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君子,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便真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惹的朝臣們紛紛在背地裡揣測,皇上是真的準備將皇位傳給蘇政華了。
這一個結論出來,那些原本已經放棄了蘇政華好看蘇恆玉的人又立刻轉向了支持蘇政華,就在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就已經又有不少人提出來要讓蘇政華回京。
“二殿下,這件事情可耽擱不得了。”吳守成又來秘密跟蘇恆玉會面,“如今的局勢你也看見,如果你再猶豫,到時候可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就算吳守成不來提醒,蘇恆玉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迫在眉睫,他必須做出選擇。
最後他道,“吳大人,你做事情一定都比本宮要嚴密,你我既然已經在同一條船上,這件事情就由你去想辦法吧。”
蘇恆玉淡淡的笑,聲音也柔和的像二月的春風。但兩個人已經各自在心底裡暗潮洶涌,吳守成想借蘇恆玉的手將皇上除掉。
他現在既然不能控制蘇恆玉,自然就要想辦法利用蘇恆玉。等到那天蘇恆玉除掉了皇上,他再找來這關鍵性的證據,同樣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將蘇恆玉除掉。
可是蘇恆玉卻說讓他去做這件事情。
他們的心裡現在打的已經是同樣的算盤了,只要吳守成除掉皇上,蘇恆玉同樣也可以藉此將他給除掉。
終歸,他們是誰也容不下誰的。
這個時候,吳守成就不得不退一步,眼下的形式對他來說真的是很不利。如果蘇政華,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對他來說,就算他自己坐不上那個位置,也總比蘇政華坐上的好。
“二殿下,”吳守成的態度很恭敬,“老臣願意爲二殿下做任何的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同二殿下說的一樣,老臣已經是二殿下船上的人,還望二殿下這條船行駛的安穩對我們都有好處。”
吳守成現在就立刻擺正了自己的態度,面對蘇恆玉的時候也再沒有那種輕視之色了。
蘇恆玉冷笑,“吳大人明白就好,你我既然已經在這船上,本宮自然會想辦法,讓你我都安穩。”
蘇恆玉給出了一個確定的答案,他們之後再繼續說了一會兒關於現在的情況,將事情都給分佈下去,吳守成才離開。
蘇恆玉坐在凳子上,眼中的冷諷之色盡顯無疑,真是一個老狐狸,這麼快就知道審時度勢了。
他捏緊了自己手中的杯子,父皇,這是你逼兒臣的。放心,兒臣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好好活着,活着看我是怎麼治理這南晉的,活着讓你看看,我的本事一點兒都不比那蘇政華差。
蘇政華在第二日就收到了京城裡的消息,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自己都是微覺不可思議的。
皇上居然沒有責怒於他,可是,爲什麼他沒有責怪自己?
蘇政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本來他已經在這裡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可是這個消息來的實在是……讓人覺得驚訝又驚喜。
戰其鏜就很驚喜,“什麼,皇上自己把這件事情給攬下來了?政華,
看來皇上心裡還是看重你的,這下你想做什麼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了。”
戰其鏜驚喜的同時也覺得心裡有那麼一些失望的痛楚,她知道了林琳就是蘇恆玉的人,也沒有想到蘇恆玉竟然真的讓林琳在朝堂上當着諸位大臣的面兒告訴皇上。
若不是皇上一下子將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衆位大臣的唾沫腥子都能把蘇政華給淹死。
“別高興的太早,”蘇政華搖頭,吩咐夜風繼續密切觀察京城裡的動靜,皇上這樣做的原因,不會是因爲他真的看重蘇政華。
如今南晉外患未除,這個時候是不適合再有內亂髮生的。其實皇上心裡,也是有那麼一點兒忌憚蘇政華的,若是蘇政華真的奮力反抗的話,那南晉可能就會一場大的劫難。
皇上如此做,其實是在安撫他蘇政華。好吧,蘇政華其實在心裡也隱隱覺得,皇上也許是有心,將南晉交到他的手上來。
“夜風,你這次回去,密切注意蘇恆玉的動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皇上可能就危險了。
夜風有些小的遲疑,雖然他的確輕功了得,可是現在蘇恆玉也已經在暗地裡布兵,隨時準備對皇宮動手,他就只有一個人,也觀察不到那麼多的情況。
但是蘇政華既然信任他,他就要盡權利的去爲他將這些事情給辦好。
夜風在離開之前,去了另一個院子裡看了受傷的江瀾。蘇政華跟戰其鏜也去,殷黎塘正在屋內給江瀾換傷藥,離江瀾受傷已經過去三天了,江瀾的身子也度過了危險期,現在看來是緩和了些許。
可是殷大夫給他換傷藥的時候,那裹傷的紗布還是被染紅了一層又一層。
江瀾的意思是清醒的,看見蘇政華他們過來,咧嘴笑了笑。
“別笑,也不準說話!”殷黎塘脾氣好,對江瀾的聲音卻很古板,“你要是再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再多的豬肝也把你丟失的血補不回來。”
江瀾那天失血的確很多,現在的臉色都是蒼白蒼白的。
戰其鏜心中忿忿不平,“江瀾這受傷受的也太冤了,吳羽是鐵了心要他的命,早知道我就應該多捅他兩槍了。”
“吳羽若真的要他的命,江瀾現在不就會在這裡了。”想起那日的事情,蘇政華的臉色有淡淡的沉默,他竟然讓戰其鏜跟吳羽都交了手。
還好吳羽沒有那個心思要對付戰其鏜,若是戰其鏜受了傷,他一定會殺了他。
“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戰其鏜對着江瀾說,“等你的傷好了,我就帶你殺到捷城裡的去,將那吳羽打成重傷給你報仇。”
“所以你可要聽話,好好養傷啊。”戰其鏜眼睛又不忍和心疼,敢傷蘇政華的人就是傷她的人,傷了她的人她一定是要那人付出代價的。
江瀾點了點頭,視線移到蘇政華身上,眼神在期待着什麼。蘇政華知道他在期待什麼,“放心,本王已經讓人通知江夢和方漠然了,江錦年的身體不是很好,她需要在京城裡好好休養。”
殷黎塘說,“江公子,你也在江南好好休養這吧,別
再動不動的就亂動了。”
江瀾的臉有些微紅,他纔不是要亂動呢,只是傷口又痛又癢的,他忍不住想撓撓而已。可是這樣的事情說出來,讓他一個大男人的面子真的是遭不住。
“殷大夫,你對江瀾做什麼了?爲什麼他要臉紅啊?”戰其鏜看着好奇,她知道江瀾這個人容易害羞,沒有想到他害羞起來還如此可愛。
“胡說!”殷黎塘一個眼神給戰其鏜甩過來,不過他本人卻是笑着的,“王妃你要再這麼說的話江公子的臉會更紅的。”
殷黎塘的話音未落,江瀾的臉果然更紅了。
夜風走到江瀾的牀前,伸手摸了摸江瀾的後背,他的動作看似粗魯,實則很輕柔。江瀾現在因爲換藥的原因,裸在上身。
“恢復的不錯,”夜風將手給移開,將江瀾的衣服給他披上,“好好養傷。”
夜風有種惜字如金的意味,平板着一張臉說出關心人的話,有些怪異感。
戰其鏜靠在蘇政華身邊,偷偷的笑,“原來夜風也會關心除你之外的人啊,我還以爲他除了你都不跟誰說話呢。”
蘇政華亦覺得有幾分好笑,“夜風又不是木頭人,怎麼會除了我就不跟別人說話了。”
看完了江瀾,夜風自去了京城,去京城的時候路過了捷城,他想了想,還是從捷城走過了。
京城裡的事情如此重要,他不能在捷城浪費時間。
而京城裡,事情的發展就有些出乎預料了。
吳守成向來是個行動派,蘇恆玉將事情吩咐下來之後,他就開始着手準備。蘇恆玉讓他來背這個黑鍋,他自然也可以讓別的人來爲他被這個黑鍋,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蘇恆玉最後就不能拿他怎麼樣。
皇上爲國事操勞過度,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宮裡的太醫爲他開了藥方子,但都是治病不治本,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
吳守成首先想到對皇上的藥下手,一碗毒藥將皇上給毒死,簡單了事。可是這麼做麻煩會更大,皇上死了事小,可是堂堂一國之君若是被人下藥毒死了,南晉很可能會內亂,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更好。
可好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讓人查出來,他還得好好考慮考慮,弒君是大罪,謀逆更是大罪,事情敗露之後他可擔待不起。
與此同時,南晉跟東興的交戰進行的並不十分的順利,他們雖然派去了大量的軍醫,也運送了大量的藥材過去,可是遠水解不了近火。
戰家在跟東興的一場交戰之上失手,戰將軍受了重傷,唐鳳羽爲替戰鷹報仇衝入了敵營之中,沒想到入了敵軍的包圍圈內,她雖然衝出了重圍,可是也受了傷。
戰場之上主軍受傷,這對士氣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南晉的軍隊人數原本就要比東興少了不少,現在又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南晉的朝廷不得不爲此做出一定的調整。
皇上憂心忡忡,他真沒有想到,趁着自己不注意的空檔,東興竟然已經變的如此強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