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讓蔣孝鎮好好想想,*如此慎重其事,此人只怕不簡單,肯定與*器重的某個人有着某種關聯,戴笠想起在西安,*曾與陳建峰見過一面,但那天他不在現場,*與陳建峰都談了些什麼,他根本無從知曉,戴笠心有所動,提示:“此人是不是和陳建峰有關係?”
戴笠一點醒,蔣孝鎮恍然大悟,想起來了,說:“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徐雪涵是徐海波司令的妹妹,當年和陳建峰情深意切,建峰離開我叔之後,我曾經在上海與徐雪涵碰見過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久而久之,也就忘了。怎麼?徐雪涵也參加共產黨了,想來也不足爲奇,建峰成了共產黨,徐雪涵知道了不去找他纔怪。”
*指示他戴笠去尋找徐雪涵,自然不是因爲徐海波,而是因爲陳建峰,戴笠嘖嘖,說:“我知道陳建峰在校長的心中有分量,但沒想到分量竟如此之重。”
蔣孝鎮點頭:“那是,建峰是和我叔共過生死,倆人之間的感情複雜得很。他可以自個把陳建峰罵得體無完膚,一無是處,說他忘恩負義,見利忘義,但別人要是在他的面前罵陳建峰,那就是找死。”
戴笠笑,說:“所以,有關陳建峰的事情,校長不問,我就不說,免得自尋沒趣。”
戴笠不免有些遺憾,說這次在西安,匆匆忙忙,和陳建峰是有過一次照面,早知如此,就該請陳建峰喝酒。
蔣孝鎮笑,說:“你請建峰喝酒,只怕是一廂情願。”
還真有可能是一廂情願,他戴笠的復興社一天到晚想着怎麼往紅軍滲透,想着怎麼暗殺中共領導人,陳建峰怎麼可能和他同桌喝酒。
戴笠自然知道要想知道徐雪涵的消息,最簡單省事的辦法就是找徐海波相問,但徐海波已經率部駐防徐州一線,不在南京。戴笠知道徐海波對自己要成見,他的復興社想在徐海波的集團軍設立機構,徐海波都斷然制止,徐海波說復興社就是特務社,在集團軍裡設置特務社,就是不相信他徐海波就是不相信他集團軍的將士,只要他徐海波是集團軍的司令,戴笠想在集團軍設立特務社那就是癡心妄想,除非*不讓他幹這個集團軍司令了。這種事情,他戴笠也沒法跟*說,誰不知道徐海波的集團軍是*的嫡系,徐海波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打着哈哈,那戴笠也就無能爲力。戴笠知道徐雪涵的事情,徐海波是決意不會告訴自己的,戴笠只能另闢蹊徑。
戴笠想到了遠在陝西的胡宗南。
胡宗南在電話裡聽戴笠說*在查找徐雪涵的下落,他嘆了口氣,說這事他知道,黃維都告訴他了,黃維說到徐雪涵之死,在電話裡痛哭流涕,說自己愧對陳建峰,這輩子無顏以對。
那天黃維看到徐雪涵自殺於自己的面前,在厚葬完徐雪涵之後,一直悶悶不樂,徐雪涵的事情,他不可能到處亂說,只能找胡宗南傾訴,胡宗南一聽黃維竟然讓徐雪涵自殺於面前,當即責怪黃維怎麼搞了,這麼不小心。黃維當即就哭,說自己也不想,好心好意,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胡宗南在對徐雪涵的烈性唏噓不已的同時,也知道這事說不清楚,黃維一旦真有機會與陳建峰見面,還真是不好交代,胡宗南說事情既然如此了,那就好生將陳建峰和徐雪涵的女兒照看好,千萬別再有閃失。黃維說自己豈敢再馬虎,真要陳建峰的女兒再有什麼事情,他黃維就真的只能開槍自殺了。黃維告訴胡宗南,他已經派人將徐雪涵的丫鬟並陳建峰的女兒完好無缺地送到了上海。
“這麼說現在南京徐府的那個二歲不到的小女孩,不是徐海波的,而是陳建峰的?”戴笠問。
“從時間上推算應該是。”胡宗南隨即叮囑,“老弟,你和誰玩陰的我都不管,但就是不能和陳建峰牙牙學語的女兒玩陰的,要不然,姑且不說校長會不會答應,我胡宗南第一個就會找你算賬。”
戴笠連連說:“我真沒有一絲不良的想法。”
胡宗南說:“沒有最好。”
戴笠說:“真搞不懂你們,戰場上拼得你死我活,私底下情深意切。”
胡宗南說:“這是感情,與戰爭無關。”
戴笠說:“我現在有些明白校長對陳建峰愛恨交加的複雜情感了。”
胡宗南當面譏諷,說:“才明白,這說明你老弟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師生情重,什麼又是手足情深。”
幾天後,當戴笠面見*,告知*,徐雪涵已經於江西自殺身亡一事之時,*微微一愣,走到官邸的窗前,看着窗外飄飛的大雪,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大家都裝一回糊塗吧,這樣的消息,不告訴陳建峰也罷。”
*想了想,又說:“找機會,安排小傢伙跟陳建峰見一面。”
“明白!”戴笠趕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