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笑,陳建峰將魚放進魚簍。就在這時,永定縣委的書記匆匆忙忙順河道而來,陳建峰不是第一次見該縣的書記,往常書記有事向*彙報,很少避諱陳建峰,但這一次,書記見陳建峰在旁,支支吾吾,陳建峰一看,就知道此事書記不想讓自己知道,他不用*開口,和賀子珍遠遠地走到一旁。
陳建峰還以爲事關重大,不宜爲自己知道,並不怎麼在意,書記和*在嘀咕什麼,陳建峰也不想知道,哪曾想,書記此次前來彙報的情況竟然與他陳建峰息息相關,原來徐雪涵帶着吳巧巧,已經到了龍巖,被前委安排在地方上的同志家住下。
張副官的本意是見不到陳建峰,不能將徐雪涵親自交到陳建峰的手裡,他不太放心,張副官希望徐雪涵先別急着前往興國,等等再說,但徐雪涵如何會答應,既然有了陳建峰的確切消息,一時見不到陳建峰也沒關係,她要等,也得到紅軍去等,不能呆在吉安不動。此事重大,張副官不敢做主,與南京的徐海波聯繫後,經徐海波同意,張副官這纔將徐雪涵送到興國紅軍地界,看到左錫林率大隊人馬來接藥品和人,張副官不宜再行前往,與徐雪涵就此分別,張副官再三拜託蘇懋祿和左錫林將徐雪涵照顧好,這才帶領警衛連返回南京覆命。
左錫林親自率人將徐雪涵和藥品送到紅四軍前委,對於徐雪涵將如此多貴重的藥品運抵根據地,*等前委的領導都對此表示感激,但對於徐雪涵迫切希望見到陳建峰的心情,除了表示理解,還請徐雪涵見諒,因爲陳建峰的情況比較特殊,這事得從長計議,只能是先送徐雪涵到龍巖一帶住下,等候下一步的通知。
徐雪涵儘管急於見到陳建峰,但她對此表示理解,前委安排她住下,她就靜心靜氣地住了下來,一心等待前委的通知。因爲事關*的安全,前委比較慎重,對是否同意徐雪涵到*處與陳建峰見面,各持己見,一半對一半,相持不下。*一想,這事只能由*拿主意,是讓陳建峰到龍巖來,還是讓徐雪涵到永定岐嶺去,得*說了算。於是派縣委書記到了岐嶺,徵詢*的意見,這事既然事關陳建峰,書記自然不好當着陳建峰的面徵詢*,陳建峰只能迴避。
*坐在躺椅上,看着面前潺潺的溪水,不待書記說完,笑着打斷,說:“這是喜事,人家一個資本家的大小姐不遠千里,甘願跟着陳建峰吃苦,實屬難得,徐紹成老先生是個開明紳士,在上海口碑很好,這個徐小姐我也見過,人品肯定沒有問題,徐海波是徐海波,我*既相信陳建峰不會看錯人,也相信徐小姐不會另有目的,放心吧,我*擔保此人不會是特務,明天就讓她到岐嶺來,讓她與陳建峰相見。”
書記還是有些遲疑,*笑了笑,說:“得相信自己的同志,我*是不會看錯人的。”
*同時還提了兩個要求,一是讓書記暫且保密,明天給陳建峰一個驚喜,二是讓徐雪涵帶幾包紙菸作爲見面禮。
書記微微一笑,和賀子珍陳建峰打了個招呼,匆匆而去。
第二天,*在院子裡散步,看到陳建峰荷槍實彈地在一旁戒守,一招手,說:“建峰,過來一下。”
陳建峰還以爲*又要上溪邊釣魚。*哈哈一笑,說:“今天不釣魚了,你沒聽見一早山頭上的喜鵲叫個不停,今天看來會有貴客到。”
陳建峰笑,說:“今早有喜鵲叫,我怎麼沒聽到?”
*笑,說:“我說有就有。”
賀子珍在一旁偷着樂,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陳建峰今天神采奕奕,看來此話一點不假。”
陳建峰做夢都不會想到徐雪涵已經在來岐嶺的路上了,他莫名其妙,笑,說:“賀子珍同志,怎麼好端端的說到我的頭上,我能有什麼喜事,發財?不能夠啊,即便是天上掉金子,也不會掉到這個山疙瘩裡啊。”
賀子珍一語雙關,說自己還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解開心中一個長久的謎團,什麼人可以讓陳建峰非卿不娶。陳建峰依舊傻乎乎的,根本就沒有往徐雪涵這方面想。
這天太陽偏西,*讓陳建峰別跟着了,上村口迎接貴客去。陳建峰不信,說:“真有貴客?”
*笑,說:“豈會騙你。”
賀子珍在一旁笑,說:“去吧。”
陳建峰這纔將信將疑地走出院落,朝村口走去。村口的制高點,山腰楓樹下的機槍陣地,一挺重機槍對着山下的來路,一個排的戰士隱蔽在周邊的叢林之中,陳建峰爬上山腰,朝遠處眺望,但見那條沿溪流延伸的山路上,除了菊花遍地,一地金黃,並無異樣。
蔣民雲問陳建峰:“你怎麼來了?”
陳建峰說:“毛委員說等會有貴客光臨,讓我出來迎接。”
蔣民雲趕忙舉起望遠鏡望向遠方的來路:“什麼貴客?”
陳建峰笑,說:“毛委員只說讓我來接,又沒說是誰,我怎麼知道。”
蔣民雲這段時間一直扼守村口,他問陳建峰:“毛委員的身體調理得怎麼樣?”
陳建峰坐在楓樹下,順手摘了一朵菊花放在手裡把玩,說:“比來時好多了,估計再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問題了。怎麼,想打仗了?”
蔣民雲笑,說:“聽地方上的同志說,*左錫林他們又接連打了好幾場勝仗,照這種形勢,估計用不了多久,贛南閩西就可以連成片了,有些心癢了。”
陳建峰笑,說:“革命任重道遠,中國那麼大,你還怕沒有仗打。不打仗不也挺好,聽聽風,看看雲,釣釣魚,曬曬太陽,沒有戰爭沒有硝煙,人人安居樂業,這不就是我們革命者追求的目標。”
蔣民雲笑,說:“呵呵,跟着毛委員,現在動不動就講大道理了,我就不相信你小子甘願窩在這個小山坳,一天到晚看着*左錫林他們歡騰。我可告訴你,第一縱隊幾場勝仗下來,我聽說迫擊炮都有上十門了,早就超過咱了。”
陳建峰一聽,坐直了身子:“你小子消息蠻靈通的,這事我怎麼不知道?訛我吧?”
蔣民雲笑,說:“訛你幹嘛,我這可是聽朱軍長的警衛員說的,前幾天朱軍長來看望毛委員,我和軍長的警衛員在這裡閒扯,警衛員告訴我的,此消息千真萬確,我還聽說隨着革命形勢的好轉,羣衆的革命熱情空前高漲,羣衆紛紛送子參加紅軍,*的一縱隊都超過八千人了。”
陳建峰真的眼紅了:“那*豈不是指揮一個整編師了,乖乖,不得了,這才分開多久。”
蔣民雲笑,說:“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咱們這個學弟就是軍長了。”
陳建峰笑,說:“怎麼?羨慕了?”
蔣民雲笑,說:“豈止是羨慕,心裡還有些小嫉妒。”
陳建峰哈哈一笑,說:“人家這就是能力。”
蔣民雲善意地提醒:“建峰,我覺得你和*的區別就在於個性,你個性一貫張揚不羈,*懂得隱晦,所以你總是比*這個學弟慢了一拍。”
蔣民雲邊說邊用望遠鏡注視遠方,突然蔣民雲有所發現,山路上出現了一彪人馬:“建峰,有情況,只怕是你要等的貴客來了。看着裝,是咱的隊伍,咦,怎麼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人看着那麼眼熟,是蘇懋祿,這小子怎麼跑到岐嶺了?難不成他就是這個貴客,不能夠啊!”
“我看看。”陳建峰一骨碌站起身來,接過蔣民雲的望遠鏡,但見遠處的山路,數十名穿着紅軍軍裝的戰士在崎嶇的山路上繞行,奔這邊而來,領頭之人,不是蘇懋祿,還會是誰,陳建峰同樣是莫名其妙,說,“咱們與懋祿武漢一別,自此再無懋祿的消息,他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陳建峰估摸着蘇懋祿是護送什麼人到了閩西,但數十人的隊伍,清一色的軍裝,在山道上時隱時現,一時無法分辨清楚,陳建峰把望遠鏡往蔣民雲手裡一扔,不看了,迎上去自然就知道了。陳建峰帶着胡長髮順山勢下到山道上,然後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