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接完電話走出來時,卻見那小王死了親人一樣黑着臉盯着衆人,張麗忙問:“怎麼回事?”
“我的幻獸!”小王大聲叫道:“不知誰殺死了我的幻獸!這是謀殺!不行,張總,我要打110報案!”
張麗板着臉道:“你清醒點!我不管你這只是葵鼠還是幻獸,你不是打算讓整個公司什麼事也不幹爲你這寵物和警察打交道吧?”
大家聽見都圍了上來,小孫說:“叫你別給它喂油膩東西,你還給它吃紅燒肉,看把葵鼠肥死了。”其他人也七嘴八舍地猜測着葵鼠的死因。
小王憤憤地道:“哼,好,我和隔壁的化工公司的人熟,我這就去查幻獸怎麼死的,除了張總,你們都不許走!我回來之前誰走誰就是兇手!讓我找到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當然誰也不會把小王說的話當真,劉秀美忙用一次性紙杯給張麗倒了杯水,小劉幾個則在商量晚上讓張總去哪請客。
石英傑則繼續向張麗諮詢合作的某些細節,劉秀美叫了清潔工來掃地,收拾打碎的水杯。小王回來了,一臉的顏色,對張麗道:“張總,這事你最好查查,你知道我的幻獸是怎麼死的麼?是氰化納中毒。剛纔我見它舔了一下你杯子裡打翻的水,就死了的。”
張麗吃了一驚,忙讓小王先別聲張,回去工作,過程就是這樣。
石英傑向張麗使了個眼色,張麗把其他人哄了出去,房間裡只有我們三個。石英傑想了一會道:“張麗你爲什麼還是堅持不報案?”
張麗苦笑道:“這個報案了沒有用,打碎的杯子早已不知扔到哪裡去了,水漬也早已清掃,也就是說我們已盡情地破壞了現場,神仙也沒法子。報案只會搞得人心惶惶,杯子就在我房間裡,水是我自己倒的,杯子我一直拿在手上。總不會我要自殺吧?”
石英傑搖搖頭道:“按剛纔我的觀察,劉秀美能進你房間對吧?老實說,我懷疑劉秀美。”
“爲什麼?”張麗不解地道,“這不可能,你們別老針對人家,我和你們說過,人家秀美還救過我呢!”
我插嘴道:“她提醒過你一次未必以後不會害你。”我擡頭望向石英傑,“不過,老實說,石英傑,我最懷疑的就是你,每次有事你都很巧合地出現。”
石英傑笑道:“這次總不關我事了吧?我從進門到那隻‘幻獸’死掉,基本都沒有接近張麗那杯子。”
我笑道:“那你懷疑劉秀美的理由呢?從你進門開始,她一直在陪你推敲合同,這麼說她也沒有接近張麗那杯子。”
石英傑略爲沉吟,好象在考慮該不該說,道:“張麗在下棋時,每一次觸摸到那杯子,劉秀美就緊張,並且劉秀美還提出過幫張麗換一杯水。最起碼有理由懷疑她知道這杯水裡有毒。”
張麗搖搖頭道:“你簡直是胡說。緊張也可以列入舉證?”
石英傑嘴角挑了挑,想了想還是道:“張麗你總是不信我,老荊說的你總信吧?”
我不解地道:“什麼意思?”
石英傑對我道:“我曾有一段時間,對心理學方面的一些東西有所涉獵。聽陳文礴說過,你接受過偵訊反偵訊訓練,我想在一羣人中,發現一個最爲緊張的人,不難吧?”
我點點頭,石英傑接着道:“每當張麗接觸那個杯子,劉秀美的呼吸就加速……”
“停!”張麗道,“你怎麼可能知道她呼吸加速?你趴到她嘴邊去聽啊?”
石英傑笑道:“荊,你可以在離自動提款機三米遠的地方,通過分辨提款機機械運行部分的聲音,在吐錢出來之前的一秒鐘知道提款的人提了多少錢麼?”
我想了想,道:“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但如果我離提款機一米的話,就可以。當然,三千塊以內。”
“嗯,這是否需要經過特殊的訓練呢?”石英傑彷彿把我當成一個參照物,這讓我有點惱火,不過看在剛纔樓梯間那一幕的份上,我還是照實回答他:“不需要,之所以我現在不能在三米外聽到,是因爲新款的櫃員機機械部分的聲音比老式的小了許多。這個只要你用心去聽,就可以做到,當然,我指聽力沒有問題的人。”
石英傑露出滿意的表情,轉身對張麗道:“沒錯,就這樣,其實只要專心注意一些細微的地方就可以瞭解到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我說她呼吸加速,是因爲女人並非和男人一樣是腹呼吸,而是胸呼吸。所以只要注意她胸部的起伏就行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抹了一下臉道,“她恰好比較豐滿。而我的視力一點問題也沒有。”
張麗紅着臉“呸”了一聲道:“色狼!”
我笑道:“這位石先生的好色,而且好色得理所當然,早從你們別墅那次聚會中,他對女士底褲顏色的關心程度就可發現了。”
“劉秀美不單呼吸加速!而且她還出汗,最緊張的一次,是她提出要給張麗換水時,我可以清晰地見到她鼻尖的汗珠。”石英傑得意地道。
我點頭道:“石先生的意思是,她恰好臉部的輪廓比較雅緻,而石先生的視力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石英傑乾咳了兩聲道:“食色性也,再說現在不是討論我好不好色,不要離題好不好?”
張麗有點猶豫,但還是不太相信劉秀美會害她。因爲以劉秀美的能力和學歷,不可能在別的公司可以得到這麼好的待遇,並且劉秀美救過她。更重要的一點是:如果劉秀美要害她,何必提議給她換杯水?
這時陳文礴趕過來了,我等他和張麗聊完,只和他說了一句:“什麼也別說,陪我去喝酒。”
陳文礴用力一拍我道:“行!”我見到石英傑臉上有一絲喜悅,但陳文礴的下一句話讓他變得愁眉苦臉了,陳文礴說:“英傑你快回去,要不你我都出來,雖說沒事,但總是不太好,萬一有大客戶來了,得有能壓陣腳的人。”
我喝完五瓶啤酒,陳文礴才道:“你不是很久不喝酒了麼?今兒怎麼了?你小子一喝還喝這麼多,眼都紅了。差不多就好,別一會楚方睛以爲是我灌你喝的,又該罵張麗對我管教不嚴了。”
我嘆口氣,對他慢慢說出我在樓梯碰到的事情。陳文礴聽了之後,沉吟了一會道:“我就說,上次那事還沒完,你還不信!好了,上次是指着我來的,張麗代我擋了;這次指着張麗來的,那隻寵物幫她擋了;然後又找上你了,我說把沖虛叫回來,你們合作把那東西除了吧,別說什麼狗屁唯心唯物了。”
我搖搖頭。其實不是這麼簡單的,從陳文礴那個事上,我一直就認爲很不簡單,也不一定單純是鬼怪作祟,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而就算在真有鬼神的假設前提下,別墅那單事,要說是那東西作怪,倒還有一說;但今天張麗這事,不可能是那東西作怪,鬼要害人,有必要用氰化納麼?再說吧,以前那也不關張麗的事,我可以確定,張麗今天這事,絕對是人爲。難道說,鬼是衝着我和陳文礴來的,還是有人要衝張麗來的?
想到這裡,陳文礴和我不約而同地道:“讓沖虛小心!”
趙重犀接了電話,聽我們說完這邊發生的事,表示他沒什麼事,過幾天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