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被那人一招逼回,豈肯幹休,長劍一挺,一招“鐵樹梅花”,轉身竟向那雙刀女子刺了過去。
那女子回身一刀,將夏芸擋開,口中喝道:“臭丫頭,找死麼?”
夏芸雖然武功不敵,但嘴上功夫也絲毫不輸,嬌聲道:“哼,我活的好好的,幹嘛找死,要死也是你去死。”
那女子登時大怒,使開雙刀,撇下逍遙子轉而攻向夏芸。夏芸一劍將其格開,心道:“論功夫,我遠非此人敵手,但只消託的一時片刻,等逍遙子前輩料理了那男子,她也就不足爲懼了!”
心念及此,夏芸當即使出“梅雪劍法”左躲右閃,只守不攻,長劍每每與雙刀一碰便立即變招。武當劍法向來以靜制動,後發制人,那女子刀法雖快,一時也奈何夏芸不得。
逍遙子此刻三去其二,登時精神大振,一套劍法施展開來,不消片刻,已將那雙鉤男子逼的連連後退,遮攔多,攻擊少。
那雙鉤男子狂怒之下,兩把雙鉤猶如一對彎月,鉤、縷、掏、帶、託、壓、挑、刨,招招如江河大浪,起伏吞吐,端的厲害。
然而,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怪就怪他挑錯了對手。只見逍遙子長劍緩緩遞出,似緩實疾,乃是太極劍的精髓。當年逍遙子與出雲子比劍,便是敗在了他這一劍下。那雙鉤男子從未見過這等劍法,一怔之下,雙鉤直取逍遙子前胸。
逍遙子劍招未曾使老,忽然身子一轉,向那人雙腕切去。那人忽的一驚,心中暗叫:“不好!”
只聽一聲慘呼,那人雙手竟是齊腕而斷。逍遙子隨即長劍一抖,刺入那人心口。
再看陸承英與那“九節鞭”男子相鬥,“九節鞭”號稱“兵中之龍”,招式變幻莫測。只見那人將一根“九節鞭”使得呼呼生風,如一團銀光在陸承英身前穿來竄去,將他盡數籠罩在鞭影之中。而陸承英凝神接戰,一劍快似一劍,竟與那人打了個不相上下。
那人心中暗暗吃驚:“這小子貌不驚人,想不到劍法竟然如此高明。”
瞥眼望去,逍遙子已然將那雙鉤男子解決,負手望着這邊,自忖今日難以脫身,忽聽他一聲大喝,身子騰地躍起,運鞭如棍,打向陸承英頭頂。鞭子一到,那人左掌陡然拍出,襲向陸承英前胸。
這一招“天馬行空”乃是“九節鞭”的精妙招數。陸承英面色一驚,長劍束起,向那人掌上削去。忽覺身後冷風襲來,“九節鞭”如毒蛇吐信,攻向他後心。
這一前一後,鞭掌齊到,陸承英忽的左手一揮,發出兩枚飛刀,只聽“鐺、鐺”兩聲清響,那“九節鞭”被飛刀一撞,向外偏了幾分。
眼看那人手掌便要落到劍鋒之上,那男子急忙撤掌,同時道了一聲,“好劍法,好刀法!”
而此刻,夏芸則是被那女子逼的手足無措,“梅雪劍法”堪堪使完,那女子刀法仍是招招奪命。忽聽那女子一聲大喝,“着!”
夏芸只覺手臂一麻,長劍登時脫手,那女子一腳踢在夏芸小腹,夏芸悶哼一聲,身子飛了出去。突然眼前寒光一閃,那女子橫刀而立,冷冷道:“臭丫頭,怪就怪你命苦了!”
說着,右手向前一送,夏芸一聲驚呼,閉目待死。然而,片刻之後,夏芸只覺臉上一熱,還帶有一絲血腥味,睜開雙眼,只見一柄長劍從那女子胸前穿出,劍尖上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夏芸驚惶未定的臉上。
逍遙子卻是負手而立,望着夏芸微微而笑。
那“九節鞭”男子見逍遙子頃刻間連斃兩人,心中一驚,忽然一招“毒龍掃尾”將陸承英逼退,腳下一頓,幾個縱躍,逃了開去。
陸承英還要追趕,卻聽逍遙子道:“不用追了!”
陸承英聞言頓住腳步,長劍歸鞘,走到逍遙子面前,道:“前輩,不知這些人是什麼人?與前輩有何恩怨?”
逍遙子看了陸承英一眼,從那雙鉤男子胸前取出一塊鐵牌,遞給陸承英。陸承英伸手接過,反手一看,只見那鐵牌上寫着“暗河”二字,陸承英登時心中瞭然,點頭道:“原來他們是‘暗河’的人。”
夏芸卻是一臉茫然,奇道:“什麼是‘暗河’?”
逍遙子長嘆一聲,神情尤爲苦澀,淡淡道:“‘暗河’乃是江湖一個殺手組織,早年我便是這組織中的一員。”
陸承英與夏芸相視一眼,似有所悟,他二人雖然知道逍遙子乃是殺手,卻不知他身屬“暗河”組織。只聽逍遙子又道:“當年‘暗河’殺手之中,以我爲首。後來我刺殺武當掌門未遂,佯稱死在武當山,從此退出江湖,只盼能遠離江湖是非,不料還是被他們知曉了。”
夏芸看了看逍遙子,又望望地上那二人,絲毫不能將他三人連在一起,無論武功、胸懷,這二人實在不能與逍遙子相提並論。
三人跨上坐騎,縱馬南下。一路上,陸承英突然向逍遙子道:“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賜教。”
逍遙子道:“什麼事?”
陸承英沉吟片刻,道:“晚輩記得,那人之前曾言奉了‘河伯’之命,但不知此人是誰?”
逍遙子微微一頓,道:“我雖然在‘暗河’多年,卻也只知道,‘河伯’乃是組織中發號施令之人,但從來沒人見過他,我們接受指令方式也是各不相同。”
陸承英聞言暗暗點頭,“想不到這‘河伯’行事如此謹慎。”
夏芸卻是小嘴一撇,道:“哼,看他這幾個手下武功差的緊,那‘河伯’多半也好不到哪去。”逍遙子微微一笑,雙腿一夾,馬兒登時在大道上急奔起來,陸承英亦是望了夏芸一眼,縱馬跟了上去。
夏芸俏臉一怒,喝道:“喂,你們什麼意思啊?喂,等等我!”一面嬌聲叱喝,一面催馬而馳。
這一日,三人到了登封,三人在一家客店中借宿。只因時日已晚,客店中只剩下兩間小房。夏芸是女兒身,自己居一間,逍遙子與陸承英則是同住一間。
登封位於嵩山南麓,距洛陽不過百餘里。這裡民風淳樸,又是佛教文化與少**術的發源地,只是那少林僧衆爲佛禪點化久了,便也少了些爭強鬥狠之心,除非召開武林大會或是江湖發生重大變故,少林寺方纔出面。
涼風陣陣,夏芸輕輕推開窗子,一雙秀目盯着漆黑夜色,一時柔情無限,一時滿眼愁緒,不知在想什麼。微風拂過,掠起她黑色的秀髮,趁着悠悠燭火,越發的清麗動人了。
“登封離洛陽不遠,我也要快見到熊大哥了吧!”她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