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他眸子裡透出的無奈與隱忍,她只覺得這樣的人不該被人踐踏。可是,他竟是這般的傻啊!
楚慈的毫不猶豫,讓邰正源暗了眸子。當他垂着的手不由握緊之時,一抹紫色於眼角定住。
“邰正源,你不是神醫?看着皇子受苦,這是一個神醫的作爲?”
冷冷的質問,來自一個低沉的聲音。
楚慈擡首,只見高順帝負手立於跟前。她仰視於他,只看到他立於燈籠之下,似自帶神光一般出現,威嚴的讓人慾匍匐跪拜。
這氣場,真不是蓋的!
心裡頭說了一句,楚慈卻無心過問高順帝與邰正源的糾葛。她只知道,不能讓毒蔓延!
黑血被她一口口的吸.了出來,真到血色化作正常的紅色之時,楚慈這才鬆了口氣。
垂眼去看宋文傾面容,只見他面容之上沒甚變化,倒是面上的痤瘡顯得暗紅了些。
想來是被這些肉疙瘩給阻了毛血細孔吧?不然他此時應該是痛的面色慘白纔是。
心中想着,楚慈抱着宋文傾,輕聲說道:“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大叔會醫好你的。”
宋文傾張了張嘴,卻似受毒影響,甚是艱難才一聲呻.吟出口。楚慈只見他目光轉向高順帝,雙手捏着袖口,用盡全力與高順帝說道:“父,父皇,求你,饒了…小慈….”
說完這一句,宋文傾便徹底的暈了過去。楚慈愣了幾秒,這才擡眼看向邰正源,着急的說道:“大叔,你先給小伍上藥可好?”
“我空手而出。”
邰正源淡漠的回着話,楚慈甚至不明白,他爲何忽然之間這般淡漠?
難道,就是因爲高順帝?所以,他竟是無故遷怒於宋文傾?
楚慈心中着急,正欲開口相問,卻忽而想到,出發前,邰正源給了她兩瓶藥。
一瓶內傷,一瓶外傷。
思至此,楚慈也顧不得大叔的交待,掏了藥便要給宋文傾上藥。
“餘毒未清,上不得藥!”
一把握了她的手,邰正源話語之中透着不易查覺的惱怒。
楚慈啞然,脣一緊,悶聲說道:“可是,大叔能解毒的不是嗎?”
大叔肯定可以的!肯定可以的!
“你何故這般着急上火?他生父在此都能沉得住氣,一個外人竟是這般擔憂,豈不讓人笑話!”
一聲冷笑,邰正源將藥收了回去,起身而立,再不過問宋文傾的傷勢。
楚慈對於大叔的淡漠有些難受,看着大叔以背相對之時,一咬牙,擡眼看向高順帝,“皇上,您能派人送他去就醫嗎?”
高順帝不語,身負重傷的池顧卻是不忘自己的職責,遠遠一聲呵斥,“放肆!誰給你膽子直視聖上的?見着聖上,爾等還不跪下行禮!”
池顧這一呵斥,擂臺上的人似才醒悟過來一般,一個個的跪了下去。
黎海新的怒火在經歷一場廝殺之後,已是燃燒殆盡。瞧着因自己一時忍不住怒火而惹下的禍事,自知難逃一死,便是重重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不敢言語。
楚慈將宋文傾輕輕的放到地上,跟着衆人跪地行禮,“草民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衆人皆跪,唯獨那負手而立之人面色淡漠,挺直了脊樑。
高順帝看着未跪之人,嘴角一勾,緩緩說道:“來人,將五殿下送往黎府。”
說罷,指着楚慈,一字一句,說的甚是緩慢,“你,貼身照顧五殿下,直到五殿下傷好爲止!”
貼身照顧。
這四個字說出,邰正源神色依舊,可是,一直盯着他的高順帝卻是瞧着他脖子那一瞬間的突跳。
池顧吩咐着存活的侍衛按旨意安排,一瘸一拐的走到高順帝身旁之時,心道:“看來,這楚月慈與前幾位貴人的命數不同了。”
之前還猜想這人是否會寵冠六宮?如今看來,怕是會嫁給這已廢的五皇子了!
說起來,聖上也是很挑的!以往那幾個女人都是姿色傾城,皇上這才能自個兒將人給收用了。如今這楚月慈…….
看着一身男裝,身形消瘦的楚慈,池顧暗自搖了搖頭。
看來,皇上是沒瞧上這個楚月慈。卻又不願放過任何一個能打擊邰正源的機會。
所以,把這個女子給了五皇子,算是對邰正源的嘲諷:你邰正源不是與朕鬥嗎?你不是要看好戲嗎?朕便讓你瞧瞧,你連朕最不得志的兒子都比不過!
侍衛慌忙上前,擡着宋文傾便走。
楚慈看了楚月澤一眼,她不放心他!
可是,眼下她沒有說話的資格,只得以眼神警告楚月澤莫生事,同時脣語道:“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薛彥彤。”
她也不知道楚月澤能不能看清?跟着侍衛離開時,依舊有些擔憂。
二人隨着侍衛離開,高順帝這才轉眼看着臺上的人。
一一掃過跪地之人,高順帝擡手指着黎海新,冷聲說道:“滾回你的黎府去!今夜之事給不出個滿意答覆,朕誅你九族!”
黎海新面如死灰,應了聲是,撐着地欲站起來,卻是站了數次都不得起身。
瞧着黎海新顫巍難立,高順帝一聲冷哼,“來人,將黎家人一併帶回黎府!”
黎家人被人帶着離開,臺上剩下的就只有一些受無妄之災的人。
看了一眼姿色不錯的薛彥彤,高順帝想起喬錦騫,便是上前一步。
正準備彎腰托起那人下巴,卻聽沈務說道,“稟皇上,已將鬧事之人緝拿,請皇上發落。”
高順帝尚未彎腰,便是越發的挺直了脊樑,轉身看着沈務,冷聲說道:“關進大牢,連夜審問!”
想了想,高順帝接着下旨:“沈務,你親派人手守住南灣進出城門,一隻蚊子也休想從南灣飛出去!同時加派人手搜查逃跑刺客!”
“是!”沈務領旨而去。
“邰正源,你不是應該去黎府看看黎睿的傷勢嗎?”
嘲諷之言似風吹過。高順帝丟下這話便大步離去。
看着那人離開,邰正源轉身與楚月澤說道:“小念好似也受了傷,所幸那羣人劍上無毒。這藥你先拿去,尋着你父親之後,給小念上藥。”
方纔從楚慈手中奪過的藥,此時轉手給了楚月澤。
楚月澤看着人羣漸去,看着手中的藥,這才覺得被汗溼透的衣裳有些發涼。
那個,就是高順帝嗎?
實在是,太耀眼,也太令人恐懼!
他分明就是立在那裡,哪怕不說不話,哪怕帶着笑意,也讓人惶恐不安,也讓人不敢仰視。
“小彤。”喬錦騫走到薛彥彤身旁,蹲下了身子,淺聲說道:“今夜不太平,你一人不該來此。我派人去尋薛大人,到時你隨他回去。”
喬錦騫發話,薛彥彤只能點頭同意。
一羣人散去,一隊侍衛這纔過來搬運屍體,沖水洗去一片血色。
水衝着血,就似血流成河一般,駭人的很。
遠遠瞧着那片血海,楚月陌垂於袖中的手握的生疼。
呵,這算什麼?她以爲是天賜良機,沒承想,竟是如此變數!
楚月慈沒死,楚月澤沒死。那個念柔竟是捨命救了父親,這場好戲,怎麼就像是老天在看她的笑話?
宋文之看着沉默的楚月陌,放下酒杯,上前說道:“今夜我只在這飄香閣與你飲酒,刺殺之事,我們亦是最後才知。”
作爲被父親冷落了許久的太子,他要做的,就是做一個老實本份的儲君就好!
可是,他卻沒想到,今晚真有人敢刺殺父皇!既然他在這裡沒出去,那麼就不能再參與進去!畢竟,他來南灣,可是‘未帶一兵一卒’!
所以,他借人給楚月陌殺楚家二人之事,就此塵封!
“是,月陌明白了。月陌與太子在此賞月,不曾知曉楚家人遇刺一事。”
薛彥東躲在民宅之中,聽着外頭的搜查,心裡頭有些不安。
今夜之事,全是他一手安排而起。可他卻不知道,刺殺高順帝是誰人所爲?
真是江湖中人?還是有人藉着這機會行刺高順帝?
他甚至還不知道,楚月陌渾水摸魚,在他派人殺楚慈之時,借了宋文之的人去殺那二人。
今晚之事,太多人蔘與,也太過混亂。那些安排的人,以爲只有自己動手,卻根本想不到,自己動作,只不過是爲他人作嫁衣罷了……
“島主,眼下當如何辦?”盧越緊蹙眉頭,問道:“今夜刺殺不成功,若是高順帝查到了薛彥東身上,只怕會對島主不利。”
薛彥東。
想到那人,喬錦騫便是揉着眉心,面色不佳。
薛彥東在做什麼,他不是不知道。他不過是要藉着這機會刺殺高順帝罷了。
黎睿一死,黎海新必然惱怒。只要薛彥東從中作梗,引起江湖人士與朝廷的爭鬥,北瑤皇帝死在亂戰之中也是咎由自取!
可是!偏偏有個可是!
可是他竟是算錯了一步!弘伏,他竟會破穴增功之法!若知道那人會這一招,他又何苦在酒中下毒?
本是想着,不管弘伏殺不殺得了高順帝,都得一死!刺殺成功,自然是萬事大吉;若是不成功被人所擒,時辰一到,毒發身亡,便是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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