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偲一臉好奇的看着任嫺歌問道:“阿醜這烈日當頭的,你又這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哦?是不是因爲皇兄不在,所以阿醜你想皇兄了?”許佳偲一臉調笑的看着任嫺歌,只要她敢露出那麼一丁丁害羞的模樣,就要笑出聲來。
任嫺歌聞言,尷笑一聲,若是許盎城在這,如今或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她斂下眸子,一副平淡的神情,聲音低沉卻不失冷靜,道:“公主說笑了,奴婢僅是一個宮女,怎又會想這些。”
見到任嫺歌如此反應,許佳偲更加好奇想知道任嫺歌的舉動,神情一動,輕聲道:“既然連皇兄都不想,那一定是發生了事,要不然怎麼會愁眉苦臉。”
看着任嫺歌不說話,許佳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臉大義凌然的,拍了拍任嫺歌的肩膀,道:“你放心,雖然說如今皇兄出征在外,不在這皇宮內,但本公主好歹也是一個公主,誰要是欺負了你,就儘管和本公主說,本公主替你收拾了她。”
看着許佳偲那雙清澈而乾淨的眸子,任嫺歌心神微微一動,只在那麼一秒間就認定了這個許佳偲或許真的是想幫自己。
看着許佳偲眼底疑問,任嫺歌順着她的視線,慢慢的移到那顆百年老樹上。
見到任嫺歌將注意力,轉移到那顆百年老樹上面去,許佳偲眸光一轉,隨即眼前一亮,開口便是一陣怒喝聲,“這上面寫的‘樓樓,兇’是什麼意思。”
任嫺歌深深的低斂了睫,輕聲道:“公主所想到的,便是那個意思。”
許佳偲一臉愕然,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言語,怪不得今天一出宮門,便聽到什麼關於預警,什麼樓樓,什麼兇的謠言,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事,是什麼人乾的?”許佳偲憤然的看着古樹上的字,她向來都不信什麼鬼神之說,況且還是古樹預言,荒唐!
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孩子,許佳偲眼底的怒氣更是熊熊燃起。
想到這,許佳偲瞬間冷下臉,看着任嫺歌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告訴本公主,這雖然只是一顆古樹,但若是被人拿去做文章,那就不是一顆古樹,那麼簡單了。”
雖然說她跟這個阿醜無親無故,可當初也是她要阿醜帶樓樓出宮的,況且樓樓似乎也特別喜歡這個阿醜,出了這件事阿醜爲樓樓擔憂,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任嫺歌一愣,看着此時氣急的許佳偲,她沒想到這個許佳偲思維,竟然如此活躍,自己什麼都不說,她就想到了樓樓的事。
而許佳偲這麼快知道這件事絕非偶然,只能說明這件事的影響力,已經到後宮之中傳開了。
聞言,任嫺歌垂下頭,眼眸輕輕的顫了顫,道:“公主教訓的是,只是這事發突然奴婢還沒來的及告知公主就……”
接着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許佳偲心底一陣煩躁,也沒了在御花園待下去的意思,安慰的拍了拍任嫺歌的肩膀,道:“阿醜你放心,雖然說皇兄不在,本公主也不是吃素,不會讓樓樓出什麼事的”
任嫺歌“嗯”了一聲,低聲道:“奴婢替樓樓謝過公主了。”
“若公主沒什麼事情,奴婢先回去了。”說着便離開了御花園。
站在原地的許佳偲看着那樹上的幾行字,心底一陣冷笑,她可聽說了,皇兄似乎特別在意那個阿醜之外,便是這個名叫樓樓的小公子了。
倘若這件事情若是被皇兄知曉,以她對皇兄性子的瞭解,到時候恐怕不就不是什麼預言什麼簡單了,鬧不好牽連的是更多人。
一直站在許佳偲身後的茉晴,見許佳偲遲遲不說話,睫閃了閃,湊上前試探性的輕聲問道:“公主,此事你怎麼看?”
許佳偲聞言,眸光沉了沉,盯了一會那顆古樹,“怎麼看?這擺明就是栽贓陷害,一場雷雨之後就能出現那麼長的一行字?要是雷能打得出這麼一行整齊有力的字來,那還叫雷嗎?”
“不過,她但想知道是誰,那麼處心積慮的佈置的這一切,要知道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下招,一旦被別人發現可是不小的罪名。”許佳偲壓下心底滿心的疑慮,擺擺手離開了御花園。
這一邊任嫺歌回到院子,想到昨日靜妃的舉動心下更是一冷,看來靜妃擺明了心意要大意宣揚此事。
而如今許盎歌不在,在這宮中自己也僅是一個宮女,若是自己如今站出來,不僅會把樓樓和自己關係不一般的關係暴露出來。
更是會被鳳無雙以她靜妃的身份壓制下來,但許佳偲不同,再怎麼說,她也是許盎城的妹妹,靜妃再怎麼樣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任嫺歌嘴角微微勾起,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好戲纔剛剛開始……
噔噔一聲急促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任嫺歌聞言眉心一皺,警惕的看着四周,還沒開口,便聽到一聲粗狂的聲音傳來,“阿醜姑娘,是我。”
任嫺歌緩了緩,打開門,面容平靜的看着大頭暗衛,大頭暗衛身形一閃,快速的進了房間,喘了喘道:“姑娘,一切都安排好了。”
任嫺歌輕嗯一聲,眸光一閃,眼裡盡是狡黠,大頭暗衛一說完便快速離開了房間,看着大頭暗衛離開的方向,任嫺歌皺着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既然鳳無雙要玩陰,那她也奉陪到底,在大頭暗衛離開之後,任嫺歌走出房門之外,看着夜色依然的四周,一切都是那麼祥和。
任嫺歌嘴角微微勾起,突然之間一道黑衣暗衛,從這漆黑如墨的夜中閃現出來,冷冰冰的神情審視着眼前的女人,眼底之間帶着作爲暗衛的高傲,和對眼前這個女人的不屑。
任嫺歌將暗衛的神情盡收眼底,深深的垂了垂眼眸,平靜的接受着暗衛的審視,周身之間散發着一種來自死亡的壓制。
感受到這種壓制,暗衛渾身一頓,警惕的看着任嫺歌,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怎麼顯眼的女人竟然會發散出這種氣息,目光之中不禁變得恭敬,垂下頭道:“姑娘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在下?”
任嫺歌嗯了一聲,清冷的眸子微微閃了閃,“你就是許盎城身邊的暗衛?”
“就是在下。”暗衛垂下頭,恭敬的道,皇上竟然把自己留在這個姑娘身邊,必定是極其在乎這個姑娘,想法此不禁更恭敬了些。
任嫺歌眼底的玩味越發明顯,斂了斂眸子,冷聲道:“既然許盎城將你留給我,那我就是你主子,現在我命令你,去監視楚晴,蒐集有關她的一切證據。”
黑衣暗衛感受到任嫺歌身上的冷意,心頭一嶺,有些驚訝的看着任嫺歌,他竟然能從這個看不起來毫不起眼的婢女身上,感受到皇上的威壓,更加垂下頭,“是!”
黑衣人走後,任嫺歌幽幽的看着黑衣人離開的方向,眼底的眸色更深一分,“我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今日要犯我,就要接受好我的反擊!”
而對這毫無所知的楚晴,坐在長椅上悠哉悠哉的看着她剛上好的花甲,整個看起來神清氣爽的。
自己可是費了好大一份功夫纔將此事辦成,而現如今木已成舟,那位叫樓樓的小公子是不祥之人的消息早已在後宮中傳得沸沸揚揚,自己就只等坐收漁翁之利便好了。
一直站在楚晴身後的婢女見着楚晴滿臉的喜悅,小心的湊上前,試探性問道:“貴人,若是此事生什麼變故我們該……”
還沒等婢女的話說完,楚晴坐直身子,狠狠的瞪了婢女一眼,眼裡盡是淬毒,“你個賤婢,懂什麼,如今木已成舟能出什麼意外,在多言小心拉出去仗打二十。”
婢女見到楚晴如此模樣,心神一驚,渾身嚇得跪在地上,垂下頭,“奴婢該死!”
“既然知道該死,就休要多言,況且若是真出什麼事,不是還好後面的那位,給我們替着嗎?只要抱緊了她,就什麼都不怕。”殊不知若是楚晴知道了接下來發生的事,只會後悔了說今天這番話。
春雨時節,一場春雨轟轟而來,打破了萬物的安寧,更是打破了宮中的平靜,一夜中,每個人各懷心思。
“姑娘下雨了!”王喜舉着袖子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進正德殿內,耍了耍袖子,看着凝視着雨,一臉沉默的任嫺歌道。
任嫺歌眸光一閃,長長的睫毛之下閃過一絲清冷,“公公,這是剛回來?”
王喜只顧着耍着那被雨打溼的袖口,也沒在意任嫺歌的神情,點了點頭,又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道:“阿醜姑娘想必對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天將預警這事可大可小,所以老奴剛把這事上告給皇上。”
“上告於許盎城?”任嫺歌一頓,若是真這樣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要是真等許盎城回宮,恐怕這一切的性質都會變了個樣。
王喜聞言,點點頭,輕恩一聲,順着阿醜的目光,看向外面下得稀里嘩啦的大雨,發出一聲感嘆道:“好久都見過這麼大的雨了!”
任嫺歌清冷得眸子當中閃過一絲冷意,“或許明天的一切,都將會變那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