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茨洛夫與莫洛維茨並沒有一直等下去,就在清廷研究對策時,兩人甩袖離去,羅同勳雖然感到不安,卻沒想到俄方這麼肆無忌憚,不等迴音便擅自動手了,所謂的交涉不過是告知動手的理田罷了。
長春府的駐軍有近千人,但都不堪一擊,平時也就欺負一下老百姓,遇到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俄軍分分鐘得跪,否則對方也不敢這是肆無忌憚了。
而這時,瓦茨洛夫也發現軍火庫、油料庫及物資庫、糧庫都被盜了,這下不但要借題發揮,至少得搶夠足夠的糧食才行,否則如何供養一千多名士兵?他現在還不知道十連堡、蓮花鎮的軍隊出事了,否則更爲惱火。
幾方糾結之間,一隊隊俄軍走上街頭,將沿街的店鋪依次砸開,將一切物資、錢財通通封裝起來,店家稍做抵抗便揮起槍托一陣亂砸,翻騰聲、打砸聲、哭喊聲、慘叫聲響成一片。
砰——
一聲槍響,震憾着所有人的神經,隨後零星的槍聲此起彼伏。
於寒剛解決了幾個肆虐的俄軍,聽着黑火藥槍聲,感到非常詫異,難道是清軍對俄軍動手了?如果真是這樣,他還真要對長春知府刮目相看。
莫辛納甘步槍的聲音隨後響起,間夾着零星的村田式槍聲。於寒知道雙方交火了,既然是打老毛子,怎麼都得幫一幫。
他取出一支94-2式,躍上牆頭一陣飛奔,越過幾處屋脊後,發現十幾個百姓打扮的人正依託一處院牆與幾十個俄軍交火,但人數、火力均不及對方,轉眼間便倒下了三四個。
但其中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槍法奇準,身背一杆毛瑟1888式,手中持着一支M95左輪,右手食指扣住扳機不放,左手飛快地扳動擊錘,將左輪打出了自動手槍的效果,眨眼間,便有四五個俄軍倒在他槍口之下。無奈雙方整體水平相差過大,很快被對方密集的子彈壓得擡不起頭。
於寒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順眼的,可不能看着對方就這麼掛了。他端起步槍對着一個俄軍中尉扣響了扳機。
砰砰砰——
中尉、少尉、准尉紛紛倒下,俄軍眨眼間失去了指揮系統,陷入了各自爲戰的亂局。
“大當家,好像有人幫咱們!”一個漢子覺察到俄軍槍聲稀疏了不少,連忙對着持左輪的青年說道。
“知道了,這裡不能久留,得換個地方,不然老毛子的援軍就來了。安全後再向恩人道謝。”青年說着,打開彈巢,將七枚彈殼(沒錯)退出,又摸出子彈一一裝填上去。
砰!
幾顆子彈打在屋面、屋脊上,瓦礫四處崩飛,於寒早一步轉移了位置。
幾隊俄軍聞訊趕了過來,從幾個方向開始合圍,攻打院子的俄軍也分出幾人專門壓制於寒。
“大當家,咱們好像走不了了。”剛纔的漢子縮頭躲過一發子彈,擔憂地說道。
“怕什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反正咱們早就殺夠本了。”
砰砰砰——
於寒的94-2再次響起,幾個試圖靠近的俄軍依次栽倒。解決了牛皮糖後,於寒又摸出兩枚甜瓜,拉開保險銷扔了出去。
轟轟!
依託牆角射擊的五六個俄軍被轟飛出去,倒在地上死活不知,院內的壓力頓時一輕。
青年聽着外面的動靜,迅速將彈巢補滿後說道:“從正門衝出去!”說着猛然探頭,舉起左輪又是一串速射。
這時外面只剩下十來個俄軍了,在他精準的槍法下頓時死了個七七八八,餘下幾個正欲還擊,又被遠處的於寒一一點名。
“快走!”青年拉開院門,一咕嚕翻滾出好幾步,抄起一支莫辛納甘步槍,又扯起子彈帶,對着磨蹭的同伴說道。
其他人有樣學樣地各抓起一支步槍,一臉嫌棄地將原先的單打一步槍扔掉。
“哈哈,咱們賺了!”
青年回頭瞅了眼遠處破損的屋面,拱了拱手後帶人迅速衝入另一個宅子。
這一撥交火的效果可不止消滅了幾十個俄軍,還將附近胡作非爲的俄軍也吸引了過來,不少百姓頓時倖免於難。眼見一隊俄軍排着密集隊形蜂擁而至,於寒接連丟出幾顆甜瓜。
幾聲巨響後,這支俄軍被炸得七零八落。於寒卻嫌這樣不過癮,趁着俄軍暈頭轉向的時機,取出橫刀衝了過去。
刷刷刷——
陣陣寒光閃過,十幾名俄軍身首異處。
砰砰砰——
一串子彈飛來,於寒手中憑空多了一面精鋼盾牌。一撥偷襲的俄軍只覺眼前一花,就見遠處的殺神已到了近前。
“啊!魔鬼!”
“快跑!”
極度的恐懼滋生蔓延下,不少俄軍掉頭就跑,然而,無論是抵抗或逃跑,甚至是投降,都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短短十來秒後,又一個排的俄軍慘遭團滅,連同前面兩撥,已經是一個連了。
“呼——過癮!”於寒收起盾牌、橫刀,又憑空取出一架馬克沁機槍,對着剛剛出現的一隊俄軍開火了。
突突突——
一分鐘不到,載彈量333發的帆布彈帶告罄,對面的俄軍被打得血肉橫飛,到處是殘肢斷臂、碎肉斷腸。
剛轉移陣地的那幫人從牆頭目睹了整個過程,包括帶隊的青年在內,個個目瞪口呆。
過了半晌後,那個青年才嘆道:“好厲害!”
“大當家,他那些傢伙,盾牌、賽電槍是怎麼拿出來的?”
青年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這種本事,大概,是變戲法吧!”
“咦,他好像到老毛子軍營去了!咱們怎麼辦?幫不幫?”
青年瞪眼道:“幫!人家剛幫了咱,哪怕他去閻羅殿,咱們也陪着!活着幹,死了算,怕個鳥!”
於寒當然知道這幫人跟了過來,雖然詫異這幫人夠義氣,卻沒有放慢速度,幾個呼吸間便沒了蹤影。
那個漢子又嘟囔道:“大當家,這位跑得也太快了吧!燕子門的人恐怕也沒這個本事。”
青年一翻白眼:“你見過燕子門的人?”
漢子訕笑道:“我是聽別人說的。”
“聽誰說的?”
“在茶樓,聽說書先生說的。”
…
轟轟轟…
到了俄軍團部後,於寒沒了顧忌,化作人形自走炮臺,甜瓜不要錢地狂扔一氣,炸得俄軍鬼哭狼嚎、悽慘不已,不多時,團部已是滾煙滾滾、火光沖天,處處殘垣斷壁,屍橫遍野、碎肉滿地。
身背毛瑟步槍、手持左輪的青年一行終於趕到了團部,但於寒這時已經開始收尾了。
青年漢子遠遠衝於寒一抱拳:“遼東杜立三見過英雄,你是這個!”說着還豎了個大拇指。
於寒也一抱拳:“陝西同州,於寒見過杜兄弟,你們也不賴!”
“哈哈哈!”杜立三笑道:“於英雄,我這人沒別的喜好,就喜歡宰沙俄老毛子!你和老毛子對着幹,咱們就是朋友!”
於寒唸叨了一下,猛一靈醒:“你叫杜立三,從遼東過來的?”杜立三可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悍匪,被清廷稱爲遼西巨盜,名聲絲毫不下於馬麟祥等人,後來被張雨廷誘捕,旋即遇害。
不過張雨廷已經被於寒收到帳下,如果這位也願意歸順,這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杜立三道:“沒錯啊!當初倭寇西犯,我們一家逃到了這一帶,後來就和老毛子幹上了。”
於寒頓時明白了,還是自己整得蝴蝶效應,否則杜立三應該在遼東和俄軍打游擊。他看了看對方,每人都背了不下三支步槍,子彈帶了挎了好幾個,於是說道:“這裡已經解決了,但外面的俄軍還不知道,肯定要回援,你們是撤還是留?”
杜立三佯怒道:“看不起兄弟怎麼着?當然是留下了,咱們在這裡折騰得越歡,老毛子就會不斷回援,還省得咱們跑腿了。”
“好!果然名不虛傳!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老毛子沒什麼重武器,我也帶了足夠的武器彈藥和食物、飲水,只要老毛子不怕耗光,咱們就和他們磕到底!”
“好,幹了!”杜立三將左輪收起,眼巴巴地說道:“大哥,你那架賽電槍沒扔吧?”
於寒一指不遠處環形工事中的馬克沁說道:“那不是一架嗎?會用嗎?”
“嘿嘿,用兩下就會了。”說着上前搗鼓了幾下,隨後皺眉道:“大哥,這怎麼弄?”
於寒卻臉色一變:“來不及了,快躲到沙袋後面!”
砰砰砰——
雨潑般的子彈飛起,衆人連滾帶爬地躲進就近的掩體。
於寒用探察術觀察了一下,俄軍將近四百多號,不用問,看守軍火庫的俄軍也調來了,反正也沒什麼可看守的了。
於寒眼見一段圍牆晃晃悠悠,摸出一顆甜瓜,拉開保險銷後丟了出去,接着又朝大門扔了幾顆。
轟轟轟——
俄軍眨眼間被炸翻幾十個。
杜立三瞅着眼饞不已,打着滾湊了上來說道:“這個手炮真帶勁!還有嗎?”
於寒先試範着扔了一顆,隨後憑空取出一箱:“注意點,丟的時候小心流彈!”
“好哩!”
扔甜瓜這活簡單易學,幾個打醬油的隊友很快找到了趁手活,幾百號俄軍頓時被炸蒙了。
“散開!散開!注意炸彈!”瓦茨洛夫聲嘶力竭地喊着,又招呼手下分頭包抄。
於寒說道:“杜兄弟,久守必失,我出去搞他一傢伙!”
杜立三一驚:“大哥誒,四面都圍上了,你怎麼出去?”
於寒手一晃,取出一架37
炮,炮彈是裝填好的,大喊一聲“捂耳張嘴”後,直瞄着大門口猛拉牽索。
轟!
門口十米內的俄軍化作碎肉沖天而起,三十米範圍內人人帶傷,哀嚎聲響成一片。
“混蛋!他們有火炮!”瓦茨洛夫一抹烏黑的臉部,頓時成了大花貓。
副官咳嗽了一陣說道:“上校,他們人不多,只能操作一門炮,只要衝進去,什麼都解決了。”
“嗯。”瓦茨洛夫點了點頭,正準備命手下硬衝進去,就見一個手持盾牌的身影迎面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