一邊躲避她的魔爪,試圖讓她停下攻擊。
可這會兒,任嫺歌怎麼聽的進去。
後花園響起一陣陣哀嚎,兩個人影在裡面飛竄!
榮善一直在辯解任樓樓不是他兒子的這個“事實”,直到任嫺歌再次抓住他,他死心般抱着頭跪在地上哭,臉上鼻間全是血:“我又沒有兒子,他若真是我兒子,我能不承認嗎?!”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猛然反應出不對。
襲擊到他臉上的拳頭也懸在半空中僵住:“他真不是你兒子?”
“我都沒碰過你,怎麼可能是我兒子?”榮善捂着臉哀嚎。
“那我生的是誰的兒子?”任嫺歌有點懵,皺眉道。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離家出走,給戴了綠帽子,還不知道野男人是誰,你這個女人也是好樣的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榮善正爬在地上“嗷嗷”的哭,聽到她的話,更是氣的仰倒。
任嫺歌也尷尬了一下,這也不怪她呀,睡了野男人的是原主又不是她。
那可是,她的記憶裡,除了榮善這個名義上的“夫君”,就再也沒有其他男人了啊?這是怎麼回事!
任樓樓剛邁着小短腿,氣喘吁吁趕過來,剛好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什麼,這貨不是他父親?
他轉着狐狸眼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他就說嘛!這麼挫的男人,怎麼會是他爹?
他爹怎麼樣也得是許盎城那樣的高大威猛的男人,不然配得上他這優質的基因?
“你還不放開我?”榮善捂着臉看着居高臨下一臉愣神打量他的女人,知道自己安全了,立馬沒好氣道。
任嫺歌從他身上站起來,看着他被自己打的青紫交加的臉,心中浮起一絲小小的愧疚。
“那個,你的臉……”她說了一半,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剛纔她下手的時候,可真是一點餘地都沒留。
“不用你管!”榮善捧着自己疼的要命的腫臉,沒好氣的朝她吼道。
好吧好吧!她還真不想管呢!
待她和容善回到大堂,大堂裡只有稀稀散散幾個人了。
“那我們就走了……”任嫺歌
“你說來就來,說打砸就打砸,說走就走,你把我榮家當成什麼地方了?!”一道威嚴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帶着浩瀚的強硬之氣。
任嫺歌回頭,迎面而來的,就是一位年歲五六十的官袍中年人,她一眼就認出這是榮府的老爺,她之前的公公。
剛纔榮老夫人找人去報官時,同時八百里加急通知了榮老爺,這不,榮老爺急匆匆趕回來,一回家就看到大片狼藉,差點沒直接氣的心梗!
如今他一眼看到這個不知廉恥,離家出走的兒媳婦,火直往上冒!
任嫺歌的心一涼,回頭看了一眼,早就在榮老爺一出場就跑的遠遠躲起來的榮善,心中就明白了個大概。
她手指在背後動了動,原本站在她不遠處的任樓樓會意,狐狸眼一轉,趕緊躲了起來。
“打擾老爺了,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所有損失我來賠償。”任嫺歌平靜的說道。
“你賠償?你拿什麼賠償?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就這樣輕飄飄一句就行了?”榮老爺氣的柺杖在地上敲的“嘭嘭”響,鬍子翹起來。
“那榮老爺想怎麼辦?”任嫺歌低頭一笑:“既然,賠償也不想要,那我就先告辭了。”
任嫺歌不想和他多廢話,直覺告訴她這裡很危險。
“站住!”榮老爺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給我綁了她,送去見官!”
“你敢!”任嫺歌眯眼,眸子裡全是危險。
“哼!老夫還治不住一個你?來人,抓住她!”榮老爺發令道。
立馬,有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官兵衝了上來,任嫺歌和他們交手,一時間竟然難分勝負。
她不想戀戰,只想速戰速決,於是換了招數,出手就是殺招,不一會兒就倒下大半人。
榮老爺眯起一雙渾濁的老眼,朝身後的心腹揮揮手,那心腹恭敬的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了什麼東西——
一盒**猛地朝她撒來,粉末直擊鼻腔,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身子一軟跪了下去。
可惡!用藥?!
立馬有官兵押住她——
任樓樓睜大眼睛,在柱子後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霧草?這麼陰險!
剛剛只是以爲打一架就可以脫身而已,此時見到這種陣仗,看來形勢嚴峻,對方就是想要的是他孃親命!
不行,他連忙溜出府門去找完顏朵,孃親可不能出事!
“那個小孩子呢?”制服了任嫺歌,榮老爺此時纔有心情去關注別的。
“回老爺,不見了!”在一旁勘查的侍衛一臉羞愧的說道。
“哼!先抓住這個女人,關進大牢裡!爲妻不貞,當浸豬籠!”榮老爺的眼眸裡泛出算計和狠毒,笑意冷的泛光。
不見了就不見了吧,沒人把一個小孩子放在心上。
“是!”一羣官兵立刻抱拳回覆,整齊劃一。
“父親,你爲什麼不把她留下來,我們自己解決?”一旁歪着嘴的榮善捂着臉道。
“你這個蠢貨,還想被打嗎?”
“不想!”
“那就閉上你的嘴!”
“可是……”可是這個女人,着實長得不錯,雖然生了別的男人的兒子,但是給他玩玩還是可以的嘛!
哪裡有他這樣娶妻四年,連邊都沒沾上的丈夫呢?真是想想就虧得慌……
榮老爺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自己兒子腦子裡,又是什麼齷齪不着調的想法,冷聲道:“這樣的女人,我們榮家註定休妻!”
“是是是,父親……”榮善一看父親變了臉色,立馬拍馬屁的附和道:“兒子知道了……”
“你最好腦子清楚一些,給我榮家傳宗接代,纔是你如今的大事!”榮老爺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別院。
“主上,任嫺歌今日大鬧榮尚書府,被榮尚書帶人抓了。”書房裡,風馳嚴肅的走進來,低聲彙報道。
“什麼?”許盎城放下手中的書,擡頭看他,俊逸的側臉打上一層陰影。
“榮尚書的兒子今日納妾,她去砸了場子,將那榮善暴打了一頓,又傷了不少人,榮尚書發怒,就把她抓起來了。”風馳解釋道。
“起因呢?”許盎城皺眉,好端端的去砸人家的婚禮做什麼?
“額……這個榮善是任嫺歌的……前夫。”風馳把到了嘴邊的“丈夫”兩字,生生換成了“前夫”,好了好了,反正不是前夫也馬上是前夫了。
前夫?許盎城愣了一下,想起任樓樓,手指不自覺的在桌子上敲了兩下,難怪。
只是聽着“前夫”這兩個字,他的心裡莫名膈應。
“如今人呢?”他接着問道。
“在衙門的牢裡關着呢!”風馳看了一眼自己主子的臉色,確定沒什麼大問題,才接着說道。
“就她一個人?”許盎城皺眉,捏着書本的手指莫名一緊。
“聽說是,和任樓樓一起去的,不過後來任樓樓就不見了,屬下派去跟着的人,查到他已經順利回了完顏大酒樓,估計是去搬救兵了。”風馳低頭彙報道。
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辦起事來,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不顧。
許盎城心中莫名煩躁,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去暗地裡,囑咐牢獄的人,不許對她動手,切記,萬不可驚動別人。”
“屬下遵命。”風馳頭疼的接下任務,轉身朝外走去。
走到一半又猛地轉回來,撓撓頭望天,哦,對了,榮善不是任樓樓親爹的事情,他忘記說了呢!算了,下次再說吧!
唉,主子這個當後爹的,爲這娘倆,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裡面,看着風馳消失了背影的許盎城,久久沒將手裡的書拿起來,他沉着臉思考着自己這不正常的反應,應該來源於何處。
嗯,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他就是不想讓任樓樓傷心,對,就是這樣。
只是,榮善是任樓樓父親,那個紈絝子弟?不行,榮尚書的位置該換換人了。
手上的狼毫筆“咔嚓”一下被男人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