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許我一個來世,可好?

宋楚兮總覺得自己是有點被趕鴨子上架的嫌疑,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就被殷湛忽悠着出了城。

兩人這一次走的是東城門,在城外又等了有一刻鐘的工夫,宣王府裡的馬車纔到。

“殿下,小郡主接來了。”衛恆打馬迎上來。

眼下已經十一月了,一大清早的天氣冷的很,雖然太陽已經爬上來了,也還是改變不了這種徹骨的寒意。

兩人等在這裡的時候,殷湛一直在大氅下面握着宋楚兮的手給他捂,只是宋楚兮天生體質弱,那手上卻怎麼都透着涼氣的。

殷湛一直攏着她的指尖在掌中,被她的體溫渲染到了心頭,突然就覺得心裡也跟着冰冷成一片。

“這才什麼時辰……”宋楚兮的心裡想的是別的事,只心不在焉的嘀咕了一聲。

殷湛回過神來,收回了手道:“外面冷,你陪暖暖坐車吧。”

宋楚兮是多少覺得和他在一起不自在的,抿抿脣就點了頭,“好!”

馬車被趕過來,她直接一撐馬鞍躍到車轅上。

車伕趕緊拉開車門,宋楚兮一擡頭就樂了。

那粉糰子睡的迷迷糊糊的卻又不在榻上,身邊的丫頭怕她磕着下巴,就塞了個阮枕給她抱在懷裡,但是這小丫頭睡的神智不清,眼神迷離,晃晃悠悠的,一張小臉不時的往那軟枕上面磕,跟磕了藥似的。

“四小姐!”白英和白琳兩個是沒想到殷湛父女去行宮居然還帶着宋楚兮一起,詫異之餘也還是本分的退到了角落裡。

宋楚兮彎身鑽進馬車,迎面帶起一點冰涼的風。

睡的迷迷糊糊的殷黎撐着掀了掀眼皮,呢喃道:“咦……楚楚姐姐啊……”

說着就拿袖子狠命的擦了把口水。

宋楚兮挪過去,因爲怕身上的涼意凍着她,就連她披在身上的棉被一起抱過來,給她在自己的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輕聲道:“你繼續睡吧。”

殷黎這孩子特別的依賴父親,昨夜因爲殷湛一夜沒有回府,她就幾乎整夜沒睡,直到了天色將明的時候才實在撐不住了。

這會兒她也沒什麼精神,錯過宋楚兮去,看到殷湛就駐馬在外面,也就安心了,放心的把臉往宋楚兮懷裡一拱就呼呼大睡。

殷湛親自帶隊,車馬啓程往東郊城外的行宮而去。

這座行宮建在渭水邊上,又背靠京城近郊的赤谷山,地理位置絕佳,裡面還有從赤谷山上引出來的溫泉,冬暖夏涼,是個避暑消寒的好出去。早幾年皇帝幾乎每年夏天都會過去小住,但是近年來他年紀大了,不喜挪動,倒是有四五年,這行宮給閒置了下來。

行宮離着京城不算太近,殷湛這一隊人馬輕車簡行,也是走了大半天,一直過午纔到。

彼時殷黎已經睡醒了,眉飛色舞的趴在窗口興奮的看沿路的風景,不時的就手舞足蹈的糊塗和宋楚兮說話。

馬車停下來。

車伕從外面開了門,宋楚兮帶着殷黎下了車,彼時殷湛也已經下馬,正在和衛恆交代一些事情。

殷黎一整天沒近他的身,當即就撲過去抱住了他,眨巴着眼睛道:“父王我們去狩獵嗎?”

殷湛垂眸看她一眼,“改天吧,今天時間來不及了。”

言罷,就又繼續和衛恆說話。

殷黎是受不得這樣被他冷落的,當即就垮了臉。

宋楚兮一晚上沒睡,這會兒午後的陽光刺目,她百無聊賴,就乾脆靠在馬車邊上休息,也許是到了這個地方,遠離了京城裡的險局和算計,她倒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就那麼靠着居然也昏昏欲睡。

那邊殷湛和衛恆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回頭見她居然站着就在打盹兒,眉頭就皺了起來。

“王爺——”衛恆見他突然走神,就叫了他一聲。

“哦!”殷湛回過神來,卻沒了說正事的心思,徑自朝宋楚兮走過去,“剩下的事,一會兒你去我書房再說吧。”

他轉身,大步走過來。

宋楚兮迷迷濛濛中看着他快步走來,就甩甩頭,站直了身子,“你忙完了?”

話音未落,殷湛卻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童五驚的臉一黑,下意識的上前了一步,但隨後反應過來就趕緊的忍住了,而衛恆那些人就乾脆直接視而不見。

宋楚兮本來是有了五分的倦意,被他撲了個滿懷之後,馬上就清醒過來,擡手往他胸口一推,擰眉低呵,“你做什麼?”

殷湛也不言語,只就面無表情的抱着她進了行宮的大門。

衆目睽睽之下,宋楚兮反而不敢把動靜弄的太大,否則就只會更加尷尬,緊張之餘倒是自欺欺人的沉默了下來。

彼時殷黎因爲等的太久,已經興致盎然的帶着丫鬟白琳在一片風跑,驟然察覺這邊的動靜,一瞬間就安靜了。

殷湛抱着宋楚兮頭也不回的就進了門?

下丫頭下意識的往前追去,但是跑了兩步,卻又頓住了,只站在那裡,歪着頭,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眉頭皺的緊緊的。

“郡主?”白琳從後面走過來,見她的裙襬上粘着草屑,就蹲在她面前給她一根一根的拿下來,“瞧您的衣服都弄髒了。”

殷黎明顯是沒了玩耍的心思,就只是心事重重的盯着殷湛的背影看。

她那父王,居然扔下她不管,直接抱着別人走了?

而且宋楚兮都那麼大個人了,爲什麼要這樣?

小丫頭的心裡明顯是不痛快,如果換做是別人,她該是已經衝上去鬧了,可是她跟宋楚兮混熟了,又有好感,這會兒雖然覺得不痛快,仔細琢磨着,倒也不是特別的反感,就是吃味罷了。

白琳跟她說了半天話都沒聽她應聲,不禁回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小主子您怎麼了?”

再一看到殷湛抱着宋楚兮走在前面的背影,白琳卻是驀然紅了臉,尷尬了起來。

“父王不要了?”殷黎眨巴着一雙大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顯然只是隨口一問,語氣裡有迷茫,卻不見恐慌。

“不是的。”白琳趕緊道。

殷湛的爲人冷淡,脾氣又不是很好,他府裡的下人都被管家和衛恆管制的十分嚴苛守禮,雖然瞎子都看出來殷湛對宋楚兮很不一樣了,可主子的是非卻是沒人敢論的。

白琳垂下眼睛,順口搪塞,“宋四小姐的腿腳不靈便,大概是趕路累着了,王爺才照顧她一下的。”

宋楚兮的腿腳的確是不好,殷黎對她這話是似信非信。

這時候衛恆就走了過來,有些刻意的,他問,“小主子不是很喜歡宋四小姐嗎?”

殷黎對宋楚兮,其實也不能說是多喜歡,但是不排斥罷了。

她歪着頭,眨巴了兩下眼睛,不說話。

衛恆就也蹲下來,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如果王爺要納妃了,小主子是不是覺得宋四小姐會比別人好?”

衛恆的口風一向都嚴的,白琳聽他突然口無遮攔起來,一瞬間幾乎是嚇的魂飛魄散,眼神裡充滿恐懼。

殷黎的眉頭擰的越發的緊了,就盯着衛恆不說話。

衛恆瞧着她這神情半晌,笑了笑,又站起身來,“這附近的守衛鬆懈,不比京城,小主子別亂跑,早點進去。”

言罷,就轉身去指揮後面的隨從搬運行李。

殷黎這會兒是徹底沒了玩心,眼珠子咕嚕嚕的亂轉着,一時機警,一時又糾結困惑。

白琳是知道這小祖宗不好伺候的,不免有些小心翼翼的,“郡主?咱們進去嗎?”

殷黎沒說話,白琳試着牽了她的手,她倒是很乖的跟着往裡走。

殷湛選了遠離中心宮殿羣的一個院子安置,卻也沒把宋楚兮主僕單獨分出去,直接大家都就近住在了一起。

殷黎過來之後就變得心事重重的,也不到處亂跑,就捧着白英給她的芙蓉露坐在旁邊的榻上看白英給她整理屋子。

宋楚兮就住在她的對面,兩個人的窗戶隔着院子遙遙相對。

殷黎有時候會看過去一眼,看過之後就更顯得心事重重。

白英百忙中回頭看了眼,不由的失笑,“小郡主您看什麼呢?那邊是宋四小姐住的屋子,您要找王爺嗎?王爺和衛恆這會兒應該在前院的書房裡吧。”

殷黎的思緒被打斷,想了想道:“我父王住哪裡啊?”

“這院子小,後院就這麼兩間大屋,大概……”白英也沒多想,一面給她更換牀上的被褥,一面隨口回道:“王爺應該住前院吧。”

後面住着宋楚兮,殷湛的出入就感覺不那麼方便了。

“父王不跟我們住?”殷黎又問。

“宋四小姐也在這裡呢。”白英道,抱着換下來的牀單走過來,順手將她辮尾的毛糙撫平,“宋四小姐到底也不是咱們王妃,王爺出入,總要避嫌的。”

說完就抱着東西走了出去。

因爲宋楚兮不是王妃,所以纔要避嫌的,可剛剛衛恆又說讓宋楚兮做王妃不錯?

殷黎心事重重的低頭喝了兩口芙蓉露,卻覺得這味道不太對,想了想,就撅着屁股從睡榻上爬下來往前院跑去。

前面殷湛送了宋楚兮回房之後也沒久留,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宋楚兮一個人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又躺了好一會兒才眼皮沉重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的有點沉,連天黑了都沒察覺。

因爲是跟着殷湛父女出門的,她身邊就只帶了童五那幾個侍衛,屋子裡一個近身服侍的丫頭也沒有。

睡到夜裡醒來,屋子裡黑洞洞的,一點光亮都沒有,黑暗中卻感覺身邊一個肉糰子,軟軟的又暖暖的不住往她身邊蹭。

因爲身邊的環境突然變了,宋楚兮睜開眼的時候還茫然了一瞬,再這麼一驚,突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猛地彈坐起來。

她本能的就想抓過那糰子丟出去,不想才一伸手,那糰子已經一頭裝進她懷裡,咯咯的笑了起來。

黑暗中,宋楚兮的手僵在了半空裡,心裡卻泄了氣,頹然的坐着沒動。

殷黎蹭在她懷裡,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一會兒,拱來拱去的。

宋楚兮呆坐在牀上,又緩了好一會兒才醒了腦子,把她從懷裡拖出來,摸下牀去點了兩盞宮燈。

然後,她坐回了牀邊,看着那個只穿寢衣賴在她牀上的糰子哭笑不得,“你怎麼在這裡?”

“跟你一起睡!”殷黎道,咧嘴一笑,扯着被子往被窩裡鑽了鑽,補充道:“暖和。”

宋楚兮以前可沒聽殷湛說這孩子有叫人陪睡的習慣的,何況她這人多疑,睡覺的也時候也分外警醒,身邊多了個糰子蹭來蹭去,實在太不方便。

宋楚兮坐在牀沿上,滿心無奈。

殷黎就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只露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眼睛明亮又明澈無辜的看着她。

宋楚兮身上乏,又覺得無心應付她了。

這時候,白英和白琳找了殷黎一圈無果,已經是驚動了殷湛,外面又點了好幾盞燈籠,響起一串匆忙的腳步聲。

“小郡主說口渴,奴婢就去了趟廚房,回來就不見她了。”白英的聲音裡已然是帶了哭腔。

宋楚兮往牀上看了眼,殷黎就是陷在被窩裡不出來。

她也無奈,只能起身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彼時殷湛也剛好是往這邊來了,站在門口正要敲門。

宋楚兮拉開房門,側身一讓,偏頭使了個眼色,“進來吧。”

殷湛冷着臉,越過她往裡一看,殷黎就乾脆抱着被子使勁滾到了大牀的最裡邊。

“小郡主?”白英站在門口,張了張嘴,卻是一臉困惑不解的表情。

殷湛緩慢的吐出一口氣,“你先下去吧。”

“是!”白英不敢多言,施了一禮,趕緊退下了,殷湛這才舉步跨進了房門。

宋楚兮的精神睏倦,合上房門,就懶洋洋的抱胸靠在了一根柱子上。

殷湛黑着臉走過去,殷黎搶着就先開口,一梗脖子道:“我跟楚楚姐姐睡!”

“過來!”殷湛朝她伸過去一隻手。

他這態度可是絕對不見溫和的,殷黎似是抖了一下,但是眼睛閃了閃,最後還是堅決的搖頭,又把自己的身體往被子裡藏了藏,“不去!我就要跟楚楚姐姐睡。”

殷湛是真的一頭霧水,不知道她這又是哪兒來的鬼主意。

他黑着臉的樣子是真的叫人很難受用,殷黎其實也不是不怕他的,但是這會兒小丫頭卻很有主意,乾脆拉過被子把臉一蒙,直接栽倒在牀上就開始裝死。

殷湛對這個女兒,終究還是寵愛的,見她耍賴成這樣,反而有些爲難。

宋楚兮卻是真的被他父女兩個折騰累了,但又覺得殷湛被這小丫頭折騰的進退兩難的樣子看着分外喜氣,脣角便噙了一抹笑容,安然靠在柱子上看熱鬧。

殷湛一時也不想爲了這種事和那粉糰子動強,父女兩個就僵持了下來,一直又過了好一會兒白琳過來敲門,“王爺,給宋四小姐準備的晚膳備好了,奴婢這就叫人送過來嗎?”

殷湛回頭,這才發現宋楚兮神情慵懶的環胸靠在柱子上瞧他的熱鬧。

因爲心裡的積怨太深,所以哪怕是最平常的時候,宋楚兮的身上也總透着幾分冷意和戾氣,但是此刻她卻是全然卸去了所有的防備。

眉目清雅平和,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那笑眯眯的樣子彷彿是被這屋子裡柔和的燈光給烘托的如柔了許多,看在眼睛裡,便是叫他心裡所有的堅冰都跟着一起劃開,盪漾起一片柔柔的水光。

他看着她,莫名的,居然有一種恍如隔世一般暖意融融的錯覺。

這麼多年以來,這——

確乎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種感覺。

不需要有多驚天動地,夜深人靜,只沉浸在一個人平和柔順的目光裡,然後就會感覺周圍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充實而圓滿的。

殷湛的眼底,瞬間就有一種極爲複雜又深沉的眸光掠過。

而宋楚兮也只當他是覺得這處境窘迫,就站直了身子,笑道:“算了,她要睡在這裡就讓她睡吧。”

一邊走,她又一邊回頭衝門外道:“送過來吧,還真是餓了。”

“是!”白琳答應了一聲,然後便就順從的退下了。

宋楚兮散漫的踱步到擺在屋子正中的圓桌前,把之前隨意披在身上的外袍穿好,然後就托腮坐在了燈下等。

殷湛看着她隨意自在的一舉一動,不知道爲什麼,她越是這樣隨性不羈,他反而會別這情景觸動,心中震顫不已。

於是,幾乎是情不自禁的,他便緩慢的舉步走過來。

看到他籠罩下來的影子,宋楚兮就順勢擡起頭來看他,“算了,暖暖她纔多大,不計較了。”

她也只以爲殷湛還緊繃着臉上的表情是因爲殷黎,說完,就又低下頭去,百無聊賴的細數桌上那木材的紋路。

剛剛睡了一覺起來,她也沒刻意梳妝,髮髻鬆散,一片烏黑的髮絲落在頸邊,就越發反襯的衣領下若隱若現的那一小段脖子上的肌膚白皙瑩潤。

殷湛站在那裡,目光幽深的俯視。

宋楚兮是真的窮極無聊,一面等着開飯,不時的一擡頭就只能衝他敷衍着露出一個笑容。

屋子裡,寂靜無聲,只偶爾有一點燭火微弱的爆裂聲碎開。

殷黎躲在被子裡藏了許久,聽着外面漸漸沒了動靜,就好奇的扒拉了一個縫隙往外偷窺。

看是殷湛的背影剛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小丫頭從被子底下露出一雙賊溜溜的眼珠子左看右看。

三個人,共處一室,但卻是良久都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直至白琳和白英再次過來敲門。

“王爺,四小姐,飯菜送來了。”

“進來吧!”宋楚兮回頭招呼了一聲。

房門被推開,殷湛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他居然是侷促了一瞬,下意識的突然往旁邊背轉身去,挪了兩步。

兩個丫頭低眉順眼的走進來,一眼也不亂看的把飯菜擺上,然後就又本分的帶上門退了出去。

宋楚兮是餓了整一天一夜了,殷湛大抵也是這樣。

她提了筷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擡眸去看殷湛,“你不一起吃?”

兩個丫頭是極有眼力勁的,碗筷直接就準備了三副。

殷湛沉默着轉身,還不待坐下,裹在被子裡的殷黎一急,趕緊撅着屁股爬下牀,小炮仗一樣的猛衝過來,“我也吃!”

然後就擠開殷湛,手腳並用的爬到緊挨着宋楚兮的那張凳子上坐下。

殷湛的眉頭皺了一下,忍氣挨着她坐下,但是這一次殷黎的意圖就太明顯了,他倒是對這小丫頭的心思完全的明白了過來。

宋楚兮是真餓了,看這父女兩個,一個跟塊冰似的冷着臉,一個就笑眯眯的滿臉甜膩,只抿着脣角笑了笑,然後就不再管他們,自己埋頭吃飯。

殷黎晚上是已經吃過飯了的,這會兒沒什麼胃口,就下巴擱在桌子上,盯着一桌子的菜看。

宋楚兮的吃相迅猛,殷湛卻有點受不了這氣氛,提了筷子在手,倒是一直到宋楚兮放了碗筷也沒吃幾口。

宋楚兮擡眸看過去,“怎麼?不合你胃口?”

殷湛雖然挑剔,但是下頭的人要準備的時候肯定要先考慮他的口味的。

“沒有。”殷湛淡淡的說道,直接放下了碗筷,起身道:“出去走走吧。”

宋楚兮其實是避諱和他單獨相處的,但是她心裡卻有個疑問,之前是太累了沒心思問,此刻吃飽喝足了,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殷湛也沒等她首肯,就先轉身去旁邊取了她的大氅。

宋楚兮也就整理下衣裙站起來。

殷黎左右看了兩人一眼,立刻從凳子上跳下來,站在了兩人中間,“我也去!”

殷湛是真被她折騰夠了,冷着臉叱道:“回你房裡睡去!”

殷黎被他一吼,哆嗦了一下,眼珠子一下就不會轉了。

殷湛也不管她,趁她發愣,就給宋楚兮披了大氅,拽着她出了門。

殷黎晚上上牀之後偷溜過來的,因爲兩個屋子離得近,就沒多穿衣服,這會兒一急,就跺着腳開始扯着嗓子嚷嚷,“白英!白英——”

這孩子鬧起來,嗓門尤其大,宋楚兮走在院子裡都頭皮發緊,卻是殷湛神態自若,拽着她的手腕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兩個人走到外面的花園裡,緊跟着後面裹了她的鶴氅,看上去圓滾滾的殷黎就帶着兩個婢女殺了出來。

殷湛用眼角的餘光往後掃見了,拉着宋楚兮快走幾步,然後腳下方向一轉,就閃到了旁邊一排宮殿的牆壁後頭。

殷黎衝過來,沒見到人,就一溜小跑的往前追去。

“郡主!郡主您慢點!”兩個丫頭焦急不已的追着跑過去,不多時就沒了蹤影。

宋楚兮躲在牆壁的後頭看着,總覺得那粉糰子跑起來的樣子圓滾滾很好笑,就一直瞧熱鬧似的看着,渾然不覺,殷湛的目光卻從方纔開始就一瞬不瞬的膠着在她臉上。

“這小妮子,有時候倒也好糊弄。”看着殷黎走遠了,宋楚兮才調侃着收回了視線。

然後一擡頭,就對上了殷湛沉浸在濃郁夜色裡的深不見底的眸光。

宋楚兮的心底一個輕顫,所有的表情就都凝固在了臉上,勉強僵硬的開口,“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她只下意識的迴避他的目光。

殷湛看在眼裡,目光突然一黯,語氣不明的問道:“陪我出來一趟,你就這麼不情願?”

“你——”宋楚兮遲疑了一下方纔重新擡眸對上他的視線,“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昨夜他在皇宮裡滯留的時間不短,卻對其間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了,宋楚兮能夠感覺的到,那其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的。

“我的事,哪有能真能瞞得過你的?端看你想不想知道了。”殷湛模棱兩可的迴應。

只有在她刻意迴避,不想去了解他心意的時候,他在她的面前纔會有秘密。

宋楚兮被他噎了一下。

可是拒絕的話,她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現在都已經不好意思隨便開口了。

於是她強作鎮定的彎了彎脣角,“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暖暖知道被你騙了,一會兒就該找回來了。”

“你帶上廖素嵐,一起走吧。”殷湛突然說道,語氣苦澀。

宋楚兮的心跳猛地一滯,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京城的這個亂局,你不該再摻合了,我知道你是爲了什麼,但也許——”深吸一口氣,殷湛說道,只是話到一半,他卻明顯煩躁的欲言又止,甩袖走到了一邊。

宋楚兮之所以會有這麼深的執念,絕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她對殷家人的恨,如果他坦承一切,將殷黎還給了她,應該可以讓她的心情平復不少,可是——

他卻幾次話到嘴邊都又遲疑不前。

不是害怕抖開真相以後隨之而來的風暴,而是因爲可以預見——

一旦他把殷黎還給了她,那麼這個孩子的存在就又會成爲她人生裡最大的一個弱點。

眼前的局面,已經整個失控了,說是要宋楚兮拋開過往,全身而退,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現在就算她肯讓步,殷紹那些人也絕對不會答應讓她就這樣抽身而退的。 шшш.ttκǎ n.C〇

他是自私,只那自私卻不是因爲捨不得殷黎,而是萬般不能在她已然步履維艱的處境之下再多給她一重的負擔了。

所以,明知道這樣瞞着她,她一樣會憎恨,會痛苦,他卻還是幾次在這真相可以衝口而出的時候又變得舉棋不定。

殷湛心裡的掙扎和矛盾,宋楚兮全都無從顧及。

她只是死死的攥着拳頭,沉默着一語不發。

殷湛見她如此,有那麼一瞬間,還是矛盾的放棄了掙扎。

他狠狠的閉了下眼,“當年種種,我真的很抱歉,廖夫人的事,廖素嵐的事,還有——”

“你不要說了。”宋楚兮大聲打斷他的話。

她從那牆壁的暗影裡出來,面上表情森冷如冰,“我知道,其實那很多的事都可以歸咎於陰錯陽差,我母親會死,只是因爲她生無可戀,並非就是殷紹和廖家那些人的一力逼迫所致,素嵐之所以會進京,也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決定,只要我這樣解釋,我就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不再去計較那些過往了。可是殷湛,我真的不是個足夠大方的人,就算是這樣,也掩蓋不了殷紹父子爲了一己私心將她們全都逼迫到無路可走的事實。我沒有辦法將這一切都只當成一場巧合或者意外,這所有一切的來龍去脈你比我清楚,從一開始,這就是他們父子聯手設下的圈套,爲了奪權,也爲了維持他們那了不起的賢君名聲,他們想要名利雙收,我就必須心甘情願的去做他們的墊腳石?那所有的一切,當年我都忍了,可是我的忍氣吞聲又換來了什麼?即使你要勸我死者已矣,往事難全,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停止了。當初他們踐踏了我多少,今天我就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多少,一點妥協的餘地也沒有。”

宋楚兮的話,字字狠厲而堅決。

她廖氏一脈,家破人亡,如果這就是她父親爲殷氏皇朝效忠一生而謀來的結局,那麼她不甘心,勢必要傾覆這一切,重新把那一筆筆的舊賬都算清楚了。

“少戎——”殷湛的語氣裡面也聽不出到底是自責還是無奈。

他迴轉身來,雙手扶着她的肩膀,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面前的是整個北狄的朝廷,當年你都猶且懂的妥協退讓,現在怎麼反而——”

“可是我的妥協沒有用啊。”宋楚兮淒涼的冷笑一聲。

她不再回避,用一種痛恨至深的眼神直直的和殷湛對視,“我都已經甘做棋子,去了殷紹的身邊,對他言聽計從,替他殺人放火,替他避人耳目,我都已經退讓至此了,到了最後,他也還是沒有放過我。沅修,你當是知道,我已經盡力了,當初都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了,你還讓我怎麼樣的繼續妥協?我可以不計較那三年戎馬,有多少次爲了替他們殷氏父子守住着承平天下而出生入死的拼殺,可我不能忍,在我爲他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卻只換來一個家破人亡的收場。何況你也看到了,今時今日,我和他們北狄的朝廷早就水火不容,不是我肯罷手一切就都能夠到此爲止的。”

“端木岐的最終目的,恐怕不僅限於要保住南塘吧?”殷湛問道,卻是篤定的語氣,哪怕只是用猜的,他都知道端木岐的最終目的不會簡單。

而對於端木岐要的最終結果,即使他不說,宋楚兮其實也是心裡有數的,只是這結果如何對她的影響不大,所以她一直沒有深究計較。

“最起碼,到目前爲止,他要做的事,都和我之間沒有衝突!”宋楚兮道,態度強硬的將脊背挺的筆直。

雖然她知道以殷湛的立場,他會有爲難,可是——

她顧不到他了。

說罷,她拂開殷湛的手,轉身就走,“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好,可是我不能聽你的。我也知道,你身爲殷氏的一員,你有你的難處,如果你是爲了你殷氏的列祖列宗,將來而不的不與我短兵相向,我也不會怪你。可是——你也別再試圖勸我什麼了,哪怕是將來不得已要玉石俱焚,我也斷然不會再看着殷紹他們父子春風得意。”

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呵——

她居然都不懂得,他最恐懼和最爲難的事情到底的什麼。

殷湛孤身站在夜色的冷風當中,瑟瑟一笑,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就因爲隱忍而變得沙啞。

“別說這麼可怕的話好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聽上去諸多無力。

宋楚兮似是聽到了他的話,但又彷彿錯過了,只是腳下步子不停的往前走,殷湛只能搶着快走兩步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空中半輪月色映照下來,宋楚兮倉促的擡起頭,就剛好對上他眼底氾濫而起的那種憤怒和恐懼交雜起來的眸光。

宋楚兮笑了笑,“不是說讓你就當我是已經死了嗎?”

話音未落,殷湛突然擁着她吻了下來。

他氣勢洶洶,將她緊緊地禁錮在懷,只那一個擁抱,就幾乎要讓她窒息。

宋楚兮渾身的肌肉一陣緊繃,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可是那一瞬間,她感覺到的卻是濃烈的化不開的悲涼和絕望。

如果不是陰錯陽差,如果不是曾經那麼多的身不由己,面對殷湛,她應該早就動容妥協了的,可是事到如今,有太多不堪的過往夾雜在中間,讓她不得不在心房之外加固一道冰冷的圍牆壁壘。

他對她越好,她便越是要退縮遠離。

她要不起他的一往情深,更是深刻的知道,滿面瘡痍的走到今天,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他得天獨厚的享受一切的榮寵,天之驕子,高高在上;而她,只是個會不斷的叫他陷入痛苦當中的一件骯髒不堪的殺人利器,應當屬於一個女子的所有美好的一切她都不具備,她憑什麼理由可以心安理得去靠近他,接受他一切的贈與?

宋楚兮沒有反抗,只是順從又冷淡的站着,不拒絕,也沒回應。

殷湛緊緊地擁着她,脣舌糾纏,他能汲取到有關她的一切所有美好的感受,可是抱着她越緊,心裡反而越發覺得恐慌和無禮。

最後,他便是腳步踉蹌着,退到了一根柱子後面的死角里。

宋楚兮落在他懷裡,從頭到尾都沒有掙扎,殷湛擁着她,忽而無措的苦笑出聲。

“少戎,我愛你!曾經我以爲來日方長,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來聽我說這句話,卻沒有想到一次轉身就成了生死永別。”黑暗中,他低頭看着她的眼睛,注視她的臉孔,雖然眼前的一切,包括他的容貌都看的不很真實,宋楚兮也依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目光中那種灼灼的溫度,烙印在她的皮膚上,“所以現在,那怕明知道你會拒絕,我也要現在就告訴你。我愛你!無論是過去的十年,還是未來的百年;無論你是生是死,也無論你人在哪裡——我愛你,此心不渝!”

他溫熱的手指撫上她的面頰,帶了一點似乎能夠被感知到的顫抖。

他的感情一直濃烈,告白的話也一次比一次更深刻露骨,宋楚兮知道,這一次又一次,他是真的被她逼迫的越發絕望和無奈了,否則他是不會這個樣子的。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宋楚兮往旁邊別過眼去,脣角一點笑容薄涼至極,淡聲道:“何苦?”

“情之爲物,有你在時,我便可以甜膩到心裡,你若轉身——這苦楚,就當是償還吧!”殷湛苦笑,指腹蹭過她的眼角,染了淡淡的潮氣。

他怔了怔,但隨後卻很清醒的意識到她這至多也只是被逼無奈,而不是真的有所動容的。

定了定神,他便緩緩的鬆了手,語氣也緩慢的恢復了平靜,“我今天會和你說這些,並不是要逼你什麼,我知道你不想聽也不想知道這些,便就權當我自私一次,我只是不想有一天待到你再離我而去的時候,還要把曾經的遺憾再輪迴一遍。這句話,我也只說這麼一次了,以後——都不會了。”

這些話,他不是不能只留在自己心間。

也雖然知道,即使說了,她也不會給出任何的迴應。

可終究還是怕了。

上一次的錯失來的太突然,像是一場席捲了整個生命的噩夢。從她離開到回來,那中間整整四年,這麼多的日日夜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行屍走肉一般,如果不是有暖暖時時在身邊陪着,真會覺得每一次黑夜降臨之後,天空中便再也不會有黎明瞭。

他不怕與她生離,哪怕此生不見,卻再不敢去想象曾經陰陽兩隔的痛苦。

這一生,最大的奢望竟然成了自己所愛的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曾經,在認識她之前的十七年,他一直都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那種自詡岑貴的驕傲是源於血脈,深入到了骨子裡的。

可是待她走入到生命中之後,才發現,自己在她面前是可以摒棄一切,心甘情願的卑微到塵埃裡的。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這個女人的出現,彷彿就是爲了逼着他償還在過去他那意氣風發的十一年裡所享受到的所有的光鮮和榮耀一樣,從那以後,他就開始一敗塗地。

殷湛仰面靠在那柱子上,溢處脣角的就只是一聲更荒涼過一聲的苦笑。

“沅修——”宋楚兮站在他面前,雖然他鬆了手,這一瞬間,她卻突然不忍退開了,“你何須對我這樣的好,你明知道,哪怕是曾經——我也不曾愛過你!”

“可是我愛!”殷湛道,眉目間掠過一片柔光,那視線重新於黑暗中定格在她面上,一字一句說:“我留着你的過去,看着你的現在,等着你的將來!”

“如果——將來也等不到呢?”

“那麼——”殷湛笑了一下,那一笑,他極盡溫柔,但是眼中神色卻是認真到近乎莊重。

他看着她,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輕聲道:“我便真的求你一回,許我一個來世,可好?”

他從不求人,哪怕是感情上,也絕不卑微的去試圖挽留。

這一生光陰,他願意全部都拿來守候一個人,可如果我傾盡此生,枯等了一夜白頭——

來世,你便許我一條可走的捷徑可好?

因爲——

我不想就這樣再一次遺憾的錯過。

失去的,找不回來,而眼前的——

他知道她不願,他也不願去勉強她。

最後,能夠用以安慰自己的——

卻只有一個虛妄的未來,一個不知道是否能夠等到的一世輪迴。

宋楚兮想笑,眼淚卻在那一瞬間滑落了眼眶。

------題外話------

王爺每次表白,我都要被狠虐一次,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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