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戰和阿木循着地址找到了李廣的家,一所四合的院子,外面是土牆的柵欄。
儘管阿木心裡已有準備,李廣住所的簡陋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房屋的面積倒是不小,但已經破敗不堪,搖搖欲墜,幾隻雞旁若無人走來走去,見有人來訪,一條獵狗汪汪叫上幾聲,看見林戰凶神惡煞的樣子,把頭一低,不敢再叫喚,夾着尾巴往後退。
院子裡,當中橫着一根粗大的木杆,木杆上掛着十幾張洗淨的狼皮,一個妙齡女子,正在整理。女子的旁邊,一個小小的男孩正在玩耍,約莫兩三歲。
狗吠的聲音驚動了女子,她擡起頭,就看見了微笑的阿木和林戰。
女子忙低下頭,先伸手整理一下衣襟,又理一下頭上的髮簪,這個動作讓阿木點頭。
先正衣冠,再見禮,這個年輕的女子很有教養。
“你們?找誰嗎?”女子問道,聲音清脆動聽。
阿木施禮問道。
“這位阿嫂,我想找一位大伯叫李廣,他有個兒子,叫李敢,請問他們住在這裡嗎?”
“在,在,他們出去了!您請先等一等。”女子說完,忙忙進了裡屋,喊一聲。
“婆婆,有人找。”
“誰呀?”裡面傳出一個婦女的聲音,緊接着一箇中年女子從裡屋走了出來。
阿木知道,這定然是李廣的妻子,李敢的母親。
連忙上前拜倒。
“伯母,晚輩是李敢的朋友,我叫阿木。前幾日我們曾一起獵狼,特來拜訪!”
李母伸手拉起阿木,端詳一下。
“知道,敢兒一回來就跟老身提起,還說你,救了他一條命!好孩子,起來,去裡屋。”
玩耍的小孩不知道害怕生人,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阿木。
阿木一笑,小孩乾脆跑過來抱住阿木,格格的笑着。
阿木把孩子抱起,李母一看。
“使不得,使不得!媳婦兒,把陵兒抱走。”
那個年輕的女子,陵兒的母親,趕快上前,想要接過孩子。
孩子卻彷彿喜歡阿木,不讓母親抱,依然笑着。
阿木笑道。
“不礙事,他喜歡我,我就抱着他。”一邊四處觀看。
屋裡也沒有貴重的物品,幾張椅子,椅子上包着獸皮,兩張桌子,頗爲整潔。牆面掛着兩張弓,兩壺箭。
“孩子,你先坐着,他們進城,買點吃食,很快就回來。”
阿木應一聲是,吩咐林戰去拴好馬匹。
陵兒嘻嘻笑着,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來摸阿木的臉。
阿木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美小包,小包裡面是早已準備好的兩顆寶石,連同小包,遞在李陵的小手裡。
李陵的小手抓住小包。
“阿木,孩子,你這是?我們不能要你的東西,快拿走!”李母催促,示意兒媳。
“伯母,兩顆小石頭,我在江邊撿的,送給陵兒玩。”
“真是石頭?”
“真是,在來長安的路途中,信手撿的!”
“也不能要!”
李母還是堅持。
這當兒,李廣和李敢到了,李廣看了一眼阿木。
“就讓陵兒拿着玩吧。”
李母不再說話。
李敢喜道。
“阿木,還以爲你提前兩天就要來了,父親總唸叨,又找不到你們,否則早讓我去看望你們了。”
阿木放下孩子,早有靈兒母親接過去。
阿木便向李廣拜倒施禮。
“李伯,早該前來的,這幾日忙着店鋪的事情,今日纔算是鬆一口氣,請您見諒。”
“客氣什麼。”李廣淡淡的說,阿木還是聽出了喜悅。
“陵兒,他父親是我的長子,李敢的大哥,叫當戶。死的早,陵兒還沒出生他爹就死了,他是個遺腹子。”李廣嘆一口氣,眼看妻子兒媳眼圈紅了,忙說。
“弄點酒,整點狼肉,今天,我們爺仨喝上兩口!哦,還有那個大漢,叫什麼?你也過來喝酒”
林戰一聽,撒腿跑過去,心情激動,耳朵也紅了,俯首帖耳。
阿木笑問。
“今日你怎麼不像往日,那麼恭順?”
林戰小聲嘀咕一句。
“李廣將軍面前,誰敢造次!”向前施禮,還是聲如雷鳴。
“我叫林戰,以前是灌夫老爺的屬下和家奴,如今是阿木少爺的隨從、管家。見過李廣將軍!”
“你老爺是灌夫?”
“是。”林戰回答。
李廣一驚,看着阿木,搞不清楚狀況。
阿木是怎麼認識灌夫的,還有,這個灌夫的家奴怎麼就變成阿木的隨從了?
“李伯,說來話長,待會兒我仔細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