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知府大人放心,干擾您巡查各縣的兩位妖道已經伏誅授首,您能夠放心地前往寧清縣巡查了。”秦之初認真地說道,“只是一點,因爲下官未能料敵機先,使得知府大人的官轎受損,已經不能乘坐,只能冤枉大人暫時用一下下官的官轎了。”
毛江全連連點頭,“秦大人,你很不錯,本官果然沒有看錯你。呵呵,本官早就收到你的信了,本官這次出巡,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寧清縣了,等會兒到了縣城,你可得好好地給本官引見一下寧清縣這幾個月發生的變化。”
毛江全上了秦之初的那頂素雲頭青帶青幔官轎,秦之初沒有官轎可坐,只好騎馬,其實如果能夠選擇的話,秦之初還是願意騎馬的,官轎悶且慢,騎馬視野寬闊而且速度快,只是大周朝官場尚轎,秦之初只能隨大流了。
孫得龍緊跟在秦之初身邊,秦之初誇了他幾句,把孫得龍樂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剛纔王大川用破城拳襲擊毛江全的官轎,差點把孫得龍給嚇死。好在,苦難過後,必有厚報。孫得龍知道這次太爺一定不會優待他的。
秦之初騎在馬背上,心神多少有些不寧,他可沒有忘記王大川說的話,宋雙環、趙天昊還有鐵牛已經去縣衙搗亂了,他擔心奚一鬆、關志文等人吃虧,可是他卻不能丟下毛江全不管。
不過真正讓他決定陪着毛江全,不緊不慢地往九龍鎮趕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虞美惠在縣衙中,虞美惠有求於他,當他手下遇難的時候,虞美惠不會袖手旁觀,只需她肯出手,奚一鬆、關志文等人就不會有事,只是如此一來,他就要欠下虞美惠人情了。
這個人情可有點不太好還!秦之初只能暗中喟嘆,實在不行,就答應虞美惠,跟着她去一趟東海了。
一路無話,隊伍沿着官道不斷往前,過了有小半天時間,順利地抵達到縣衙。
秦之初遠遠地看到九龍鎮南城門門外,人頭涌涌,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站在最前面的是數個穿着淺綠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人,其中就有奚一鬆、關志文、龔秀珍、演寧等人,秦之初登時長舒了一口氣,衆人沒事,那就好。
眼看着隊伍就要抵達城門口,關志文一聲令下,登時鼓樂齊鳴,爆竹聲聲,“恭迎知府大人。”
嘩啦啦,好像是下餃子一樣,寧清縣的大小官員、士紳、耆宿跪了一地,迎候毛江全的到來。
隊伍停了下來,轎伕落轎,秦之初過來掀開轎簾,把毛江全扶了出來。“衆位鄉親,快快請起。本官這次來,是來看看大家的,本官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來過咱們寧清縣了。說來,還多虧了秦大人,要不是他能力出衆,行霹靂手段,在短時間內平定了寧清縣的三大患,說不定本官還沒有機會到寧清縣來巡查。呵呵,你們的秦大人是個好官啊。”
說起來,寧清縣陷入混亂之中,長達三年之間,這種情況應該算是毛江全的失職,但是朝廷和巡撫衙門都沒有追究他責任的意思,寧清縣的老百姓就沒資格對毛江全進行質疑了。毛江全提起這段往事來,也不覺得尷尬。
“知府大人,請上轎吧。您舟車勞頓,先到本縣富商滕向東騰員外的府邸上休息一下吧。”秦之初說道。
滕向東的那所宅院是寧清縣縣城最大的一處宅子,也是修建的最好的,讓毛江全到滕向東的府邸上暫住,還是滕向東主動向秦之初請求的。
毛江全擺了擺手,“不,別的什麼地方都不去,就去縣衙。秦大人,本官可是聽說你搞了一個咱們榕西府乃至整個榕州省都獨一無二的縣衙,本官得去看看怎麼個獨一無二法。”
毛江全最大,秦之初不好反對,只好請毛江全上轎,然後進了城門,一路向北,到了縣衙門外的廣場上,隊伍停了下來,毛江全再次下轎,一眼就看到了寧清縣的縣衙。
土牆、木門、竹屋、茅草屋,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如此不同。
毛江全下了官轎,就興致盎然地走進了縣衙,在秦之初的陪同下,裡裡外外地把包括後衙在內整個縣衙都看了一遍。
整個縣衙從一開始修建的時候,就秉承一個原則,就是能省則省,所以吏、戶、禮、兵、刑、工等六房,公堂、二堂等縣衙的主要建築也都修建的極爲簡陋,像公堂、六房所用的公案、桌椅板凳等,通通都沒有刷漆,有的以至都沒有刨平,上面都還有毛刺、樹皮。
毛江全自問看過了很多的縣衙,寧清縣的縣衙還真是普天之下獨一份。“秦大人,據本官所知,你可不是沒錢呢?你在寧清縣搞出的動靜不少,興修水利,鋪路修橋,移民等等,哪一個都非常的耗費錢財,隨便拿出來一點,就能把縣衙好好地修繕一下,爲什麼不修?就算是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你的下屬考慮一下,還有朝廷的體面,也是要顧忌的呀。”
秦之初暗中直翻白眼,他就不信毛江全不明白他爲什麼不修縣衙,當然就算毛江全明白,他也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得撿着漂亮話說。
“知府大人,寧清縣百廢待興,需要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下官只能先緊着最需要銀子的地方,縣衙的修繕只好往後挪了。等到縣裡面有了錢,那時候再修縣衙,也不晚。不過要是知府大人能夠體恤一下下官,能夠給下官撥付十萬八萬兩銀子的話,下官能夠專款專用,好好地修繕一下縣衙。”
毛江全苦笑不得地看着秦之初,“本官可沒有銀子,府衙的銀庫裡面也沒銀子,你少打本官的主意。不過既然你都開了口,本官倒是能夠給朝廷寫到摺子,看看能不能讓工部撥點銀子過來。你把縣衙搞得跟貧民窟似的,實在是不像樣子。”
秦之初笑了笑,也沒去爭辯什麼。
“秦大人,勞煩你去把寧清縣的大小官員全都召集來,本官要和他們好好地談談。你迴避一下,有什麼事情雖然去忙。”毛江全又道。
“知府大人,你舟車勞頓,能否先休息一下?”秦之初忙道,“下官已經準備好了酒席,先填飽肚子,再小憩一會兒,然後再談話也不遲。”
毛江全呵呵一笑,“本官剛纔坐轎的時候,已經打了一個盹了,現在精神挺好,就是肚子稍微有點餓,你也不會開什麼酒席了,給本官弄碗米飯,再來一葷一素兩個菜就行了。行了,秦大人,你不用再說什麼了,就按照本官說的,準備去吧。”
秦之初不知道毛江全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他也不好違拗毛江全的要求,只好讓人送來飯菜,給毛江全送去。
毛江全屏退了秦之初,然後一邊吃着飯菜,一邊開始叫人到他那裡談話。最先叫去的是寧清縣縣學教諭錢江魚。
秦之初猜都不用猜,也知道錢江魚一定不會說他好話,只怕有一肚子的壞水要給毛江全倒一倒,不過秦之初並不在乎。錢江魚就是一條小雜魚,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如果毛江全連錢江魚說的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來,那就是一大把年紀活在豬身上了。
秦之初正好利用毛江全與人談話的時間,好好地問問他離開縣衙的半天時間,縣衙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他找到關志文一問,果然跟他想的一樣,趙天昊、宋雙環和鐵牛曾經來過,還沒有來得及耍威風,虞美惠就從縣衙趕了過來,沒費多少工夫,就把趙天昊他們三個給抓了起來,現在就關在縣衙的牢房之中,個個都穿了琵琶骨,披枷帶鎖。
秦之初二話不說,趕往監牢,見到了趙天昊、宋雙環和鐵牛。
“咱們又見面了。趙天昊、宋雙環、鐵牛,本公曾經警告過你們,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你們第一次挑釁本公,第二次暗殺本公,第三次試圖屠戮本公的屬官。你們可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地要跟本公作對呀。”秦之初說的很平和,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言語間所流顯露來的殺意。
趙天昊他們似乎沒有聽出來秦之初的殺意,或者是聽出來了,卻不在乎,“狗官,今天落在你手裡,我們就沒有繼續活下去的想法了。不過你也你別得意,我們的師傅一定會替我們報仇的。”
“師傅?師傅個屁。你們看到本公出現,是不是以爲本公跟你們的師傅走了岔道了,沒有遇到你們師傅?呵呵,你們真是天真,幼稚的可笑。本公就讓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秦之初一抖手,那個譚知翰遺留下來的煉丹爐就從他的袖口中飛了出來,嘭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趙天昊一見那個煉丹爐,臉都綠了,“不可能,師傅的爐子怎麼會在你手中?”
“你們的師傅譚知翰已經死了。他和王大川聯手,劫殺本公和知府大人,按照大周律令,乃是死罪,本公當然要砍了他們的腦袋,懸首示衆了。你們三個也一樣,本公要借你們的腦袋一用,懸掛在西門之外,昭告全縣,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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