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贛水蒼茫_第二章:星星之火(2)

*激情滿懷,不因一時的失敗而低落。陳建峰站在*的身邊,頓時被*的豪情感染,他心潮澎湃,說:“毛委員,我相信這一天遲早會來到的。”

陳建峰還坦言,此情此景,自己也曾經歷過一次,當年他隨*東征之時,儘管黃埔校軍只有兩個團的兵力,但*也曾如*一般,立志要將兩個團擴編成軍,將國民革命的旗幟插遍全中國,那時的他和今天一樣激動,一樣的心潮洶涌,只是隨着*的理想一步步成爲了現實,他陳建峰發現,*在背叛他的初衷,與他原來主張的革命背道而馳,他陳建峰再也找不到一絲原有的激情,有的只是茫然和不知所措,陳建峰說:“毛委員,此時的我又有了那種排除萬難,也要去達到目標的豪邁感,我很高興今天的我又重新找到了這種奮進的感覺,心裡充滿激情渾身充滿力量,就這,我就知道跟着毛委員走,肯定錯不了。”

*好玩地看着陳建峰,然後笑了笑:“建峰,你這話錯了,你不是跟我*走,而是跟共產黨走。”

陳建峰笑,說:“這有區別嗎?”

*笑,說:“區別大了。”

陳建峰笑,說:“毛委員,在我看來都一樣。我之所以願意加入共產黨,之所以今天能站在這,我不否認有很大一部分源於自己與蔣先雲的感情因素,但是也不全然如此,這些年我在與蔣先雲、陳賡、曹淵、王爾琢的朝夕相處間,從他們這些共產黨員的身上看到了堅韌和忠誠,無私和無畏,看到了犧牲精神和奮鬥精神,我都會於不自知中,把他們當成自己學習的楷模,我很希望成爲他們那樣的人,而在您和周主任的身上,我感覺到了您們的睿智和深邃,能給我一種在迷茫中扒開迷霧看到光明的豁然開朗感,能讓我清晰地看到前進的方向。所以在我看來,一個黨派的主張再怎麼英明,都得靠一個個人去落實執行,得靠一個領路人去指引前進的方向,國民黨的主張就真的一無是處,要是一無是處,也不可能取得現在的成就,也不可能讓我陳建峰等熱血青年爲之赴湯蹈火,但現在呢,是不是可以說因爲國民黨的領導人是校長而不是先總理,所以纔會在校長的帶領下偏離了原來的方向。”

*笑,說:“先雲說你膽子大,看來還真是如此,也不知韙言。”

陳建峰搖頭,說:“這有什麼好韙言的,我是在就事論事,什麼事情,領路人至關重要,他可以將我們帶向光明也可以將我們帶入死衚衕,如若共產黨的領路人都像張國燾,那我陳建峰還不如就此出國,潛心學問,因爲如蔣先雲所言,將來不管是誰坐擁江山,總少不得要人發展經濟。”

*一笑,點了點陳建峰,說:“可我*未必就是這個領路人。”

陳建峰笑,說:“至少在這支隊伍裡,您是。您沒有將這支隊伍帶往長沙,而是帶領此處,這說明您胸有韜略,也是您與衆不同之處。”

*哈哈一笑。

這日中午,部隊進入江西,部隊稍事休息,填飽肚皮,*在一個小山包召開會議,商量對陳建峰的使用問題。

第一團的團長黃埔二期的鐘文璋在平江失散,至今下落不明,第一團團長一職空缺,*提議:由陳建峰接任第一團團長。

盧德銘和餘灑度都對此感到有些棘手,尤其陳建峰還是正兒八經的國民革命軍陸軍少將,在共產黨內資歷尚淺,但在國民革命軍的資歷卻是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深厚,讓他們指揮陳建峰,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餘灑度對陳建峰在沒有加入共產黨的情況下,甘願放棄高官厚祿,加入到暴動隊伍的目的,終究有些放心不下,他說:“毛委員,您就這麼相信這個陳建峰,他可是*嫡系中的嫡系,心腹中的心腹。”

有了在廣州那段時間的接觸,*對陳建峰有着很深的瞭解,他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陳建峰此時加入暴動隊伍目的單純,只是爲了追求革命的理想和真理,不存在叵測居心,*微微一笑,說:“憑我對陳建峰的瞭解,陳建峰值得我*信任。”

盧德銘則認爲,陳建峰的軍事指揮能力當個團長綽綽有餘,但陳建峰不是黨員,在此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讓一個國民黨的重臣當團長,還是有些不妥。

*笑,說:“說到底,同志們還是對陳建峰參加工農革命的動機有所懷疑。”

*對此表示理解,畢竟陳建峰此舉異乎尋常,要讓同志們信服,光說不行,關鍵得看行動,陳建峰只能在今後的革命鬥爭中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去贏得同志們的信賴。*也相信陳建峰參加隊伍,不是爲了一官半職,*在前委會上沒有堅持已見,同意大家的意見,將陳建峰的安排緩一緩,但陳建峰一行武器精良,人人都配有戰馬,個個驍勇善戰,各團都想爲自己增加這樣一支生力軍,但陳建峰有言在先,他們這十餘人是一個整體,不是萬不得已,請勿拆分,餘音尚存,此時將陳建峰他們分拆到各個連隊當士兵肯定說不過去,怎麼辦?

*說:“這樣吧,那就讓陳建峰一行跟在我*的身邊好了。”

前委會的其他人雖然還是不太放心,但在沒有好的辦法前,也只能如此了。在前委會的眼皮底下,陳建峰的一舉一動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前委會的委員們也就不再反對什麼了。

會後,*也不隱瞞,開誠佈公地和陳建峰在一棵大樟樹下進行了交談。*摸了摸口袋,口袋空癟癟的,什麼都沒有,陳建峰笑,說:“毛委員,您找什麼?紙菸?”

*笑,說:“這兩天沒了菸捲,還真有些不習慣。”

陳建峰笑,說自己這次並不知道會遇上*,要不然,肯定會將香菸備足。對於自己當不當團長,陳建峰無所謂,心想師長也不過如此,第一師號稱師,可就這一千五百人,人比槍多,還比不上團級建制,只要不將他和蔣民雲他們分開就成了。*讓他跟在身邊,他自是沒有二話,說:“毛委員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笑呵呵,說:“建峰,我就知道你不會在意這些。”

“但我在意信任。”陳建峰直言,說:“看來,同志們還是不太放心我。”

*笑,說:“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咱們換個位置想想,如果是你陳建峰,在工農革命處於低潮之時,一個國民黨的少將,*器重之人,情願放棄高官厚祿,加入工農革命的隊伍來,如果你不瞭解此人,你會不會懷疑此人的動機。”

陳建峰笑,說:“是會有所懷疑。”

*笑,說:“所以,任何事都得慢慢來,真正的革命者,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的,真金不怕火煉,我相信你陳建峰肯定能經得住歷練,讓同志們信服你接受你。”

陳建峰笑,說:“毛委員放心,有您的信任,我知道該怎麼去做。”

*笑,說:“明白就好,我就怕你鬧情緒有想法。”

陳建峰說要說一點想法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他之所以思量再三,沒有去福建追趕南昌起義的部隊,前路兇險在其次,主要也是擔心不爲人信任,蔣先雲的前車之鑑擺在那,他陳建峰可不想重蹈覆轍,作無謂的犧牲。

提到蔣先雲,*嘆了口氣,說:“先雲是個純粹的革命者,表明心跡的途徑有許多,他偏偏選擇了最悲壯的以死言志。”

陳建峰說如若是自己,自己肯定會拍案而起,據理力爭。蒙冤的滋味不好受,但他陳建峰不會選擇死,一個革命者首先得活着,才能更好地爲自己心中的理想而奮鬥。

*說:“這就是你與先雲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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