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晶石,秦之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經脈充滿了真元,不過他把剛剛得到的一百一十七塊下品晶石全都用掉後,也未能做到這一點。別看旋照第二層比旋照第一層多了幾條細小的經脈,可這些多出來的經脈能容納的真元也是一個極其可觀的數字。
之後,秦之初不得不按部就班地修煉,他將每天的時間一分爲二,晚上打坐入定,白天參悟《五行基礎法術》、《穹上丹經》、《基礎符文》等各種修煉典籍,祭煉驅魂鞭、飛劍、紫金鉢盂等,偶爾再製作幾枝符文箭。
關東神丐自覺地爲秦之初護法,將所有可能打擾到他的事情,全都擋了下來。如此一來,秦之初就可以不必爲瑣事浪費時間,可以全身心的放在修煉一事上,然而即便是這樣,秦之初仍然感覺到時間不夠用。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每一件事基本上又都是從零開始的,都要經歷一個從陌生到接觸,再到學習,進而入門的過程。
是世俗中讀書人一樣,修真界也是有很多種學問的,像符文、丹術、法術等等,單獨摘出來,都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很多人在其中沉浸、鑽研幾十年,上百年,甚至幾百年,都不敢說自己把握住了其中的精髓。秦之初又要以一己之力學習這麼多種學問,難度可想而知。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秦之初不是不懂,他目前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符文、法術上,這是快速提升自己實力最便捷的途徑,只有他有了足夠保命的本錢,那時候,纔有可能去花費大量的時間去參悟、學習《穹上丹經》這樣高深的法門。
現在,秦之初手頭主要有如下幾件法器,火焰刀、渾天碗、葫蘆、紫金鉢盂、銀絲拂塵、驅魂鞭以及飛劍等。
這些法器,威力有大有小,其中又以驅魂鞭和飛劍的威力最大,秦之初把主要的祭煉目標放在了這兩件法器上,只是驅魂鞭的祭煉難度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在祭煉驅魂鞭的時候,不單單需要用靈訣牽引真元,打在驅魂鞭上,還需要用到大量的血食、陰魂做爲食物,去喂飼驅魂鞭中的惡鬼,另外,還需要想方設法採集陰風鬼霧。
這幾樣東西,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沒有辦法弄到,尤其是血食,就更荒誕了,竟然要用到人血、人肉,秦之初自幼讀聖賢書,思想雖然不迂腐,卻還沒有傷天害理到去爲了祭煉一件法器,就殘害無辜的份兒上。
祭煉驅魂鞭的事情,只能往後緩一緩了。秦之初最後只能把那把飛劍做爲主要的祭煉目標。
這把飛劍,名曰青鋒劍,很普通的一個名字,卻有着莫大的威力,首先其本體的鋒利度極高,遠在火焰刀之上,其次,這把青鋒劍可以縮放大小,最大時有一把普通的長劍大小,小時,可以和牛毛媲美。最後一個有優點,就是它的速度極快,在出擊的一瞬間,能夠比得上鵲畫弓弓拉滿月時,射出的箭速。
一連三天,秦之初都在船艙之中閉關,祭煉這把青鋒劍。所謂祭煉,就是讓修真者和他所使用的法寶、法器,能夠達到如臂使指的程度。
這把青鋒劍內部有着好幾個陣法,秦之初必須不斷地打出靈訣,想方設法熟悉這幾個陣法,並在陣法中,留下自己的精神烙印,最後實現和青鋒劍心神相通,如臂使指的目的。
在這三天時間裡,秦之初甚至連晚上的打坐入定都放棄了,一天十二個時辰,不睡不眠,不吃不喝,心無外物,眼中只有一枚青鋒劍。
一個又一個靈訣打出,一遍又一遍地嘗試着把自己的精神烙印置放在青鋒劍上。在過去了六六三十六個時辰之後,秦之初打出了一個靈訣的時候,青鋒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之聲,一直被秦之初擺放在桌子上的青鋒劍突然飛了起來。
這是青鋒劍即將祭煉成功的跡象,秦之初壓住心中的驚喜,屏氣凝神,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接連打出了最爲重要的三道靈訣,“青鋒寶劍,爲我所用。”
當最後一個靈訣打出去的時候,秦之初恍惚之間,彷佛看清楚了青鋒劍內部的所有的情況,劍體中的浮空陣、穿刺陣等多個陣法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連忙分出一份精神意識,像拿着印戳往公文上蓋章一樣,戳在了陣法之上。
一瞬間,秦之初有了一種把青鋒劍收服的感覺,恍惚間,青鋒劍成了他的手,成了他的臂膀,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秦之初心神微動間,青鋒劍倏然而動,好像是游魚一般,繞着他快速地轉動起來。
秦之初默唸“停”,青鋒劍馬上懸空不動,他再默唸“動”,青鋒劍立刻飛起來,再默唸“快”,青鋒劍瞬間完成加速,如流星一般,一閃即逝。他再一指那張桌子,青鋒劍花了不到十息的時間,就把這張木桌刺得千瘡百孔,那眼兒比馬蜂窩上的窩眼只多不少。
秦之初擡起了胳膊,青鋒劍乖乖的飛到了他的袖子中,牢牢地插在了他的衣服上,隨時等待着他發號施令。
成功地祭煉了青鋒劍,秦之初自然是極爲高興的,只是有一個問題困惑着他,他得到火焰刀、葫蘆、紫金鉢盂等法器之後,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能夠熟練地使用了,偏偏這把青鋒劍花了他三天時間,難道這把青鋒劍不是普通的法器?
想了半天,沒有答案。秦之初只好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到一邊,他想起已經好幾天沒有修煉了,而且祭煉青鋒劍的時候,明顯損耗了不少的真元,也有必須要修煉一番,補充損失的真元。
他盤腿坐好,五心朝天,屏氣凝神,闔上雙目,很快就進入到了打坐入定的狀態。秦之初把心神沉入到體內經脈之中,眼前的景色讓他不由得一驚,只見真元進行周天循環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如果把經脈比喻成一條河流,那麼以前周天循環的速度就是一條落差很小的河流,速度是不溫不火的,現在,突然加大了落差,河水變得奔騰流淌,洶涌澎湃。隨着一個又一個周天循環的完成,不斷地有真元新生而出,融入秦之初的經脈中。
周天循環發生瞭如此變化,秦之初懷疑跟他祭煉青鋒劍有關係,可能是他一連三天,全身心的做一件事,不知不覺間就提升了周天循環的速度。
當然,具體是不是這個原因,秦之初也無法肯定,不過他知道眼前是一個極其難得機會,應該緊緊的抓住,最好能夠趁着周天循環的速度還沒有降下來,多催生一些新生的真元。
秦之初立刻放下所有的雜念,全身心地引導着真元進行着周天循環,一圈、兩圈、三圈……十圈……隨着周天循環圈數的增多,催生出的新生真元越來越多,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周天循環的速度開始逐漸的回落,開始恢復正常的水平。
秦之初發現經過這麼圈的修煉,他體內真元的量再一次達到了飽和的邊緣,經脈竟然又隱隱地傳來脹痛的感覺,這是修爲境界又要突破的跡象。
秦之初越發地肯定那把青鋒劍不一般了,要不然的話,不可能因爲祭煉了一次法器,就能夠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有要突破的跡象。
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修爲境界高,秦之初繼續引導着真元在體內運轉,同時按照《穹上心經》上的記載,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引導着真元衝擊着另外一部分細小的經脈。
這時,周天循環的速度已經變成了正常的速度,但是每轉一圈,還是會新生出來萬分之一的真元,這個量看似小,卻似已經倒滿水的水桶,哪怕僅僅再往裡面第一滴水,也會溢出來一樣,真元和經脈的關係也是如此。
不知道周天循環又進行了多少圈,在秦之初持續不斷地有意識引導下,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中,似乎是響起了一聲炸雷,又像是暴漲的河水沖垮了堤壩,洶涌的河水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衝了出去,衝到了一個更加廣闊的空間。
成功了
秦之初睜開了眼,眼眸深處是藏不住的驚喜,這次突破,距離他上次突破境界,也就是幾天的工夫,可以說是完全是個意外之喜,這樣的突破速度,幾乎是不可複製的,以後再想碰到這樣的機會,只怕很難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境界突破,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這意味着秦之初的實力又獲得了實打實的增長,對於他應付六大國公、楊桂芝等人的襲殺,是非常堅實的力量支撐,就算是對他混跡官場,也會平添幾分底氣。
這時,秦之初聽到船艙外面似乎有小聲爭執的聲音,聽聲音,像是關東神丐和船主吵起來了,他不由得泛起了幾分疑惑,那船主什麼時候有膽子跟關東神丐吵架了,他記得很清楚,自從關東神丐親自把船主吊起來,船主恢復自由後,見了關東神丐都是躲着走的。
秦之初長身而起,這一起,帶起一陣風,他身上的酸臭味也跟着起來了。說來,秦之初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洗澡了,他平常又不戒五穀雜糧,時間一長,身上難免會有味道。
秦之初把船艙的門打開,走到了船艙外,一看,就在不遠處,關東神丐昂首挺胸站着,堵住了船主過來的路,船主點頭哈腰地朝着關東神丐說話。
“老聶,什麼事啊?讓船主過來說。”秦之初吩咐道。
關東神丐見秦之初從船艙中出來了,也就不再阻擋船主,“秦老爺,船主說船必須要靠岸進行補給。你閉關之前,我明明問過他,他當時說的好,說咱們可以直達榕州省,一路上根本就不需要再行補給。”
那船主現在見到秦之初,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太爺,我幾天前確實跟聶老爺說過,一路之上不用補給,可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不是?我今天剛剛接到大廚的報告,說存放在糧倉的米麪被海水給污染了,已經不能吃了,如果再不進碼頭,補給糧食,咱們就得喝西北風了。”
關東神丐眼睛一瞪,“你放屁。糧食放在糧倉中,怎麼會被海水污染呢?難道你這船還破了不成?”
那船主尷尬地道:“聶老爺,船確實破了。前幾天,太爺跟那些姓姜的仙師鬥法,那姜仙師不是用禪杖在甲板上戳了一下嗎?把甲板戳了一個洞。後來,太爺把禪杖收了起來,那個洞忘了進行及時處理。這幾天,又是颳風,又是下雨的,不少海水、雨水都順着那個洞流到了甲板下面,污染了不少糧食。你要是不信,可以把大廚叫來問問。”
大廚就在船主的後面,他說的跟船主說的基本上一樣。正常情況下,甲板上出現了洞,肯定要及時修補的,尤其是下面還存放着糧食,那就更不能馬虎了。
只是凡事總有例外,秦之初殺了姜立天之後,馬上就把船主給吊了起來,還一吊就是兩天,以至於全船上下人心惶惶,疏忽了很多的事情。這才釀成了這件不大不小的事故。
大廚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他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秦之初,也像船主一樣,被吊起來幾天。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發火也是無用,何況,整條船就這麼一個大廚,處罰他,大家都別想吃飯了。
秦之初讓關東神丐跟着大廚到船艙看了看,發現存放在船艙的不少袋米麪,確實都被海水、雨水浸透了,有的甚至都已經發黴了。
關東神丐把他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秦之初做了彙報,秦之初想了想,也就同意讓貨船靠岸進行補給了。
那船主一聽,長舒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秦之初不好說話,要是秦之初堅持繼續航行的,就只能吃那些被海水、雨水盡頭的米麪了,到時候,肯定要出問題,別的不說,就算是大家都一起鬧肚子,這船就別想繼續往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