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峰確實人滿爲患了,因爲有靈隱寺在施粥,所以所有的難民都往這來,哪怕最開始沒來得及逃上飛來峰的,在之後的幾天裡,也足夠他們逃過來的了。
蘇政華也覺得應該趕緊在找個地方安置難民,把戰其鏜帶走,分散下她對方弦之的注意力也好。便點了點頭道:“有沒有地圖,我們挨個考察下。”
平時要是有這種遊山玩水的事情,戰其鏜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可是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當即搖頭道:“不去。”
這回連程蝶衣都覺得奇怪了,他可是深刻的分析了戰其鏜的喜好才提出的建議。
“怎麼了這是?爲什麼不去啊?你不是覺得這裡無聊嗎?整日除了下水找東西就是下水找東西。出去找新的落腳地點,又能玩又能造福百姓,兩全其美,爲什麼不去?”
戰其鏜聳了聳肩道:“懶得動。”
“天啊,你戰其鏜若是懶得動,這世界上只怕是沒有會願意動了。”程蝶衣以前就覺得戰其鏜是個多動兒,今兒也算是破天荒了,她也有懶得動的時候。
他上下的掃視戰其鏜,就覺得他哪裡不對勁兒。“你覺不覺得身體乏累,吃不下東西,甚至有時候會想吐?”
戰其鏜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蘇政華可是一聽就知道程蝶衣在想什麼。咳嗽了兩聲才道:“黎塘就守在身邊,有什麼還能逃過他的眼睛?”
程蝶衣也覺得自己傻了,卻不甘心的嘀咕道:“明明玉王妃都懷過一次了,其鏜怎麼就不能懷了。”
蘇政華心裡有苦說不出啊,只能乾咳嗽。
戰其鏜咬了個蘋果看着兩人唱戲一樣一人一句,不解的問道:“你們說什麼呢?我很好啊,這裡的齋飯也很好吃,就是沒有糕點。”
“這種情況有的吃就不錯了。”程蝶衣也知道戰其鏜就是嘴上說說,過過嘴癮而已。他求助般的看向蘇政華。
蘇政華冷冷的開口道:“那就我自己去找好了,有沒有覺得不錯的,我最先過去看。”
程蝶衣也不敢多說什麼,戰其鏜決定的是,蘇政華都扭轉不了,更何況是別人了。只好把地圖拿出來,指了指地圖上的幾座山。
“我找當地人瞭解了一下,這幾座山地勢較緩,比較適合。但是離城區比較遠,還有幾個近一點的,聽人講不容易攀爬,只怕雨下的大了,會有危險。”
“有危險啊。”蘇政華耐人尋味的重複了一遍。
程蝶衣以前是戲子,據說還是一個戲班子的臺柱子,對人情世故相當的通曉。蘇政華就說了四個字,他立馬就聽出了裡面的意思。
“危險,這麼不危險。離的近的山勢太陡,雨這麼大會有泥石流也說不定。遠一點的山裡也許還有老虎呢。唉,我們的人手不夠,王爺自己若是獨人一身去一定要小心點。”
程蝶衣嘆了口氣道:“要不再等等吧,能湊出人手來陪你一起去好了。就是可憐了外面那些百姓了,還有一部分人連山峰都上不來。”
蘇
政華想了想道:“還是算了,我自己可以的,我的武功你還不清楚嗎。”
戰其鏜本來是不想去的,也不是懶得去,單純的就是沒心情。這會兒聽着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演戲,果然信以爲真。
“那麼危險啊,那我還是去吧。”戰其鏜小聲說道:“其實我也沒那麼的懶得動。”
蘇政華嘴角微微翹起,絲毫不管戰其鏜蹩腳的解釋,還故意說道:“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戰其鏜也不是傻子,她也看出來蘇政華是故意的了,瞪了瞪眼睛道:“別蹬鼻子就上臉,說跟你一起去,你偷着樂就好了。”
蘇政華被搶白了一句也不生氣,反而對程蝶衣攤了攤手,“行了,目的已經達成,你可以走了。”
程蝶衣領了命令,笑着說道:“好嘞,微臣這就走。”
戰其鏜對着程蝶衣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第二天兩人就輕裝上陣去找可以安營紮寨的山頭了。他們想了想還是選擇了較遠的山,畢竟如果地勢太陡,糧食和人都不好上山,那樣還不如在平地上多走一段路。
佘山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在江南這種秀美異常的地方,它也實在是不起眼的很。山上不知爲何只有楊樹和柳樹,其餘花花草草很難見到,就好像被人下了詛咒一般。
不僅如此,更讓人驚奇的是,據說這山上有很多的蛇,所以才起名叫佘山。不過蘇政華是不太相信這個傳聞的,所以才和戰其鏜選擇最先來這裡看一眼。
“蛇最喜歡潮溼陰涼之處,這座山上沒有多少花草,按理說就算是有蛇,蛇也不應該在這,應該去別的山。”蘇政華指着不遠處的另一座山道,“這附近有很多的山,你不覺得這裡很奇怪嗎?”
戰其鏜被勾起了所有的興趣,本來只是無聊的巡山踏水的行程,但是現在就跟探險一樣,她想消極也消極不了。
她轉了轉眼睛,忽然神神秘秘的問道:“你說這裡會不會被詛咒了?或者也有個屍坑,說不準有鬼將軍呢。”
蘇政華被戰其鏜發散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略帶無奈道:“如果真有鬼將軍,南晉肯定早就大亂了。但是有古墓倒是有可能,我總覺得這山裡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若真的是刻意安排的,那一定是想要隱藏什麼。”
古時候的帝王都怕後人盜墓,攪了自己的安寧。所以會在墓穴裡外都做準備,防止別人知道自己埋在那。
戰其鏜對古墓倒是沒什麼興趣,相反還有點怕,搖了搖頭道:“那不然我們還是離開這吧。”
蘇政華拉着人道:“不能走,這裡若是沒有蛇的話,地勢有平緩,很適合在這安營紮寨。我們就是來找這樣的地方的,怎麼能半途而廢。”
“再說你在怕什麼,南晉之前還有很多朝代,有很多國家。王孫貴族多的數不勝數,普通百姓更是不計其數。整片大地上說不定都脈過死人,你若是都怕,還怎麼活呢?”
戰其鏜被他說的毛骨悚然
,舉起拳頭追着打了好幾下。“你少嚇我,大白天的我還不怕這個……啊……”
嘴上剛剛還說着不怕,下一秒就忽然驚叫出聲,一個健步跳到了蘇政華背上。
蘇政華怕她摔着,忙把扶穩戰其鏜額,不讓她掉下去。
“怎麼了,看見什麼了?”蘇政華柔聲安慰道:“不怕,青天白日的,你不是說你不怕嗎?”
戰其鏜指了指自己剛剛站的地方,哆嗦的說道:“那裡有個骨頭,好像是人的骨頭。”
蘇政華走過去探頭看了看,確實是根骨頭。至於是不是人骨還得仔細的看看。他彎下腰,打算拿到近前好好看看。
戰其鏜睜開一隻眼,看到他的動作忙阻攔道:“你這是做什麼?不要看了。”
蘇政華被纏的沒法,只能放棄仔細看,揹着人往走,邊走還邊笑話道。“小膽小鬼,都走遠了,還要我背嗎?”
戰其鏜也覺得臉有點熱,卻依着面子不肯下去,擰擰巴巴的說道:“你不是我的丈夫嗎?揹我一會兒不行嗎?”
“行,當然行。”蘇政華嘴角扯笑,揹着人走了好久。後面戰其鏜想要下去他都不讓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了半天,走的都日落西山了,可既沒有走到山頂,也沒走出山林。
蘇政華皺着眉頭站在原地不走了,戰其鏜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了,自己下來東看看西看看。整個山頭就兩種樹木,真真是哪哪都一樣,她還真認不出來哪裡走過,哪裡沒走過。
“啊。人骨?”戰其鏜不知怎的又踩到了一塊骨頭,這回她沒跳起來,而是認真的辨認了會兒道:“我們是不是鬼打牆了?這是不是之前那塊骨頭啊?”
蘇政華低頭看了眼,戰其鏜害怕沒看出來,他那時可是仔細的看過,一眼就認出來道:“不是,上次那個應該是手臂的,這個是大腿的,長短粗細都不一樣。”
戰其鏜呵呵笑道:“你看的還真仔細呢。”
蘇政華走過去拿起那根骨頭,看了幾眼之後,開始在周圍找來找去。
戰其鏜好奇的跟着翻找,不解的問道:“你在找什麼?”
“找其他的骨頭。”蘇政華一本正經的說道:“他的骨頭沒有任何傷痕,不可能只有一根人腿骨。”
腿骨,尤其是大腿骨,不是被砍斷的話,很難整根的掉下來。所以蘇政華認定這附近應該有一個完整的人骨纔對。
果然兩人找了一會兒就發現了一個接近完整的屍骨,蘇政華仔細看過之後纔開口道:“這條骨頭應該是被山裡的肉食動物拖走的,至於死因還不清楚,應該不是受重傷,骨頭上沒有任何的殘缺。”
戰其鏜左右看了看道,“這裡該不會真的是亂葬崗吧,不會吧,怎麼哪裡都是屍體啊?”
蘇政華倒是看得很開道:“應該不是,亂葬崗不會才這麼幾個屍骨,應該是……”
“應該是什麼?”戰其鏜催促道。
蘇政華仔細想了想道:“可能是修墓的工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