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明滅(2)(三)

“爹,小心亂箭無眼。”黑暗中廝殺的血光,彷彿映紅了江留醉的臉,他駕馬護在酈伊傑身前,滿是警惕之意,“燕陸離有備而來,我怕他們扛不住。”

酈伊傑欣慰地一笑,胸有成竹地掃視着戰場,對兒子招手道:“你附耳過來。”江留醉猶豫地靠近,聽了幾句,神色大定,不覺露出了笑意。

月色下,混戰廝殺的淮軍井然守護着遠處的一塊陣地,燕陸離知道,那裡坐鎮的必是酈伊傑無疑。

開國諸將之中,酈伊傑擅守,燕陸離擅攻。酈伊傑有“十役王”的美譽,那些戰役大半是用水磨的功夫,憑藉固若金湯的防守一點點磨來的。雖然他麾下也有諸如酈屏、路驚眸等擅長進攻的大將,但無數戰役下來,酈伊傑領兵給人最大的印象,就是防守。

毫無破綻、無法撼動的防衛,能消磨任何一個進攻者最堅強的信念,然後,在必勝信念瓦解的剎那,被酈家軍擊倒。

燕陸離領兵則不同,燕家軍在他帶領下,無堅不摧、銳不可當,攻城略地、戰無不勝。在他強有力的攻擊面前,再頑固的敵人都會崩潰投降,因此他的銳氣也深爲帝王所忌,天泰帝會讓酈家軍防守邊關,卻放任燕家軍鎮守南疆,就是這個道理。

北方兇殘的草原民族,需要有酈家軍守衛,以免對方長驅直入。而南部那些名義上歸順了的附屬小國與部落,則要有燕陸離這樣殺伐決斷的王者,鎮住他們的反叛之心。

燕陸離與酈伊傑,就像矛與盾,尚未有對敵的機會。

此刻,卻在這太康之北,不期而遇。

燕陸離嘆了口氣,如果這是龍佑帝苦心營造的局勢,皇帝的心術實在太過了得。幸好酈伊傑手中帶的不是酈家軍,而是兩淮聯軍,這給了自己可乘之機。只要能一舉擒獲酈伊傑,此去就是坦途一片。

他聚精會神地望着戰場,燕家軍徐徐推進,淮軍艱難抵抗。燕陸離的嘴角稍稍流露出一抹欣喜,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破空而來,響起在整個夜空中。

“翔鴻大營寧陵大敗,全軍覆沒!”

江留醉提起一口真氣,將語聲遠遠送出,如是者數次。無視戰場的嘈雜喧囂,這句話如清越的金石之聲,在每個人耳邊震動,繼而匯聚成一陣雷鳴般的巨響。

不多時,無數淮軍一起跟着大叫:“翔鴻大營寧陵大敗!全軍覆沒!”

昭遠大營燕家軍的臉上慘白如霜,他們分神不定之際,又聽見江留醉斷然喊道:“燕夜辰,死!燕暉陽,死!燕寧,死!”這三人都是翔鴻大營高級將領,每個人都識得他們的名字,聞言更添慘然。

此時軍心頓失,黑夜中人心越發多了煩躁,燕家軍沒了交戰的心思,邊打邊往密林逃竄。兩淮聯軍則被這消息激得士氣大振,趁機反壓,連“燕陸離已死”的口號也喊了出來,得意的叫囂在四周激盪。

燕陸離胸口一悶,差點吐出一口血來,這是攻心之戰,偏偏刺中他的心事。寧陵那邊沒有消息傳來,他最爲倚重的翔鴻大營應是首個攻進京城的大軍,如今聲息全無。雲翼大營更是透出蹊蹺,派出的信鴿杳無音信,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

燕瓊見燕陸離如此,情知不妙,急忙調遣另一處的陳亳守軍,欲保護燕陸離向北而去。燕陸離掙扎搖手:“不,我們回太康,有城池可守,糧草可用,勝過胡亂北進。”燕瓊聽了,鬆了口氣,燕陸離既肯求穩,他自然樂於遵從,於是調兵衝擊淮軍陣營,以求打開突破缺口。

陳亳守軍乃是新力軍,他們熟識地形,深知要往何處去最有利。只是守軍中騎兵力量薄弱,勉強湊出百餘騎,引了驍勝軍一齊護定嘉南王突圍,步兵押後。對於這些陳亳的軍士來說,他們並不知燕陸離起兵的用意,只知皇帝命嘉南王領兵,因此聽到寧陵大敗,心下糊里糊塗。

兩淮聯軍與燕家軍的廝殺,他們看在眼裡,但是黑夜裡瞧不清楚,心裡都在嘀咕,不曉得究竟對方是哪路人馬,只當又有亂民造反。可一旦親身出戰,殺到淮軍面前,這些人認出對方的服飾頓時傻眼,一個個又是驚慌又是茫然。淮軍卻毫不留情,管他是誰,眼前盡是叛軍,一通混戰後,陳亳守軍已折損千餘人。

燕瓊知道陳亳守軍不濟事,只能當肉盾吸引對方戰力,趁機保留燕家軍精銳。在他的刻意安排下,驍勝軍騎兵終護了燕陸離殺出一條血路,往南奔去。

這缺口一開,後面的燕家軍一齊拼命趕來。酈伊傑也不派人攔截,反而故意留出那個缺口,讓敵軍一一逃去。酈屏此時趕到他身前,皺眉道:“王爺,何不乘勝追擊?”

酈伊傑沉思良久,搖了搖頭:“有壽國公在前方接應,燕陸離不死也要元氣大傷。你我帶的畢竟是兩淮聯軍,不好叫他們太過搏命。”他垂下眼簾,似乎不想看到一代名將的隕落,言語裡有兔死狐悲的感嘆,“我回去安撫雲翼、昭遠兩營,他們一旦知道燕陸離兵敗,大勢已去,也就真正死心。等歇過一晚後,你替我領淮軍遠遠綴着,不必搶先動手。”

酈屏心知,江寧兩營中視燕陸離爲神的將軍不在少數,只怕存了反撲報仇的念頭,酈伊傑的確需要親自坐鎮,才壓得下那些不平之念。他回望淮軍,這一戰下來的確已經疲了,夜色既深,歇息一晚也罷。

“既是如此,我將戰事報予世子,讓他早做準備。”

酈伊傑此刻方露出欣然的微笑,朝江留醉招了招手,父子倆並肩而行,招集士兵清理戰場。酈屏卻不期然想起了酈遜之,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燕陸離逃出戰場後,連夜南奔十幾裡後,爲防酈伊傑圍追堵截,便要佈置人馬,於險要處埋下伏兵。候了許久,探子回報未見酈伊傑派兵追蹤,五里內不見追兵,燕陸離滿腹狐疑,與諸將推敲良久,不可得知。僵持在一地,越發延誤戰機,燕陸離思忖半晌,終命弓箭手再埋伏一個時辰,其餘部隊先行開拔。

如此一來,伏兵成了棄子,留守的將士不由一臉決絕。燕陸離見了,只得安撫他道:“若不見追兵,立即追趕我軍。”那將軍倒識大體,慨然道:“王爺放心,末將拖得一刻是一刻。”

燕陸離直到黎明破曉,後面不見追兵,這才命全軍稍作歇息。從將軍到士兵,每個人累得再也擡不起手腳,顧不得紮營就倒地大睡。

燕陸離卻睡不着,此時若來了敵人,隨意進攻,就能讓他們片甲不留。他嘆息着望了來路,只盼酈伊傑不要追來。

歇了一個時辰,簡單吃了點口糧,燕陸離便命大軍再行。這支疲憊之軍勉強行了大半個時辰後,眼看太康在望,遠遠地過來一支大軍,燕瓊如驚弓之鳥,立即命全軍戒備。可是上上下下都提不起精神,尤其是陳亳守軍,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臨近了,發覺來人都著燕家軍服飾,燕陸離看見爲首大將,不由一喜。

燕夜辰還活着。

可是一等兩軍會合後,寧陵兵敗的消息讓他震怒不已。

“寧陵守軍夜半突襲,酈家軍陣前倒戈,水軍幾乎全軍覆沒,步軍損失大半,僅剩兩千六百人,馬軍逃回四千騎。如今凌伏的兩淮聯軍堵住了我們的退路,酈遜之又緊追不捨,我等只能西行來尋王爺。”燕夜辰跪地告罪,慚愧自責,“未能搶先攻入京城,反而吃了敗仗,末將有負王爺所託。”

燕陸離呆了一呆,兩眼混濁望天。他當然不信酈遜之能打得過燕夜辰,但對方的好運擺在眼前,令他無比惱怒。

難道天要亡他?

燕陸離深吸一口氣,鎮定地扶起燕夜辰,安撫道:“你把寧陵的事詳細說說。”燕夜辰臉色鐵青,忍住悲痛一一說來,燕瓊等一幫將軍心寒地聽着。末了,燕夜辰補了一句:“酈遜之領了大軍在我軍後面遠遠吊着,末將本已甩掉了他,被凌伏堵了一回,又被他險險要追上。”

燕瓊聽得皺眉,心想酈伊傑的兩淮聯軍已夠難纏,若加上酈遜之自寧陵帶來的酈家軍精銳,只怕更是首尾難顧。

燕陸離聽完,眯起眼道:“是我小覷了朝廷的兵力,也小看了酈遜之的膽識,更小看了酈伊傑。他既領兵追擊我,寧陵城中那人想必是個假貨。這老狐狸謀算太深,怪不得你們。”

燕夜辰愧然道:“是末將大意,以爲康和王在手中,沒小心提防酈家軍!”燕陸離一擺手:“罷了,我們失了先機,一支哀兵,未必不能取勝。我們先回太康,再想法伏擊酈伊傑,以報今次之仇。”

燕夜辰聞言一震,猶豫地道:“爲何回太康?”

燕瓊笑道:“太康已被我軍奪下。”

“可是末將來時,未曾在太康城頭看見我軍旗幟……”

燕陸離面容一變:“你說什麼?”太康如果有失,他的後路已斷,即使想再回陳亳兩地,恐怕也不能一帆風順。

他轉頭向燕瓊道:“速派人回去偵查。”

燕夜辰道:“莫非是酈伊傑先佔了太康,再來追擊?”

燕陸離來回走動,沉吟不語,對方的兵力超出他的想象,朝廷竟能在短時間用充裕的人馬應對他引起的變亂,讓他委實有點驚奇。想當初陳亳之亂,要靠他出面平息,可見朝中無人,但爲何如今他會深感動輒被制?

燕瓊遲疑地道:“我軍糧草……只夠半日。”他們之前已用部分糧草引誘酈伊傑入伏,此時多出燕夜辰帶來的七千人,糧草越發堪虞。燕陸離眼皮一跳,沉思半晌,徐徐說道:“若真是沒糧,更要攻下太康。我等在太康城前紮營,盛土爲糧!”

燕瓊一怔,旋即展顏道:“不錯,他們看我們糧草充足,只當我們要長久作戰,誰知我們卻會立即攻城!”

燕陸離點頭:“分發糧食,讓大家飽餐一頓,我們背水一戰。倘若這一戰再不能決勝,拼了魚死網破,也要讓他們嚐嚐什麼叫家破人亡。”

這話很有些悲涼的意味,不是什麼好兆頭,燕瓊心中咯噔一下,與燕夜辰苦笑對視一眼。燕陸離神情自若地瞥了瞥兩人,燕瓊神情頓變,也做出安然的模樣,急急去安排掩人耳目的運糧車。

離太康城池尚有十里,燕家軍選了林邊一處紮營,借密林遮擋大軍的行蹤。對內只說兵馬衆多,無法一齊進入太康城,加上要故佈疑陣迷惑酈伊傑的追兵,必須在城外紮營。午時開飯,全軍吃了豐盛的一頓,燕瓊又弄來稀薄的水酒助興,軍心略略一振。

備好了的假糧車緩緩在營地前拉動,燕家軍下層軍士不知內情,以爲糧草源源送到,甚是歡喜鼓舞。

燕陸離親自爲諸將進酒,喝到興起,忽然把盛酒的頭盔往頭頂一舉,大喝道:“想我燕陸離,縱橫半生何等逍遙,可惜朝廷無眼,置我燕家軍於絕地!燕某在此立誓,只要有一口氣在,與諸位同甘共苦,生死不棄!”他這段話有意運了內力喊出,全軍上下紛紛起身,陸續朗聲道:“同甘共苦,生死不棄!”

燕陸離心頭一熱,復又一愧。他自忖手下有足夠的精兵強將,又正巧守着陳亳兩地,緊鄰京城,制住酈伊傑後立即出兵,捎上酈家軍的人馬,可以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到時一路順暢打到京城外,京畿五大營那十萬混飯吃的老爺兵,並不在他眼中。

龍佑帝費盡心機打壓他,可惜千算萬算,沒算到陳亳之亂。燕陸離冷笑,若不是他的人在陳亳煽風點火暗地控制,若不是朝堂上仍有人幫他說話,皇帝焉能放自己出來?

想到這裡,燕陸離突然毛骨悚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龍佑帝是故意放虎歸山呢?

他不反,皇帝就無法名正言順殺了他。燕陸離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子弟兵,他們的頭顱,他們的鮮血,那是他最大的本錢。如今,他帶了全副身家在賭博,那養在深宮裡的小皇帝,是否早就期待這個結局?

龍佑帝究竟有何依仗,敢如此託大?難道皇帝竟能無保留地相信酈伊傑的酈家軍?燕陸離冷冷一笑,酈伊傑,只怕你的下場,還不如我。

前方來了一騎,正是派往太康的探子。燕瓊忙大開營門迎接,那探子行到門前,忽然被一箭穿胸,撲通倒地。一支黑衣大軍旋即自林間凜然出現,無數旗幟自遠方揚起。

燕陸離看到“英”字帥旗,臉上先是一驚,再是一黯,瞬間皺紋彷彿潮水涌來。燕夜辰知道厲害,急忙整頓軍隊,將燕陸離護在其中,警惕地保持距離。

英麒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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