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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江全一一查驗了那三張收條,“這些收條上蓋着寧清縣戶房的大印,還有戶房典吏龔秀珍的私印,都是真的。”
羅家祥這會兒已經預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妙了,秦之初不會無緣無故地讓毛江全查看那三張收條的,他躬身道:“知府大人,龔秀珍乃是秦之初從豫州帶來的同鄉,他們倆完全有可能互相勾結,虛開金額的。”
沒等毛江全說法,盛懷鬆就搶着說道:“羅大人,說話要講證據,尤其是朝廷命官,更是不可信口雌黃。你說龔典吏和秦大人相互勾結,除了他們倆是同鄉之外,可還有別的證據?如果沒有,那你可就是誹謗?還有,要證明秦大人是否作家,只需要查一下縣衙的帳薄就是。”
陳豪天跳了出來,“來人啊,把寧清縣六房都給我堵上,把所有的帳薄都給我查抄出來。”
陳豪天是武官,毛江全和盛懷鬆可指揮不動他,更遑論羅家祥了,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陳豪天帶來的精兵如狼似虎地撲向了寧清縣的吏、戶、禮、兵、刑、工等六房典吏。
秦之初對是否查賬,持無所謂的態度,反正他做官,又不是爲了發財,在他的要求之下,關志文、龔秀珍等人,更是沒有貪墨過一兩銀子,帳薄真要是有問題,也是羅家祥上任之後的事情。
“知府大人,下官也不是不講事理、不辨是非之人,在下官執掌寧清縣期間,下官花在寧清縣民生上的錢,下官就不要了。
可是自從羅大人上任之後,這寧清縣就是羅大人說了算了,爲寧清縣籌銀子的事情,就是他的責任,跟下官無關了,所以,請知府大人責令羅大人把抵達寧清縣那一日的時候,寧清縣賬面上剩餘的所有銀錢,歸還下官。”
“不可能,秦之初,你太異想天開了,銀子到了寧清縣戶房的賬頭上,那就是寧清縣十三萬老百姓的銀子了,你憑什麼再提走?”
秦之初話音未落,羅家祥就跳了出來,他不能不跳。他上任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寧清縣的財政大權奪了過來,一看帳薄上的結餘竟然有一百六十多萬兩銀子,差點把他給樂瘋了。在大周朝,隨便挑出來一個縣,哪怕是江南富庶之地的縣,賬面上也不會有這麼多銀子的。
羅家祥二話不說,就把銀子二一添作五,分了個乾淨。其中六十萬兩,從銀庫中提出,交給專人,秘密送往京城,分別獻給魏國公魏臻聰,吏部尚書蔣文宇,剩下的一百餘萬,自己貪墨了八十萬兩,然後又拿出來二十萬兩,準備將寧清縣縣衙打造成大周朝第一豪華縣衙。
這時候,秦之初要讓他歸還銀子,怎麼可能?不說送往京城的銀子已經不可能要回來了,就是他自己吃進去的,也不可能吐出來呀。
讓羅家祥沒想到的是他的反駁,竟然沒有一個人支持他,他的話音還沒落,人羣中就有人喊道:“狗官,那是秦大人的錢,憑什麼給你用呀?趕快把錢還給秦大人。”
頓時,唯獨在縣衙門前的老百姓全都振臂高呼,“還錢,還錢,快還錢。”
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羅家祥是什麼官,秦之初又是什麼官,他們看的一清二楚,值此關鍵時刻,該支持誰,他們心裡面都有數。
毛江全伸手虛按了一下,“衆位鄉親,請聽本府一言。”
那些振臂高呼的老百姓還是挺給毛江全面子的,全都停了下來。
毛江全說道:“秦大人往寧清縣戶房注資,乃是有其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基於一個事實,就是秦大人執掌寧清縣,如果這個事實不存在了,他也就沒有理由以一己之力,承擔寧清縣全縣運作所需的經費了。
羅大人,你既然是寧清縣的縣令,一縣最高之民政、學政首長,那麼就有責任擔負起來爲寧清縣籌集經費之重任,不應動用秦大人的私產。本府責令你將你上任之日,寧清縣賬面上的所有結餘,全部歸還給秦大人。”
沒等羅家祥喊出不服來,秦之初又道:“知府大人,下官還有一件事邀請您主持公道。”
毛江全說道:“講。”
秦之初說道:“下官原來修建的縣衙,實在是簡陋不堪,防不了風雨,也防不了盜賊,有感於此,下官曾經將一價值連城之寶物拿了出來,護佑寧清縣縣衙的安全,如今,縣衙被推翻,大興土木,下官的那一寶物消失不見,下官懇請大人責令羅大人將那一寶物返還下官。”
毛江全點了點頭,“我大周律令明文規定,官民的合法財產受朝廷保護。那一寶物既然是秦大人的私人物品,羅大人自然應當返還。羅大人,交出來吧。”
羅家祥臉上的肉直抽抽,那套北斗七星陣的陣柱早就讓魏國公魏臻聰派來的兩位仙師給搶走了,他上哪裡再弄一套陣柱還給秦之初。
而且他也知道,仙師的東西,對仙師來講,或許不值錢,可是要放到世俗中,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尤其是北斗七星陣這樣的寶貝,幾十萬兩銀子,甚至上百萬兩銀子都不一定能夠搞到手。
陳豪天在一旁,冷眼旁觀,“羅大人,秦大人的銀子還有寶貝呢?你可不要告訴本將軍,說你給弄丟了。本將軍可告訴你,你要是真的把秦大人的寶貝弄丟了,你把你老婆賣了,你都賠不起呀。”
羅家祥迎着頭皮說道:“那北斗七星陣的陣柱都讓魏國公派來的仙師拿走了,不在下官手中。秦大人要是討要的話,就該去找魏國公纔是。”
陳豪天咂了咂嘴,“羅大人,你可真是會轉移目標,魏國公他老人家是什麼人物?朝廷六大國公之一,我大周朝的柱石,其祖先跟着太祖皇帝一起打下了這大周的江山,深得皇上信任,家中什麼寶貝沒有,他老人家會看上秦大人的幾根柱子嗎?你該不會是自己把寶貝昧下了,現在又往魏國公身上潑污水吧?”
這陳豪天能當上正五品的千戶,腦子自然不是榆木疙瘩,相反是老兵油子一個,他要整人,自然有的是招兒。
羅家祥不敢在說話了,要是讓魏國公誤會他往魏國府上潑污水,就算兩家沾了一點親,魏國公也不會放過他的。
毛江全說道:“如今不管那個什麼北斗七星陣的陣柱在誰的手上,這件寶物的遺失是因爲羅大人未經府衙批准,擅自拆建寧清縣縣衙引起的,那麼你就應該負有全責。羅大人,本府現在就責令你將寶物歸還給秦大人。”
羅家祥臉如死灰,當初從寧清縣帳薄上挪走銀子的那點狂喜,此時早就煙消雲散了。
秦之初還沒有把羅家祥玩死,他自然不會到此爲止,見好就收,他又看向陳豪天,“千戶大人,下官向你舉報,我寧清縣有人謀反。”
陳豪天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秦之初這可是要送一場大富貴給他呀,“竟然有此事?究竟是何人謀反?”
秦之初一指羅家祥,“自然就是他了。”
羅家祥一下子就蹦了起來,賠點銀子,罷官爲民,雖然讓他難受,卻還有條活路,他要是讓人坐實了謀反的罪名,那可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不僅他活不了,就連他的九族都得跟着完蛋。“秦之初,你血口噴人。”
其實剛纔演寧告狀的時候,羅列了羅家祥十大罪,其中就有一條說羅家祥有謀反之心。毛江全剛纔在寧清縣的公堂之上,正在詳細詢問十大罪狀的細節,演寧還沒說完,秦之初就讓人把他和盛懷鬆、陳豪天都請到了縣衙門口。
毛江全一聽秦之初要告羅家祥謀反,就知道羅家祥要倒血黴了,秦之初這次不僅僅是要玩死羅家祥,還要讓他抄家滅族,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毛江全暗中心驚不已,心道這秦之初可真是夠狠辣的,不過轉念一想,他就理解了秦之初的做法。羅家祥出任寧清縣縣令,從種種跡象來看,是魏國公運作的,針對的就是秦之初,羅家祥不過是魏國公手中的一枚棋子,目的就是要把秦之初給將死。
秦之初不可能束手待斃,而且爲了防止以後有更多人淪落爲魏國公的棋子,秦之初就不得不動用雷霆手段,用一擊狠辣到極點的招數,狠狠地反擊一下魏國公,同時也警告那些想拍魏國公馬屁的人,讓他們在出手對付秦之初之前,好好地思量一下。畢竟,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起抄家滅族的後果的。
陳豪天雖然也多少猜到了一點秦之初的用心,不過他這會兒更關心是怎麼樣從這件事中撈足好處。在他治下,有人謀反,他能夠在謀反的苗頭剛剛露出來,就迅速平地,到時候,稍微的運作一下,那就是大功一件,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來人啊,把羅家祥給我抓起來。”陳豪天先不管羅家祥是不是真的謀反,他打定主意,今天就算羅家祥沒有謀反,那也要屈打成招,逼他承認謀反。平叛平反的功勞,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碰到的。
羅家祥是個文官,體質一般,那裡是陳豪天帶來的精銳的對手,他的幾個護衛有心保護,卻也三下五除二,就被陳豪天帶來的精銳收拾掉了。
陳豪天哈哈一笑,“羅家祥,你竟然敢讓你的手下反抗,看來你真的是有謀反之心了。秦大人,你且爲本將軍細細分說一下,他羅家祥是怎麼謀反的?”
秦之初剛纔把奚一鬆救出大牢,就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問清楚了,他說出來的話全都是有根有據,並不是捏造的,“千戶大人,你還記得下官初上任時,曾經專門拜會了您,向您申請在寧清縣自辦團練?”
陳豪天點了點頭,“怎麼不記得?那時,本將軍就知道秦大人你是一個一心爲民,又有能力的好官。寧清縣這幾個月的變化,也證明當初本將軍沒有看走眼。”
秦之初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來,“這是將軍當時給下官辦理的關防札付,上面明確指出,榕西府千戶所責成下官組建寧清縣團練,護佑寧清縣百姓之平安。下官公務繁多,無法親自監管團練,故委任奚一鬆爲寧清縣團練總團總。可以說他就是代表着千戶所,代表着官軍。動他就是動千戶所,動他就是動官軍,動他就是謀反。”
陳豪天連連點頭,“正是。”
秦之初繼續說道:“羅家祥一上任,就派人伏擊奚一鬆,將其打成重傷,押在了寧清縣大牢之中。然後他自己任命自己爲寧清縣團練團總,將寧清縣團練由官軍變成了私兵。試問,誰給了羅家祥膽子,讓他行刺團練之首?是誰又是誰讓他悍然將陳將軍批准成立的團練,變成了他的私兵?”
羅家祥辯道:“秦之初,你不要信口雌黃。本縣絕無私心,乃是一心爲民。奚一鬆身爲寧清縣團練團總,在寧清縣橫行霸道,仗勢欺人,民怨甚高,本縣不過是秉公將其收監而已,至於我身兼寧清縣團練團總一職,只不過是尋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罷了。”
陳豪天啐了一口,“狡辯。你要是一心爲公,爲何不像本將軍申報?就算是你事先來不及申報,這都過去一個月了,你爲什麼還不找本將軍彙報呢?我看還是秦大人說的對,你就是有私心,一心謀反,想掌控私兵,將寧清縣變成國中之國,就像幾個月前寧清縣一樣,讓王命在這裡無法暢行,讓寧清縣的老百姓都聽你的,不聽皇上的。”
“將軍,下官冤枉啊。”羅家祥急道。
“冤枉?冤枉個屁。”
陳豪天逮着了羅家祥的小辮子,眼看着大功就要到手,那裡還不往死裡整他,不過他也不往賣個好給毛江全、盛懷鬆。
“知府大人,同知大人,這羅家祥實在是太狡猾了,上任之後,秘密地將寧清縣團練控制在手中,意圖尋機謀反,還是兩位大人和本將軍明察秋毫,在羅家祥還沒有露出一點反意,卻還沒有起事的時候,就一舉將他抓了個現行,杜絕了一起動搖國本的謀反之事的發生。本將軍真是佩服兩位大人的大智大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