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盎城冷漠的拒絕,任樓樓悲傷捂住胸口低下頭去,心中哀嚎。不行,除了他這裡沒人能抱大腿了,他必須要進酒樓裡去!
任樓樓烏黑的大眼睛轉了轉,粉妝玉琢的小臉上浮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他趁着方南蜀不注意,猛地踩了對方的腳,趁着對方吃痛,火球一般衝到了許盎城面前,八爪魚一般抱上了對方的大腿。
感受着大腿上傳來這“熟悉”的緊緻感,許盎城低頭,看了一眼那眨着無辜大眼看着他的小人,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那邊方南蜀猝不及防吃了虧,疼的他跳腳:“你這個臭小子!”
任樓樓看着他馬上就要殺過來,趕緊像樹袋熊一樣往許盎城身上爬,一邊爬一邊神秘兮兮的往他耳邊湊,小聲說:“叔叔,玉佩……”
許盎城想將他揪下來的手一頓,看着他笑呵呵單純的笑臉,心中一堵:他還真是好奇那個女人是怎麼教育自己的兒子的,小小年紀就能如此腹黑?
若不是那玉佩是和那女人的唯一關聯,他真的很想把這個小東西扔下去。
方南蜀剛好衝過來,一臉兇相,明顯想將他扯下來打屁股。
許盎城出手攔住靠近的方南蜀,笑道:“這是我兒子。”
罷了,有個這麼腹黑的兒子,仔細想想,其實也不錯。
方南蜀停下腳步,看着許盎城顛倒衆生的微笑,不可思議的指着任樓樓說道:“真的?”
“現在是了。”許盎城笑的一臉平靜。
剛纔不是,現在是了。
意思是,這個小人他要護着了。
好!
方南蜀放下去修理任樓樓的手,也笑了起來,寶石般璀璨的眸子,對着任樓樓釋放的全是危險:“那許公子可要看好自己的兒子,不要讓他……再隨便撞到人了。”
“自然。”許盎城回笑。
“如此,在下告辭!”方南蜀揮袖離去。
任樓樓扁扁嘴,衝着他的背影不屑。
許盎城低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任樓樓自覺的從他腿上下來,站到一邊。許盎城伸出手,白淨的手掌攤在他面前。
任樓樓疑惑的看他一眼,不明所以。
“玉佩。”許盎城淡淡說道。
“唔。”任樓樓立馬揚起純真的笑臉,將手背在身後,一臉無辜:“在我孃親手裡哦!”
……被耍了。
許盎城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有多。
“哎呀,叔叔你不用生氣嘛!”任樓樓立馬小跑着跟上去,他腿短跟的吃力,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嘰嘰喳喳:“人家沒說不給你啦!可是樓樓的孃親,被他們抓走了,樓樓找不到孃親就沒辦法給叔叔你玉佩,樓樓沒有孃親也很可憐啊……”
“叔叔你帶樓樓去酒樓,樓樓找到孃親就把玉佩還給你啦……”
“叔叔叔叔……”
“你叫什麼?”許盎城轉頭問他。
“我就任樓樓!”任樓樓呲牙甜甜的朝他笑。
“今年幾歲了?”許盎城接着問。
“四歲!”任樓樓大聲道。
“來京城做什麼?”他揹着手往前走。
“找我爹!”任樓樓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說道。
許盎城停下腳步,低頭看他:“你爹是誰?”
“我也不知道哦!”他嘻嘻一笑,看着許盎城。笑到一半,突然收起來表情,像是笑不下去一樣,及其憂傷的低聲說道:“我不知道我爹是誰哦,我從沒有見過他……”
小小的身影因爲這一句話,蒙上了一層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憂傷。
四歲,聰慧機敏,獨母,無父……
許盎城將這些信息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看着他幼小的身體,嘴角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不過!”任樓樓又跳起來:“叔叔你有好看兄弟叔侄,都可以介紹過來啦!這樣樓樓說不定就能有爹了哦。”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經驗去估算這個小孩子!
許盎城提步接着朝前走,目標是酒樓方向,任樓樓緊緊跟着他:“叔叔,我孃親很好看的啦!而且又聰明又機智,尤其是廚藝一流哦。”
“你孃親還會廚藝?”許盎城搭話道,那個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會廚藝的女人。
“那當然!我孃親會的多着呢……”任樓樓嘰嘰喳喳的在他身側誇着自己的孃親,一臉的驕傲。
“你都說說,她都會些什麼?”許盎城說道。
“茶道,醫術,廚藝,武術……”任樓樓在下面掰着手指一項一項的數,認真的樣子可愛極了。
許盎城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臉有一絲恍惚,那個孩子,若是還活着,也該這麼大了吧……
“叔叔?叔叔……”任樓樓說了半天看到沒人回覆,擡頭看着突然走神的許盎城疑惑道,胖胖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許盎城晃神,看着他停了幾秒,出聲說道:“走吧,我帶你進酒樓。”
他伸出一隻手,任樓樓歡歡喜喜的牽上去,邁着小短腿跟着他走,畫面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諧。跟在後面的風馳驚訝的張大嘴,主子……多久沒讓別人近過身了?
自從四年前那個女人……
今天,這個小娃娃……
算了,他搖搖頭,跟了上去,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主子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