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瓦茨洛夫心中好笑,即使盾牌夠結實,人還要抗得住子彈的衝擊,不出意外的話,幾發子彈就能扒掉對方的殼子。
然而他失望了,就見對方迎着彈雨勢不可擋地衝來,子彈打在盾牌上火星四濺、叮噹作響,卻絲毫沒有脫手的痕跡,須臾之間便衝到了面前,一個盾擊便將幾名俄軍撞飛出去,隨即一抹寒光閃現、血肉橫飛。
遠超常人的力量與敏捷,加上精良的裝備,使於寒猶如虎入羊羣一般大殺四方,俄軍往往沒看清身影便身首異處,砍翻幾十人後,俄軍立刻陷入崩潰之中,丟下槍支掉頭就跑,即使瓦茨洛夫奮力彈壓也無濟於事。
瓦茨洛夫見狀急忙後退,試圖拉開距離後來個無差別打擊,但於寒早就盯上了他,剛纔之所以沒動手,是怕俄軍散了不還得挨個去找。
但俄軍潰敗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預計,這下不再客氣,身形一閃便到了瓦茨洛夫背後,大吼一聲道:“兀那上校,哪裡走!”
這話是用華夏語說的,瓦茨洛夫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不好,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就見一道凜冽的寒光橫掃而來。
撲通!
瓦茨洛夫一頭栽倒,兩隻灰藍色的眼珠瞪得溜圓。
指揮官的陣亡更是加速了俄軍的潰退,於寒抓住時機丟出幾枚甜瓜,將後面的俄軍也炸得雞飛狗跳,倖免於難的也紛紛躲避。
於寒追着潰兵竟一直衝出了包圍圈,順帶着又解決了七八個俄軍。一口氣沿街奔出近五百米遠後,猛然回頭停下,取出一架馬克沁機槍,對着姍姍來遲的俄軍潰兵就是一陣掃射。
突突突——
潰兵猝不及防下,頓時倒下幾十來個,剩下的見勢不妙,紛紛向巷子或臨街房屋內躲避。
但這次他們可倒了大黴,剛踏入店鋪不久,又狼狽不堪地逃了出來,只見上百號百姓舉着菜刀、火釺子、鐵鍬等傢伙什,像潮水般涌了出來,俄軍偶然有摔倒的,立刻被憤怒的百姓淹沒了。
轟轟轟——
一串密集的的爆炸聲中,杜立三一夥也衝了出來,等煙塵散去,已經衝出了包圍圈,每人舉着一支莫辛納甘步槍,不斷地拉栓、射擊,與於寒前後夾擊下,潰兵頓時十不存一。
百姓中不乏見過世面的,撿起俄軍丟下的步槍加入了戰團,其他人有樣學樣,抓起步槍紛紛開火,很快形成一支上百人的武裝。
於寒見狀取出上百支步槍,大吼一聲道:“我這裡有槍有子彈,想打老毛子的都過來拿!”
這下百姓們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於寒見勢不妙連忙朝天鳴了一槍:“別搶!來幾個人幫忙!”
但這話沒起任何作用,亂了一陣子後,幾百支水連珠發了出去,加上現撿的,持槍的百姓頓時將近五百人,加上源源不斷趕來的其他人,頓時形成一支滾滾洪流。
成建制的俄軍還有兩個連,起初還開槍射擊,在他們看來,一羣百姓,哪怕有了武器,數量再多,面對成建制的職業軍人,只需一輪齊射就會一轟而散。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只是射擊了一輪,便有幾十個百姓中彈倒下,其餘人紛驚恐地往後就退,無奈人太多了,想退後也不容易,後續趕來的百姓又持續涌來,頓時擠成了一片。
俄軍見狀好整以暇地推彈、射擊,百姓接連倒下。
就在這時,一串甜瓜從幾百米外接連飛來,俄軍前排頓時被轟飛一片;甜瓜又接踵而至,來了個火力延伸,後隊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這當然是於寒乾的了,他一邊投彈一邊喊道:“大家看到了吧!老毛子也是肉長的,他們也會死,咱們人多,只要每人開幾槍,十個人打中一個,用不了幾輪,他們就全滅了。”
持續的甜瓜轟擊打斷了俄軍的反擊步驟,子彈一時變得稀疏起來,百姓們聽到鼓舞,也紛紛開槍,就像於寒說得那樣,這麼多人射擊,即使槍法再爛,也有幾個瞎貓會碰上死耗子,俄軍頓時有不少人中彈倒下。
百姓們一邊攻擊,一邊向俄軍逼近,加上於寒不斷助攻,慢慢將俄軍逼到了團部附近。
眼見即將陷入重圍,俄軍連忙退入了兵營之中,依託工事及建築負隅頑抗。
於寒一看這茬,連忙飛身躍上了屋面,取出一門迫擊炮支上,調好射角之後,對着營地內的環形工事就是一發。
轟!
滾滾煙塵中,一架馬克沁被炸成了零件。
於寒一不做二不休,將其餘幾架逐一炸燬,隨即對着俄軍躲藏的房屋一一開火,一間間房屋頃刻坍塌,冒起了熊熊火焰。
“看啊,老毛子要投降了!”一個百姓指着一個方向喊了起來。
衆人順着方向一看,只見一支步槍從門縫中探出,上面挑了一塊白布,還用力地晃了晃。
於寒隔得老遠也看見了,他收起迫擊炮,沿屋脊、牆頭一溜兒跑到前方,揮手喊道:“各位父老鄉親、老少爺們,俄軍在寬城子只有這麼點人了,剩下一個營分散在各處,咱們不能給他們喘氣的機會!滅了這些傢伙,再和其他老毛子上山打游擊,大家放心,山上吃的、喝的用的一應俱全!別幻想和洋人和談,等他們緩過勁來肯定會找後帳,所以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唯有死磕到底!”
“死磕到底!”
“死磕到底!”
夾在人羣中的杜立三聽後立刻附和着喊道,手下也紛紛應聲附和,百姓們受到感染,逐漸跟着喊叫,很快吶喊聲響成了一片。
於寒見軍心可用,不失時機地喊道:“俄軍現在就靠幾個房子抵抗,這交給我來解決!杜立三!”
“大哥,我在這裡!”
杜立三揚起毛瑟1888喊道。
“過來幫忙!”於寒說着取出一門37炮及一箱炮彈,等杜立三幾個過來後纔打開炮閂,塞入炮彈,合上炮閂,直瞄向一間房屋。
杜立三等人已經領教過一次了,不用提醒,自覺地捂住耳朵張大嘴巴。
於寒一拉牽索,轟地一聲巨響,搖白旗的房屋被轟成一堆瓦礫。他又打開炮閂,退出彈殼,清理炮膛後重新填裝。
“記住了嗎?”
杜立三點頭道:“記住了。”
“好,現在我負責開炮,你們幾個負責填裝,要小心點,炮彈的引信都裝上了。”於寒說着瞄準另一座房屋又來了一發。
“好!”杜立三也不囉嗦,按於寒說的步驟開始操作。
有了人幫忙,於寒頓時輕鬆了一大截,只需瞄準、開炮即可,當七、八座房屋被轟塌之後,殘餘的俄軍不再坐以待斃,紛紛從屋內衝出,分作兩撥向周圍人羣衝去。
“烏拉——”
吶喊聲中,俄軍竟表現出一往無前的氣勢。
砰砰砰——
雙方不約而同地開槍,一輪對射後,各倒下近十人。來不及開第二槍,雙方已經碰撞到一起,開始了短兵相接。雪亮的刺刀與各式武器撞擊在一起,發出磨牙的聲音。
俄軍唯有這樣,才能使敵方火炮失去作用,但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他們人數太少了,前排的剛刺倒幾個百姓,馬上便被鐵鍬、門栓等物件砸倒在地。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倒地便意味着死亡,半分鐘不到,幾個俄軍便被砸得不成人樣。
但俄軍已經沒了任何選擇,投降都不成,唯有拼出一條血路纔有望逃出生天。
於寒早收起了火炮,手持橫刀對着俄軍就是一陣狂砍,可謂是沾着死、挨着亡,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杜立三等人也聰明,緊跟在於寒之後,人手一柄刺刀,將於寒撕開的口子進一步擴大,很快便鑿穿了俄軍的陣型,又從後方殺了回來。
十來個俄國見於寒這麼生猛,悄悄退後想要開槍,不料於寒眼尖,摸出一枚甜瓜丟了過去,嚇得對方慌忙躲避。
轟!
四五個俄軍躲避不及,頓時被炸飛出去,落地後已成了血葫蘆。
於寒趁勢又衝殺一氣,再次鑿穿時,俄軍已經徹底亂了陣腳,被分割成幾個小塊,沒過多久便悉數覆滅。
“嗷——”
“我們勝了!”
“嗷——”
不知誰吼了一嗓子,所有參戰人員陸續吼了起來,合在一起,竟有種震憾天地之感。
久久之後,吼聲停了下來,衆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於寒。互相商量片刻後,幾個人越衆而出走了過來。
一箇中年漢子抱拳道:“請問這位英雄尊姓大名?”
於寒也抱拳道:“英雄不敢當,鄙姓於,單名一個寒字。”
“見過於英雄!”
“見過於英雄!”
衆人紛紛抱拳見禮,於寒擺手道:“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還有不少俄軍跑出去了,鄉親們也死傷了不少,有很多事情需要馬上做。”
“於英雄,我們聽你的!”
“對,我們聽你的!”
“於英雄,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於寒高舉雙手示意安靜,隨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了:杜立三!”
杜立三早就對於寒佩服得五體投地,聽於寒第一個喊得就是他,連忙應道:“在!”
“你帶着手下弟兄追蹤俄軍殘部,找到之後發號炮,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妄動,等待增援!!”於寒說着遞出一個二踢腳。
“好哩!”
於寒又轉向幾個百姓代表:“請問幾位怎麼稱呼?”
“蕭四海!”
“馬德言!”
“田其祥!”
於寒點頭道:“蕭兄,你挑幾個人將所有拿槍的弟兄集合到一起,十二人編一班,三班編一排,三排編一連,三連編一營,你們三人分別擔任連長,蕭四海兼任營長,馬德言、田其祥兼任副營長,以最快的速度選出排長、班長,等會再打仗時至少以班爲單位!”
“好,於英雄,你就瞧好吧,保證讓你滿意!”
“馬兄!”
馬德言連忙說道:“不敢當!”
於寒說道:“你帶人救治傷者,收斂犧牲的弟兄,把所有傷亡人員姓名和家中人員弄清楚,其他人無條件配合!”
“好哩!”
“田兄,你帶人收繳戰利品,歸類收攏、弄清數目登記造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