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打入冷宮,朝堂之上卻是風起雲涌。
穆言將穆誠收爲義子,穆誠在楚慈出事第五日送了聘禮去郡王府之事一傳開,頓時衆人譁然。穆誠與白綺安均非朝臣直屬親眷,就算要成婚,高順帝也干涉不得,更不必等着高順帝賜婚。
許是沒料到一向死心眼的穆誠竟在此時選擇娶白綺安,那些等着高順帝收手的大臣均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奉天殿,高順帝目光掃向下方二人,神情之中看不出喜怒。朝臣也被這消息給打個措手不及,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應對?
“朕倒是想不到,穆將軍與東臨郡王有朝一日竟能結成親家。”高順帝這話,看似打趣,卻也帶着寒意。
說起來,害楚慈的,白綺安也在其例。可如今,穆言與東明修強強聯手,高順帝若說不懼,那也假的。可走到這一步,就是一個‘賭’字!賭的是誰看的遠,賭的是誰更有把握。
穆誠與白綺安的婚事傳得沸沸揚揚,冷宮之中,楚慈坐在石凳上,面無表情的看着空中飄過的白雲。
應該快了吧?穆言要救穆誠,必然會想法子說動穆誠娶了白綺安。到時宋文傾再攻二皇子,她便又能出去做那妖妃,惑亂江山了。
正在想着,便聞遠處傳來聲響。回頭一瞧,卻是雅妃帶着宮女急步而來。
那人看着楚慈,眸中的恨意毫不掩飾。朝身旁的宮女一揮手,幾個宮女便是朝楚慈貼近。怎奈幾人還沒動作,楚慈便已是飛身而起,落到屋頂之上。
“喲,雅妃怎的到這冷宮來了?”坐在屋頂,撐着下巴看向下方無可奈何之人,楚慈笑道,“帶吃的來啊?雖然我這好些日子沒吃上好東西了,可雅妃送來的東西,我可是真不敢碰的。”
帶着宮女來殺人什麼的,這法子對付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行。拿來對付楚慈,那就太可笑了。
雅妃看着上方之人,冷聲說道:“你若乖乖下來,我給你個全屍。你若不知好歹,別怪我讓你死了也無臉面!”
楚慈眨巴着眼,一副我就不下去,我就氣死你的模樣。雅妃也是惱極,喊了一聲,便有一隊太監打扮的男人進了冷宮。數了數,差不多三十人,這些人站直了身子,那可是高大威猛,想來都是皇后給雅妃的人吧?
“捉住她!皇后娘娘可是發了話的,這妖女既然能魅惑皇上,牀上功夫必然了得。若想嚐嚐這將死之人的滋味兒,動作就快些!”
話落,那三十人便是飛身而上,將楚慈團團圍住。
拂袖起身,楚慈看向滿身殺氣之人,問道:“這麼自信能捉住我?”
“據我所知,你的傷,並未痊癒。”雅妃陰冷一笑,卻是沒有離開。此時她應該離開方能自保,可她就是想瞧瞧楚慈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被這麼多男人給弄死的模樣!
本以爲將楚慈打入冷宮之後便只有一死,可眼下穆誠竟是下聘求娶白綺安,這讓雅妃着急。若穆誠真娶了白綺安,豈不是擺脫了與楚慈有情的嫌疑?豈不是真如皇后所言,一切只會變成楚慈被人構陷的局面?若高順帝真捨不得楚慈,藉此機會將人接出去,她如何給女兒報仇?
心中的恨太深,雅妃便止不住要殺了楚慈的念想。
那三十人卻是麻利的,楚慈話落,便是同時出手,一招一式均是陰狠毒辣,抽出的軟劍布着青黑之色,顯然是餵了毒。
皇后這是藉着雅妃的手來殺她,楚慈如何不知?閃避之間,似一招不慎,被二人捉住。
那二人捉着楚慈飛下屋頂,雅妃卻是朝宮女打了眼色。
宮女提着食盒上前,裡頭卻是隻得一大壺的酒。幾名宮女將酒倒進酒杯,雅妃冷聲說道:“娘娘之前便交待過,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們放心,這酒,不是毒酒,只是爲了增添你們的情趣,省得有人盡興了,後頭的人卻不懂得如何繼續。”見衆人面露擔憂,雅妃又道,“今日皇上出了宮,這冷宮中也無人來,你們不必擔心敗露。完事兒之後,哪兒來回哪兒去,你們的家人自然安全。”
受此威脅,衆人只得飲了酒。當宮女掰開楚慈的嘴,將那酒喂下之時,楚慈冷眼看向雅妃,眸中盡是怒火。雅妃對上她的視線,便是大步而來,一巴掌狠狠的給她甩了過去,“賤人!今日便要你不得好死!”
這一巴掌,打得狠。楚慈一偏頭,下巴與肩頭相平,那淺淺的一片水澤,卻是被憤怒的雅妃給忽視了。在雅妃擡手還欲再打之時,楚慈一擡腳,冷不丁朝她踹了過去。沒有防備之人,被這一腳給踹的頓時蹲了下去,面色煞白。
捉着楚慈的男人眉頭微蹙,卻因下腹瞬間升起的慾念而將目光轉向了楚慈。不可否認,楚慈模樣委實動人,白嫩的肌膚特別引人眼目。
男人們動了慾念,楚慈卻在此時朝身旁之人嬌美一笑。這一笑可謂傾國傾城,令人恍惚。在男人喉頭滑動,意識潰散之時,楚慈勾了嘴角,視線看向腰間開了口的香囊,笑得好生美豔。在衆人恍惚之間,肩頭一縮,輕巧避過要害,飛身而起,便是落到了枝頭,“瞧瞧今兒個有什麼好戲呢?”
楚慈一笑,風華無雙。男人們想要去捉,卻發現功夫散去,渾身只剩蠻力,連馭輕功捉她都難辦到。
“呀,是我不好,忘了告訴你們;我這人向來喜毒,身上總是帶着毒物。”說話間,將腰間的香囊解了丟到樹下,“好在皇上將我打入冷宮之時,不曾將這些東西給丟了。”
說話間,飛身下樹,提起酒壺走到雅妃跟前,在那人驚恐的目光下,一把捉了她的頭髮,將酒灌入她的口中,“都言宮中女人最是悽苦,每日就守着一個男人臨幸。想來這些日子你也是孤枕難眠,我便借花獻佛送你一份大禮。”
雅妃被楚慈握着下巴,壺嘴更是深到喉中,加了春.藥的酒就這麼灌了下去。
瞧着差不多了,楚慈將人一丟,也不管那人摳嗓子試圖催吐,轉身與那羣目光迷離,神智逐漸潰散的男人說道:“難受得慌吧?吶,我便大發慈悲,將皇上的女人送給你們!”
說罷,將雅妃的衣裳狠狠一扯,那露了香肩之人被丟進男人堆裡,頓時尖叫不斷。
楚慈看着被嚇傻的宮女,在宮女步步退後之時,上前將人直接敲暈。
這些人會怎樣,可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淫亂的畫面在冷宮中上演,楚慈卻是無心去看。想要去找皇后的麻煩,可她的傷委實未愈,這會兒也不能去自尋苦吃。
大步回了那破爛的宮殿,桌上擺着的餿食已是引來蒼蠅盤旋。多日未曾吃上一頓好東西,她也着實有些受不住。雖是佈局,可多方的人盯着,高順帝也不可能給她送吃送喝。將碗帶食給丟了出去,楚慈坐到木板上,擡眼看向破了洞的屋頂。
方纔應對,耗了不少力,這會兒坐下,腹中便是飢餓難忍。楚慈正在考慮要不要去弄些吃的?便聞輕淺的腳步聲傳來。
轉首看去,便見一人身着侍衛衣裳垂首而來。那人手中提着一個食盒,當他擡首之時,那憔悴的面容之上布着溫和的笑意。“小慈,我給你做了些吃的。”
輕輕淺淺的話語,飽含了深深的情意。看着她清瘦容顏,宋文傾提着食盒的手收緊,面上的笑意卻是未減。
看着他仔細的擦了斷腳的桌子,用矮凳將桌子固定,將吃食擺上桌之時,楚慈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宋文墨被人堵在了二皇子府,父皇震怒,此時帶着禁軍正在二皇子府處理此事。”擺好了飯菜,宋文傾走到楚慈身旁,扶着她站了起來,柔聲說道:“這些日子忙得脫不了身,今日才進宮來,你莫惱。”
惱?有什麼惱的?這節骨眼兒上他偷溜進宮,是不想活了?
對上她複雜的眸子,宋文傾那笑意便越發柔和。扶着她坐下,說道:“熬了青菜粥,做了一些蛋餃,還有糖醋排骨。”乘了粥送到她手中,宋文傾接着說道:“蜜糖乘我不注意,偷吃了好些蛋餃,不然,也不止這些的。”
想到那年與蜜糖搶食,楚慈不由失笑。這一笑,他便是眸光微亮,說道:“乘熱吃,涼了便不好吃了。”
他不提外頭的事,楚慈也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慢慢的吃着。許是餓得狠了,就連這碗粥也覺得甚是美味。想起那些日子貪戀他的廚藝,總愛看他下廚,楚慈便覺得心中悶得慌。
見她神色黯淡,宋文傾夾了一個蛋餃喂到她嘴邊,輕聲說道:“吃吧,這些日子你也出不去,我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再來?”
之前是諸多眼睛盯着,他不敢動作。今日難得有機會混進來,卻也是不能久留。等高順帝回宮,他便更不能進宮,故此,甚是珍惜此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