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身後,一黑衣男子亦是朝她看去,只可惜楚慈是背對着他的,他瞧不了楚慈模樣。
楚月澤聽她這般說,便是撇了撇嘴,拿起包子啃了起來。
楚慈瞧着楚月澤不耍脾氣了,這才把油果子分了一些出來給他,又把包子給薛彥彤分了一個過去。
在薛彥彤發脾氣前,啃着包子說道:“以後吃不完就別買那麼多,銀子多你不會留着些?萬一哪天你父親斷了你的銀子,你連個買胭脂的錢都沒了。”
資源不資源的,對薛彥彤沒作用。眼下這話,她卻是緊張了。
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小子,你可真神!我今兒個出來都問孃親要的銀子!”
“……”姑娘,那你就省着點兒花啊!買這麼多的包子,你是準備拿去打狗的麼?
心中想着,楚慈又啃了一口包子,忽然覺得自己想得不對。
閒話一陣兒,薛彥彤又想起了正事兒,問道:“你跟楚大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啊?你怎的叫他爹爹?楚家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嗎?”
那不是有好幾個女兒嗎?
喝了口粥,楚慈說道:“發揮你的想象,猜猜我爲何叫他爹爹?”
楚慈覺得吧,都已經這麼明顯了,薛彥彤怎麼着也該一拍桌子,叫道:“原來你是女的!”
楚慈也想過,按薛彥彤這性子,知道被騙了,估計得生氣,所以她纔買了禮物。這禮都收下了,應該能讓薛彥彤不發飆吧?
正在想着,便聽得那人猛的一拍桌子,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向楚慈,“你,你該不會是……”
楚慈心說,姑奶奶,你終於是猜到了!
微微一笑,楚慈點頭,“你猜的不錯。”
“啊?你真的是楚大人的私生子啊?”
那人一聲大叫,楚慈手裡的勺子掉到了地上,楚月澤一口粥沿着下巴流回了碗裡。
難以置信的看着吃驚的薛彥彤,楚慈擡手悟着心臟,對楚月澤說道:“小澤,快,快給我一顆速效救心丸,我一口氣喘不上來。”
楚月澤同樣悟着心臟,說道:“哥,那玩意兒我沒有,我也喘不上氣兒。”
他們是真被嚇着了!薛彥彤這智商,到底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薛彥彤瞧着楚慈一副難受模樣,忙說道:“你別難受,別難受啊,私生子也沒什麼的。我爹爹以前也有個私生子,是爹爹養在南灣的外室生的,那老女人瞧過之後,就掉井裡死了。”
說到這,薛彥彤有些憤憤不平,“聽說那孩子挺可愛的,也挺聽話的,不可能跳井裡去,所以我覺得,肯定是那老女人給害死的!”
楚慈朝她豎了拇指。
姑娘啊,你這不是挺聰明的嗎?都懂得舉一反三,怎麼有時又傻的那麼可愛呢?
楚慈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楚月澤更是不想再反駁了,一口一個‘哥’喊的很順口,同時拍着桌子說道:“哥,粥涼了,趕緊吃啊!”
楚慈看了他一眼,也覺得沒必要再跟薛彥彤說了,她鬼喊鬼叫,一驚一乍的,再說下去,楚家出個私生子的事兒就該傳開了。
楚慈二人悶頭吃東西,薛彥彤卻是唉聲嘆氣,很是認真的安慰着她,“你也別難過啊,既然你都進了楚家的門了,也沒人能害你了。楚大人能將你養在身邊,想來也是真心待你的。”
姑奶奶,求你別說了。
二人相視一眼,大口吃着,同時將薛彥彤的那份油果子也給分了。
吃完了,楚慈起身,與婦人說道:“真不好意思,打壞了勺子,麻煩你一起算下吧。”
“不礙事的。”婦人笑着說道:“我做生意,最歡喜的,就是瞧着食客將東西都吃完了。”
楚慈一愣,婦人找了銀子,她才一笑,道了聲謝,帶着二人走了。
婦人瞧着三人離開,便是搖頭嘆息。如此明理的公子,卻是個私生子,也是可惜了。
坐在楚慈身後那男子亦在此時擡了頭,看着楚慈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名黑衣人走了過來,拱手說道:“王爺,五皇子出門了。”
那人放下手中的勺子,問道:“成懷,島上稱作楚大人的,除了楚柯明,還有何人?”
成懷想了想,回道:“只得楚柯明一家。”
“是麼?”
東明修端起碗,將粥喝了個乾淨,這才結了帳,上了馬車。
“你去查查,楚柯明可有一個私生子養在府中?”
成懷一愣,隨即點頭應是。
楚慈幾人離了那粥鋪,便尋着鋪子找禮物。
轉了幾家鋪子,都沒瞧着合適的,楚慈心裡頭有些發急。
薛彥彤愛不釋手的摸着玉佩,問道:“逛了這麼多鋪子都沒瞧着喜歡的?你要買什麼?”
“我想買一樣合適的禮物。”楚慈糾結着說道:“可瞧着的總不喜歡。”
她總覺得,宋文傾那樣的人,適合高貴而淡雅的,可她瞧了這麼多鋪子,還真沒瞧着中意的。
正在糾結着怎麼辦?卻聽那溫和的聲音喊道:“小慈?你怎的在這裡?我以爲你還沒來的。”
回身一瞧,便瞧着那人一身白衣勝雪,面上帶着笑意而來。
薛彥彤和楚月澤同時退後一步,顯然對宋文傾這模樣還有些排斥。
楚慈笑着走了過去,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不是在葉府麼?”
“方纔池公公與我說,小慈會過來,便想着在小慈來之前買些東西回去。”那人眸中閃着濃濃的歡喜,二人走到一處時,他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可是我不知道小慈喜歡什麼?我出來逛了一圈,卻沒選着給小慈的禮物。”
這傻瓜!今日是他的生辰,他送她什麼禮?
楚慈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一直選不好禮物,不如,咱們一起?”
得,還真沒哪對情侶像他們這樣的了!禮物還得一起選。
宋文傾自然道好,於是乎,一行人又加了二人。
楚慈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南易,小聲問道:“那些人聽不聽話?”
宋文傾淺淺一笑,亦是淺聲回道:“都挺好的,有了他們之後,我過得很好。”說話間,雙手伸出給她瞧,“你瞧,我手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楚慈一瞧,嘿,真的!他手背上的傷都消得差不多了。看來,那冰肌玉容膏真是個寶貝!
瞧着瞧着,便是伸手去摸了摸。
她這摸着摸着,他便是幾分靦腆的低了頭,楚慈正吃着豆腐,便被人給一把拉住了手腕。
詫異擡眼,只見薛彥彤一臉糾結的說道:“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你瞎摸個什麼勁兒?”
一頭黑線,楚慈不知道這丫頭着急個什麼勁兒?
她摸自己男人,有問題麼?
楚月澤卻在此時加入了薛彥彤的陣營,將楚慈拉開,與宋文傾保持些距離,低聲說道:“她說的對,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
沒瞧着人來人往的,都將她當變.態了麼?
楚慈無語,這兩人兒,這會兒倒是一條心啊?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行了過來,那馬伕瞧着宋文傾時,拉了馬兒說道:“五殿下,池公公在東曲等您,還請您與六小姐去一趟。”
宋文傾想了想,看向楚慈,“小慈,你要去嗎?”
“去!當然去!”楚慈點頭。
薛彥彤卻是將她拉住,說道:“人家叫六小姐去,你去做什麼?”
楚慈看了她一眼,還沒回話,楚月澤便是開了口,“六小姐這不是沒來麼?我家六少爺去也是一樣的。是吧,六哥!”
楚慈撫額,宋文傾一臉的不解。
最後,三票同意一票反對,前往東曲不被阻止。
之前楚慈就猜測過,高順帝會把宋文傾轉到東曲來。卻是沒想到,動作這般快!
當她看到牌匾上那‘葉府’二字時,轉眼看向宋文傾,卻只從他眸中看出幾分淒涼與無奈。
看了身旁二人一眼,楚慈說道:“吶,這可是新宅子,裡頭指不定有多少好玩兒的,你們不去瞧瞧?”
薛彥彤愛玩兒,楚月澤是稀罕這東曲的地兒,二人自然就先進去了。
終於沒人在旁邊攔着了,楚慈靠近宋文傾,拉着他的手,輕聲安慰:“嗯,怎麼說呢,至少是一個好的轉變。”
在東曲準備了宅子,也就是說,他是真的回不了京了。再好的轉變,也是個終點。
宋文傾輕輕應了一聲,反手與她十指相扣,淺聲說道:“我沒事。”
他的笑,有些勉強,她瞧着很是心疼。
池顧在裡頭等着,沒等來楚慈二人,倒是先瞧着了那兩個嬉鬧之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而到門口來接。
這一來,便瞧着那二人手牽着手走了進來。
瞧着二人這親近,池顧不由的嘆了口氣。
哎,五殿下這命,也就是這樣了!看上一丫頭吧,人家看上了別人。不過,這丫頭爲了離開西沙,能這般作戲攀着五殿下,也算是有心了吧?
“奴才還道六小姐不來了呢。”池顧笑着迎了上去,朝宋文傾行了一禮。
楚慈朝池顧行了一禮,笑着回道:“公公相請,罪女如何敢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