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娟哽咽着,上身俯在桌子上,一抽一抽地顛簸起伏。冷娃和吳宇默默不語,靜靜地等着她平穩下來。不久,秀娟挺起身,端起水杯,呷了幾口,繼續她的述說。
“我第一次執行的任務就是AK計劃。
陸軍總部得到情報,延安要派一名高級領導去八路軍總部,隨行的還有三女一男,是派往八路軍各分區的報務員。對於總部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利用它,讓我們的人打進八路軍機要部門;一路上摸清連接延安與八路軍腹地的交通線;殺死八路軍的高級將領,破壞他們反掃蕩的計劃,AK計劃就這樣誕生了。但這只是一個一廂情願的設想,一時想不出具體執行的辦法。
就在等待中,新的情報帶來了契機,八路軍的這支小分隊的成員將分別從延安出發,女報務員和男領隊爲一組單獨出發,在前往集合點時,將路過一個叫做石頭蛋蛋的村子。總部決定在這個小村子截殺這幾個人取而代之。島石一郞、梅子、幸子和我隨着一支秘密小隊潛入石頭蛋蛋村,等待那幾個報務員的到來,那支秘密小隊就是在掉牛鎮被日軍自己人消滅的隊伍。
石頭蛋蛋村是臨近延安邊緣一個很小的村莊,也只有幾十戶人家。秘密小隊分兩組潛伏在村子的兩端,形成了一個陷阱,只等幾個報務員的到來。清晨,從大路上傳來了女孩子的歌聲和嬉鬧聲,也許離延安根據地很近,他們完全沒有任何警惕。等他們進了村,我們立刻包圍了整個村莊,把全村的人連同他們一起趕到了一個較大點的院落。
幾個報務員八路軍灰色的軍裝在一羣老百姓中顯得十分扎眼,他們也已經意識到日軍的行動是衝着他們來的,生死博殺的時刻到了。
領隊的教官巴石,我們從情報中早已知道這幾個人的姓名,給幾個女報務員使了個眼色,然後抽槍打倒了靠牆邊的兩個士兵,準備越牆逃跑。不等他翻過牆,就在一陣集密的槍聲中倒下了。三個女報務員看到失去了逃脫的機會,便緊緊地抱在一起,舉起了一顆手榴彈……
女報務員的手榴彈沒有來得及拉響,島石一郞的軍刀已在三個女孩子的身體上恣意地揮舞着……”
“他是個魔鬼,是隻地地道道的野獸!”杏花突然插進來,顫抖的喊聲中充滿無法抑制的憤怒與鄙視。一直沉浸在秀娟講述中的吳宇與冷娃把臉轉向杏花,目光中等待着她的答案。
“在那次與日軍騎兵巡邏隊的遭遇戰中,小分隊被圍困在山頂。山梅,她的真實名字叫梅子,我,我叫幸子,我們倆相距不遠,就在日軍衝上來的瞬間,我看到了梅子幾乎是瘋狂的一幕。後來,她給我講述了當時發生的真實情況。
在山頂,第一個衝上來的日軍士兵,正是梅子的男朋友雄男,梅子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戰場上與他相遇。梅子一時楞在那裡。雄男並沒有看出梅子,端着刺刀刺傷了鬍子。小豹子幾次大聲喊叫讓梅子開槍,梅子都呆在那裡沒有反應。直到雄男轉向梅子,把刺刀對準山梅的胸膛正要插進去的瞬間,山梅突然大叫了一聲:‘雄男’,雄男也認出了梅子。也就在這時,離他們不遠的島石一郞,把槍對準了雄男的腦袋。
槍聲過後,雄男頭上的鮮血,‘突’地噴濺在山梅的臉上。梅子受不了這種突然的打擊,一時精神錯亂,開始狂亂的向衝上來的日軍射擊。那天,梅子泣不成聲地講完了整個經過後,哭聲突然停住,她眼睛裡閃着兇光對我說:‘幸子姐,我一定要殺掉島石,爲雄男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