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個半大小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進門便扯着嗓子喊道:“馬爺爺,村子外面來了幾個生人,身上好像裝着攮子,一個想套我話,我害怕,沒等他們走近就跑了。”
馬福生頓時緊張起來:“二苕,一共幾個人?他們長什麼樣子?”
二苕長呼了一口氣說道:“三個,一個又黃又瘦,遠遠都能看到不停地打哈欠;一個長條黑臉,還有一個長得白淨點,什麼模樣沒看清。”
於寒打開探察術一看,果然是三個紅點,不過都沒有帶槍。不用問,肯定是鬍子的探子,過來踩點的,不過並沒有進村,只是繞着村子轉悠。
本來不想打草驚蛇,但難保村裡有槍的事被發現了,於寒決定滅掉三個探子。他對二苕說道:“二苕,你認識我嗎?”
二苕激動連連:“認識,你是大俠。”
於寒擺擺手:“去找洪滿囤,讓他派人抓住那三個探子審一審,如果真是鬍子再告訴我,辦法讓他自己想,就說是我說的。”
“好哩!”二苕應了過聲,轉身跑沒影了。
於寒雖然這麼說,但還是用探察術觀察着整個過程,就見幾撥人繞過三個探子後埋伏下來,另外有七個出了村子就疾衝過去。
五分鐘不到,三個紅點被圍得死死的,於寒啞然失笑,這招前後夾擊用得不錯,最後估計是用空槍把鬍子抓住的。
沒過多久,二苕又跑了過來,興沖沖地說道:“抓住了,都抓住了!”
於寒站起身,慢悠悠地晃了過去,等到地方後發現,三個鬍子都被綁在了樹上,嘴巴也被堵上了。
於寒其實已經確定了三人身份,他命令活捉,是不想給護衛隊養成濫殺的習慣,那樣就適得其反了。
“招認了沒有?”於寒問道。
洪滿囤搖頭道:“還沒有,這不是等你來嗎?”
於寒沒好氣地說道:“現在問吧,要是不老實,就讓他們吃點苦頭。”
“好哩。誒,怎麼問?”洪滿囤剛一應聲,又抓了瞎。
於寒恨不得踹他兩腳:“我先來吧,看着點!”說着上前扯下了那個黃臉漢子嘴裡的破布。
“小子,你從哪冒出……啊——”
黃臉漢張嘴就想罵,於寒一抓揪住他一隻耳朵拉了老長。
過了好久,黃臉漢子才哆哆嗦嗦說道:“別、別揪了,我說,我是案頭溝的…”
其他兩人也沒撐多久,那個黑漢看似兇悍,但只是捱了兩拳就老實了,倒是那個白臉的多扛了幾記。
將三人挨個審過後,於寒瞅着一衆護衛隊員說道:“洪滿囤,把刺刀給他們發下去。”
洪滿囤一愣,隨即帶人離開了。
等每人都拿到刺刀後,於寒臉色一肅:“各位,你們大多都沒見過血吧?就從他們開始!要是下不了手,想想昨天晚上你們遭受了什麼。”
“我來!”一個女人嬌叱一聲越衆而出,挺着刺刀對着那個黑臉漢子刺了過去。
“啊——”
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於寒看得心裡直哆嗦,這女人刺的竟是對方的丁丁。他仔細一看,這不是昨晚救的那個女人嗎?
有人開了頭,又有幾人一咬牙,端着刺刀就捅了上去,到最後只有三人沒動手,還都是男性。
於寒搖頭道:“他們三個就別拿槍了,有槍也是被屠的命。”
“我來!”
三人聽後全身一震,隨後咬牙撲了上去。
等所有人見過血後,三棵樹下已經匯成了血泊。於寒淡淡地說道:“解決掉,掛到村口的樹上。要是沒人敢殺土匪,你們就把槍都還回來吧!”
這招非常好用,沒人願意再失去手中的武器,略一遲疑後,紛紛端着刺刀圍了上去,三個鬍子已經昏厥過去,連求饒都做不了了,再受數創之後,腦袋便耷拉了下來。
不是於寒心硬,要不來個未雨綢繆的話,等鬍子甚至倭軍以及其他敵寇殺過來,他們卻下不了手,那就杯具了。
將三個探子屍體吊在村外就是爲了激怒纏頭刀一夥,如果這都能忍住,於寒就佩服他們了。
當天夜裡,護衛隊每人收到了十顆子彈,對單發步槍來說已經夠用了,再說鬍子最多也就二十人,而護衛隊有五十多號,男女近半,光比人和槍的數量,已經可以碾壓岸頭溝的鬍子了。
考慮到鬍子都有馬,於寒讓村民在幾條進村路上挖了許多陷馬坑,馬一旦踩進去腿就折了。
爲了保險起見,又布了多道絆馬索,許多房屋中開了小孔,又用土坯虛掩起來。於寒是讓護衛隊和鬍子來場巷戰。
等到深夜時,護衛隊員幾乎要瞌睡時,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夜空,隨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嘶吼:“曲北村,今天雞犬不留!”顯然是看到了村口的三具屍體才發了這麼大的火。
鬍子就是鬍子,憤怒之下頓時失去了冷靜,都沒考慮村裡爲什麼這麼靜,放往常這麼大動靜早就亂作一團了。親自帶隊的纏頭刀一聲令下:“給我把房子都點了,一戶也別放過!他們有種就一直躲着!”
一衆鬍子擎着火把催馬奔向村裡,未趕幾步,打頭的馬一聲哀鳴向前傾倒,將背上的鬍子摔飛出去,隨後又是兩騎中招。
“有陷馬坑,都下馬!TNND!這鄉野刁民成精了!”纏頭刀藉着火把光亮瞅得分明,心中涌起一絲不妙,但被幾個小坑嚇退的話,以後還怎麼帶綹子?
衆嘍囉聽後紛紛下馬,個個持刀舉槍地緩緩進村。
一個嘍囉揚起火把就要丟出去,就在這時,屋子牆壁突然出現了幾個小洞,一陣炒豆般的槍聲響起,幾個嘍囉頓時仰面栽倒,幾乎被打成了篩子。這麼近的距離,即使護衛隊第一次摸槍也能打中。
“不好,他們有槍!中埋伏了,快撤!”纏頭刀見狀大驚,一衆嘍囉也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破了膽,呆愣了幾秒才轉身逃命。
於寒就在附近一個屋頂呆着,他沒想到這幫鬍子就這點膽色,四五支槍打了一輪就嚇退了。
但護衛隊知道放走這些傢伙的後果,個個強忍着不適,將子彈射向一牆之隔的鬍子,眨眼間又倒下四五個。
纏頭刀氣喘吁吁地跑出十幾步,到了自己的馬跟前,剛扳住馬鞍準備上馬,背後又傳來一陣槍聲。
纏頭刀頓時感到背後被重錘敲擊了一般,兩眼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衝在前面的洪滿囤直咋舌:“這這麼解決了?”
其他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禍害了方圓幾十裡多時的纏頭刀一夥就這麼完了?
於寒沒好氣地說道:“鬍子也是人,吃了槍子照樣死,都別發呆,趕緊打掃戰場,無論死活通通補上一刀!”
一個瘦弱的男隊員猶豫道:“啊?這不好吧?死者爲大…”
“糊塗!你想被垂死的鬍子打黑槍嗎?”於寒毫不客氣地懟了過去。
其他人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他們可擔心於寒再提收槍的事。
利刃入肉聲響起,不少人哇哇吐了起來。
於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吐啊吐啊就習慣了。”
一個裝死的土匪見混不過去了,一咕嚕爬起來撒腿就跑,一個護衛隊員見狀下意識地將槍刺迎了過去,這個嘍囉頓時掛在了上面,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啊——”這個隊員也叫了起來,開槍殺人與拿刺刀刺死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可不一樣,他頓時雙手一抖,步槍滑落在地。
於寒對這些早有預料,獵殺小隊初戰時也是如此。
等衆人收拾好了戰利品,於寒拱了拱手:“諸位,鬍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還有其他事,不能耽擱太久,就此告辭了。洪滿囤,我說的那些要及早佈置,還有,不要輕易交出手中的槍。”
衆人一看,這怎麼說走就走?馬福生、馮茂林、洪滿囤等人頓時急了,二苕更是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襟。
於寒擺擺手:“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各位保重,以後還有相見之日。”
衆人一直送出兩裡地,於寒再三勸說才返了回去。
凌晨三點半,錦州。一道黑影倏地躍起,眨眼間過了城牆,飄忽幾下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