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布斯基急忙問道:“向哪裡跑了?”
士兵答道:“向西側的山地跑了。”
格里布斯基心中頓感不妙,這幫人心狠手辣、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行跡詭秘,發動襲擊沒有任何徵兆,完全是有機會就幹一票。
別人鑽了山地的話日子難過,但這些人剛剛盜取了大量糧食物資,人數又不到一千,在山裡呆到過年都沒問題,等什麼時候有機會了又撲上來狠咬一口。
等等,好像哪不對勁?哦,這些襲擊者就像是馬匪,可恥的是,俄軍竟成了馬匪眼中的肥羊。
“去追了嗎?”格里布斯基問完這句就後悔了,步兵怎麼可能追得上騎兵?
士兵老老實實地答道:“追了,沒追上。”
“咳咳,”格里布斯基又問道:“炮擊的位置找到了嗎?”
士兵答道:“找到了,就在騎兵駐地西側,但我們趕到時,襲擊者和火炮已經不見了,痕跡也被清理了,不知道是什麼火炮,但從距離來看,屬於一種曲射火炮;根據遺留的腳印追索,那些人從江邊逃走了。”
“沒有車輪印?也沒有重物壓過的痕跡?從爆炸的聲音看,火炮口徑肯定不小,說用船裝走我信,但怎麼運到江邊的?”
他差點就問江邊哨所有沒有發現,又想起哨所已經被端了,江上也沒了船,這一串手段使得好啊!
士兵面泛難色,這麼超自然的現象,他怎麼解釋?這時代連網文都沒有,就算有,他們也不屬於讀者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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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傑柯夫插話道:“有沒有發現清國的戰船?或者他們在對岸佈置了重炮?”
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對岸是有炮,但都比較老舊,根本打不了那麼遠,更別說打那麼準、射速還那麼快。
士兵支唔了幾句,被打發走了。
格羅傑柯夫說道:“跑到山裡去的那些人必須找到,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這是他們唯一露面的一次,只要能抓住一個,我們就能得知他們的底細,再對付他們就好辦多了!”
格里布斯基說道:“總督先生,你說得對!這幫暴徒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必須受到嚴厲的處罰!我打算派一個旅搜山,對面的清軍不用擔心,他們連倭國猴子都打不過,根本沒膽量和我們開戰!”
格羅傑柯夫問道:“季米揚科夫的騎兵團又是怎麼回事?”
一提這事,格里布斯基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被一幫可惡的韃靼人偷襲了,那些愚昧無知的牧民不知道怎麼弄到了重武器,你知道,哥薩克們只相信他們的騎兵刀。”
格羅傑柯夫冷聲說道:“這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說不定他們接觸過今晚的襲擊者,武器恐怕也是襲擊者提供的。”
格里布斯基說道:“我會從騎兵中找些韃靼人前去打探。”
格羅傑柯夫又說道:“我懷疑這裡的清國人與襲擊者有關,所以必然嚴查,一戶都不能漏掉;這本來是警察署的事情,但警署剛剛遇襲,所以這事也交給你了。”
格羅傑柯夫再次點頭:“我知道。”
清查當然只是個幌子,至於目的,兩人心知肚明。
對格里布斯基來說,還有幾件事迫在眉睫:
騎兵隊遇襲損失慘重,他手裡已經沒了機動兵力,還得從西伯利亞軍區調派或自行招募;
內河艦隊只剩了旗艦阿塔曼號以及兩艘駁船,必須申請補充;
糧食物資可以從清國人手中奪取,但軍火還得向上級申請,在這個過程中,受到斥責、處罰是肯定的,說不定連職位都保不住。
所以,無論能否找到襲擊者,他都必須有所動作,而且刻不容緩。
一隊隊俄軍領命而出,凶神惡煞般砸起了華夏人的店鋪和居所。
一戶戶店鋪、宅子被粗暴地砸開,俄軍們胡亂翻騰一氣,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搶掠一空,又將裡面的人全部抓走,稍有反抗,就是一頓槍托,更有甚者,被直接刺死、槍殺。
這些都在於寒的意料中,但也是刻意讓這些人受些驚嚇,甚至是付出性命,這樣才能看清俄軍的兇殘面目,不再心存僥倖。否則,任他說破嘴皮子,也沒多少人相信,就像在村中一樣。
好在今晚的動靜不小,很多人第一時間便逃到了城外,暫時躲過了一劫。
但於寒也沒幹看着,事實上,襲擊哨所、炮擊哥薩克騎兵駐地的就是他和一營的兩個連,向炳元則帶二營搶了馬匹,還調虎離山,引走了俄軍一個旅。
砰砰砰——
一陣不同於莫辛納甘的槍聲突然響了起來,一隊押着百姓的俄軍悉數倒下。
上百個百姓頓時軟倒在地,這時一個滿臉油彩的漢子衝了出來,大聲喊道:“還不跑等死啊!往江邊跑!江邊有人接應!”
這些人的家當已經被搶得一乾二淨,被抓的時候已經深感不妙,特別是見到俄軍殺人的,更是有絕望之念,這下驟然得救,下意識地就往江邊跑去。
於寒“看”着探察術上躥動的紅點,將兩個連以班爲單位撒了出去。
五六個俄軍正砸着一個店鋪,兩顆甜瓜從天而降,滾動着到了腳下。
轟!
俄軍們頓時離地而起,落地後都成了血淋淋的刺蝟。店鋪門也被炸開個大洞,將裡面的人嚇得魂飛魄散。
一個救國軍士兵衝了過去,對着裡面喊了一聲:“老毛子殺人了,今晚要將你們殺光!想活命的趕緊往江邊跑!那裡有船接應你們!”
裡面的的人戰戰兢兢地探頭一看,只見一個穿得花裡胡哨的背影提着步槍匆匆離去,一轉眼就沒了蹤影,再看破開的門洞外面,五六人俄軍全身是血一動不動,這人立刻嚇壞了,縮回去招呼着其他人,匆匆收拾後溜出了後門。
隨着特一、二連士兵的推進、滲透,乒乒乓乓的槍聲此起彼伏,一隊隊俄軍在砸門或押解百姓的途中遭遇槍擊,或被甜瓜送上半空。
於寒不時打開探察術觀察一下週圍,見一隊俄軍匆匆趕往城外攔截逃脫的百姓,他縱躲躍上房頂,沿着屋脊、牆頭飛奔,很快找到一戶無人的院落。
三門150火炮憑空出現,根據俄軍的跑動方向調好射角,速裝好彈丸、藥包,依次拉動牽索。
轟轟轟!
咻——
三顆粗大的彈丸拖着炫目的尾焰騰空而起,尖嘯着落入俄軍隊列,轟然爆開後,將目標們轟向了半空。
通通通!
上百具血淋淋的殘屍落地,一片血雨紛紛而下,伴着無數的碎肉、斷腸和骨頭渣子;即使在炸點百米外的俄軍,也被激射的破片波及到,僥倖活命的,也是缺胳膊少腿,一個個抱着血淋淋的創口哀嚎不已。
炮聲驚動了附近的俄軍,紛紛丟下目標或敵人衝了過來。有人在城中藏了重炮,對他們的威脅實在太大了,與之相比,一些打黑槍的不明分子暫時可以緩緩。
於寒見幾撥敵人還遠,從容不迫地裝好彈丸、藥包,慢悠悠地收起,雙腳一點地躍上了房頂,在俄軍到來前撤到了六百米開外,找到了一個理想的地方。
該試試新傢伙了!
於寒取出一門120迫擊炮,是參照W86式鍛造的,也就是讓東遼兵工廠研製的那種,但用系統鍛造爐出品的,比後世的更爲精良,射程超過了八千米。
於寒調節好射角,那隊搜索的俄軍已經闖入了剛纔的院內。他念頭一動,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枚塗裝着識別色的彈丸,五指一鬆,彈丸輕輕滑入炮筒。
咚!
咻——
六百多米的距離轉瞬即到,院內的俄軍剛聽到呼嘯聲,就見一小團黑影從天而降。
嘭!
一聲不大的爆響後,院內頓時被濃濃的白霧籠罩。
“是毒氣!”
一個俄軍話音未落,只見火光一閃,整個院子瞬間被熾熱火焰籠罩,連續的爆轟聲中,極度的高溫、高壓瞬間將俄軍們壓成相片、又化爲飛灰;
周圍的牆壁轟然倒塌,無數團火焰沖天而起,又衝向四方,爆轟聲再次響起,將隨後而來的俄軍們掀飛出去,身上的衣物迅速燃爲灰燼,皮膚、肌肉瞬間碳化;
更遠的俄軍們剛一愣神,感到無比的胸悶,彷彿被扼住了咽喉一般,一個個徒勞地抓着脖子,再也呼吸不到半點氧氣,在痛苦的掙扎中倒地、氣絕。
“這麼猛!”
看着探察術光屏中迅速消失的紅點,於寒不由驚歎了一聲,這就是雲爆彈的殺傷力。
收傢伙,轉陣地,反殺或支援解圍,於寒化身人形炮臺,時而單幹,時而與士兵匯合,冷槍加炮轟下,無論是抓人或待命的俄軍,都沒逃過他們的“問候”。
城中百姓紛紛逃離,被於寒安排的士兵接應到江右。
凡是試圖追擊堵截的,都遭到了精準的炮擊,偶有逃過一劫的,追到江邊後,也被救國軍士兵輕鬆解決。
眼見城內的白點變得稀疏無比,於寒也令各部向江邊撤退,沙俄在城中有一個旅,六千多號人,可不是兩個連能對付的。
至於剩下的百姓,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走,就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救出了大多數人,於寒已是盡力了。
士兵們邊打邊撤,交替掩護着出了城,找了個地方打了個伏擊後,這才撤到了江邊。
於寒遠遠“看”到兩千多俄軍尾隨而來,又毫不客氣地來了一頓炮火盛宴,炸了個七零八落後,俄軍們一時頓足不前。
趁着這個機會,於寒又取出上百艘柴油艇,將最後一撥,也是最多的一撥百姓渡過江去,至此,海蘭泡的歷史改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