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用來坐坐,洗澡的時候放放衣裳什麼的。
後面的話,被他一聲‘夠了’打斷。
那人猛的站了起來,冷聲說道:“楚月慈,你睡哪裡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一點也不關心!我今日來只是告訴你,不要被他給矇蔽。就算你沒腦子,自己要上當也不要拉我下水,你若敢說出我的身份,我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祖宗的,你就這麼死要面子嗎?
爲了讓自己看起來很有地位,竟是連跟宋文傾睡一張牀這種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口!
這個女人就這麼自斷後路,不怕將來沒人要嗎?她以爲誰都跟他一樣知道內情,知道她跟宋文傾只是名義夫妻嗎?
哎,不對,好像大家都知道宋文傾不能動慾念吧?
穆誠覺得自己有些錯亂了。他簡直被楚慈這不要臉的話給氣的理不清思緒了。
最關鍵的是,她好像壓根兒就忘記了,那些日子與她同牀共枕的人是他穆誠!是他穆誠啊!她就沒有一點該有的自覺嗎?
那人憤怒,楚慈點頭,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就這麼簡單?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不高興?你能不能多說幾個字?以前在楚家的時候,你不是話多得很嗎?不是不氣死我不罷休嗎?
對於楚慈不溫不火這一點,穆誠更是惱火了。一聲冷哼,說道:“你瞧好了!今日誰去尋我,就與那假扮銀面修羅之人有關!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你最好祈禱宋文傾不會來找我!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手撕戲子!”
此話一出,楚慈蹙眉說道:“早上他離開時說了,若是回來的晚,就直接將衣裳拿去武館尋你。”
這話是真的,宋文傾在離開的時候折回來說,也不知幾時回來,若是拿了衣裳回來晚了,武館也無人學功夫了,他也可以藉着送衣裳的機會與穆誠接觸接觸。
畢竟,之前就說過,往後與穆誠接觸之事,慢慢由宋文傾接手。
“呵呵。”兩聲冷笑,穆誠說道:“你最好祈禱你的金主與此事無關!
老子給你銀子你不要,你非得讓他一個外人養着,氣死老子了!
說罷,那人大步而去。
楚慈無語。
金主?金你妹夫的主啊!這混蛋確定不是被人打了腦子嗎?
楚慈看着他翻牆離開,心裡頭罵了一句。“我.操!”
跑到牆邊,拿了梯子翻上去,“尼瑪的不要告訴我,這和武館是連着的!”
這一看,便是無語望天。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中間那些七拐八拐的屋落竟然彎彎拐拐的都是武館所屬!
就好像這個鋪子,外頭看着就是一間鋪子這麼點兒大,可誰又知道里頭還買了相鄰的屋子呢?
這可真是呵呵了,這尼瑪的,那小子要是抽風了又來找麻煩,簡直不要太方便!
想到穆誠離開時那副抽風模樣,楚慈二話不說跑到對面茶樓,找了能瞧着武館的位置喝茶。
她可一定要和宋文傾一起去,若是宋文傾一個人去,指不定抽風的穆誠怎麼胡說八道。到時不要宋文傾沒底細給穆誠試探,那傻小子倒是把自個兒的底給倒了出來,連累到她。
之所以說穆誠傻,那是因爲穆誠是真的傻啊!尼瑪教那套劍法的師父不知所蹤,怎麼能說這世上數不出第四人會那套劍法呢?
尼瑪的,她不是人啊?雖說學的連皮毛都不算,可她也會一套完整的劍法啊!
這麼不將她當人看,那小子是被屎糊了腦子嗎?
而且,喬錦騫還沒死好麼。那人關在牢裡,誰知道跟什麼人有沒有什麼勾當啊?穆誠那小子的畫像以前就出現過,若是東明修拿着畫像去試探喬錦騫,豈不是…
想到這,楚慈又覺得哪裡不對頭。若是喬錦騫當真關在衙門裡,東明修隨時能見着,沒理由東明修對人懷疑了,還不拿畫像去試探吧?喬錦騫對穆誠恨之入骨,肯定不會隱瞞吧?
心裡頭正在想着不對勁之處,只見東明修與黎睿二人進了武館。
看着那二人進去,楚慈端着茶杯再次陷入沉思。
誰找穆誠誰就與假扮銀面修羅之人有關,所以今天的事兒是東明修在耍花樣咯?若真是東明修在耍花樣,那傷穆誠的喬家劍法又如何解釋?
楚慈第一次發現,自己腦子不夠用了。一件件事情就像找不到頭的線團,越攪越亂。
正頭疼着,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在她的目光中停在了武館門口。
車中下來之人一身白衣,頭戴幕離。舉手投足之間道不出的優雅貴氣,就連轉首看向武館招牌的動作都是那麼的淡雅無雙。
雖然看不清面容,可那完美的輪廓在燈光之下若隱若現,簡直是一幅完美的夜中美人靜立圖,甚是惹眼。
楚慈將茶杯一放,連忙結賬走人。可出了茶樓之後,楚慈又糾結了。她以什麼藉口去啊?雖然不相信宋文傾與此事有關,可是,她對宋文傾教她那套劍法之事還是鬧不明白。
或許,宋文傾真是懷疑她的?若真是如此,她此時去了豈不是不打自招?
左思右想,楚慈最後回了藥鋪。她覺得自己也快抽風了。
宋文傾由人引去穆誠房間時,屋中二人正起身告辭。
穆誠起身相送:“二位慢走!”
“白師父留步。”
那二人轉身而出,恰巧宋文傾捧着一身衣裳而來。
黎睿看了看宋文傾,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衣裳,先是行了一禮,纔開口說道:“五皇子來送衣裳?”
宋文傾微微點頭,說道:“小慈吩咐下人做了一身衣裳,今日回南灣正巧做好了,便帶來給白師父瞧瞧。”
黎睿似想瞧瞧宋文傾神色,怎奈這幕離半擋不擋的,還真是看不清宋文傾的面容。
穆誠兩步而來,一副詫異模樣問道:“宋大夫是五皇子?”
東明修點頭說道:“正是。”
穆誠抱拳行了一禮,既不失禮節,卻又不卑不亢的說道:“白誠見過五皇子!”
戴個幕離是想怎樣?裝什麼白衣俠客?知不知道這樣很可笑?
宋文傾忙說道:“白師父不必多禮。”
老子纔不想跟你多禮呢!
心中一聲冷哼,穆誠上前接過衣裳,說道:“豈敢勞駕五皇子親自送來。往後若有新衣試穿,大可叫楚月澤送來,或者我親自去藥鋪取也行。”
老子要親自去藥鋪拿!找那蠢女人拿!
那二人客氣的交談着,東明修和黎睿一句‘告辭’便是雙雙離去。
“五皇子請!”
一手捧着衣裳,穆誠請着宋文傾進屋坐。
桌上擺着一盒藥膏,旁邊還放着剪刀和綁傷的白布。
看着地上帶血的布條,宋文傾問道:“白師父受傷了?藥材可夠?”
穆誠將衣裳往牀上一放,說道:“今日出島,又遇着了一些煩人的東西,受了點傷,倒是不嚴重。”
說話間,穆誠挽了袖子,動手收拾着桌上的東西。
看着他被白布綁着的手臂在眼前來回晃動,宋文傾眸光一閃,說道:“聽說不少人尋白師父切磋武藝,白師父想必甚是苦惱。”
“是啊,苦惱。”弄不清你到底是不是裝的,我真是很苦惱!
收拾了桌子,穆誠淨了手,這才坐到桌前泡着茶。“仇家不少,來來回回的追了好幾年,若非東臨郡王讓我去衙門裡試試,我都想回老家了。”
宋文傾接過穆誠遞來的茶杯,似有不明,“白師父不是與武館簽了契約?還能去衙門裡辦差麼?”
“嗯,郡王與江師父自會商議,郡王只道我不必憂心。”我就是這麼搶手啊!你以爲跟你一樣的沒用啊?
想了想,穆誠補充道,“都說有本事不怕沒機會。可是本事太高,也是一種麻煩。”你可真好,沒什麼麻煩!
宋文傾一愣,這人,好不謙虛!與之前表現出的高貴冷豔完全不符啊!
透過幕離看着那人拿了衣裳到屏風後頭換着。宋文傾安靜的坐在桌前,心裡頭琢磨開來。
今日親自試探,卻試出了白誠的真實身份乃雷火門少主。
那兩個驚天雷引來了守衛查探,白白的便宜了東明修。枉他辛苦安排一場,卻是爲他人作嫁衣。
“衣裳倒是合身,只不過這標識我得問問江師父。”穆誠大步走出,與宋文傾說道:“若是江師父滿意,我再問問要多少,到時再去藥鋪告知五皇子。”
二人又是交談一番,穆誠依舊面若冰霜,言語之中卻表明想去衙門裡試試。
這都不算什麼,最讓宋文傾開眼的是,穆誠時不時透出的那種‘我就是功夫好啊’‘江師父就是捨不得我走啊’‘東臨郡王就是想來搶我啊’的‘無奈’語氣。
這人,真的是那個高貴冷豔,生人勿近的白師父麼?這麼‘不小心’暗示自己有本事,是想表明什麼?
宋文傾覺得,他要回去好好想想,這個人的神經到底正不正常!故此,也不再多言,起身告辭。
直到宋文傾出了武館,穆誠這才咬牙切齒的灌下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