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上一世,蘇政華一定不會去管什麼江南賦稅案,十二年前的連環殺手案,包括現在的戶部侍郎刺殺案。
因爲他明顯的感覺到了皇上的維護,既然皇上維護,他當然不會跟皇上唱反調,這是一個未來皇儲做事最基本的原則。
但是這一世,隨着他對戰其鏜愛的萌生,同時萌生出的還有他的良心。當然也跟他在這幾個用人格魅力所吸引過來的臣子,自己娶的可愛嬌妻,逼着他在明君道路上越走越遠也有關係。
明瑤宇跟蘇政華在大殿上碰頭,用對暗號的方式讓蘇政華暫且安心。
戰青城按着他的想法讓家丁去打聽有沒有哪裡發生打鬥案件,他自認自己這個妹妹不傻,真打不過一定會往人多的地方走,於是自己往熱鬧的集市走去。
一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樂瑤坊,戰青城擡頭看見樂瑤坊的門牌時還有點愣。暗暗罵自己不是人,妹妹有危險怎麼還能往這地方走。
說着就要離開,卻被花妙柔的小丫頭給攔了下來,拉着戰青城不由分說就往樂瑤坊裡拽。
戰青城眉頭瞬間皺起,往常花妙柔都會那麼善解人意,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還開始幹起拉人往裡進的買賣了。
“你去告訴妙柔,我今天有點事不能過去了,處理好了再來找她。”
戰青城儘量讓自己把聲音放平和,但是平和歸平和事情還是敘述明白了的啊。那姑娘就像沒聽見一樣,依舊拉着戰青城往裡走,而且還非常的急切。
“妙柔受欺負了?”戰青城看了眼四周,大家並未把他的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花街柳巷這種事太常見了。就這麼看了一眼,反而讓戰青城看出毛病了。
不對,今天街上很怪,有幾個人雖然掩飾的很好,但分明就是在找人。
戰青城再看那個小姑娘,二話不說跟着進了樂瑤坊,果然在花妙柔的房裡發現了戰其鏜。
戰其鏜見自己哥哥過來,立馬趴在窗戶上看了眼外邊,眉頭皺的死緊。
“哥,我被人盯上了,個個都是高手,差點就被抓住。”
準確的說是各個都是大內高手,戰其鏜這輩子所吃的虧,都虧在這些大內高手身上了。每次都仗着人多有恃無恐,她也就只能逃。
“你怎麼躲到這裡了,萬一他們進來搜怎麼辦?”戰青城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希望妹妹離開是還是繼續在這了。
戰其鏜一下子想起花妙柔那個神秘的愛人來,對她哥哥狂使眼色。
戰青城也有些話要跟戰其鏜單獨說,於是開口道:“妙柔,你不出去沒問題嗎?”
花妙柔雖然一般晚上才演奏,但是爲了白天維繫客流,她還是要在外面待命的。再說她也不是不會看眼色的人,當即點頭退了出去。
戰其鏜見屋子裡只有他們兄妹二人,二話不說直奔主題問道:“妙柔姑娘的心上人是不是你。”
戰青城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寶貝妹妹的關注點還是那麼奇怪。他不欲談這個問題,便轉移話題道:“現在這個時候是說兒女情長的時候嗎?”
“我不管是
什麼時候,今天既然遇到了,自然要說清楚。”戰其鏜的脾氣那是不問到答案不會罷休的。“你知不知道妙柔姑娘爲你放棄了蘇妙傾替她贖身的機會,一門心思等你。”
戰青城深吸一口氣道:“是,我是喜歡她。但是大丈夫尚未建功立業又何以爲家。”
“她不會在乎這個,你不覺得先帶她逃離這個火坑纔是關鍵好嗎?”戰其鏜簡直要被氣死了。
戰青城搖了搖頭道:“你說的輕巧,你有想過爹孃的想法嗎?就算爹孃明朗好說話,讓她進門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什麼都不是,我們兩人上街,會不會有人直接調戲她。”
“我要給她一個安全的避風港,我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將軍的女人。我人人見了她都收起鄙夷該爲尊重。”
戰青城被她哥哥的這個氣勢給弄得一愣,反好多話卡在喉嚨裡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和女人想的就是不一樣。就像現在,戰其鏜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花妙柔在不在意。人生在世難道不是自己過得好纔是真的好?但戰青城的想法她也無法反駁。
自古紅顏薄命,年輕漂亮的女子光鮮後面所承受的更多是非議。何況在這個貞操爲先,動不動就浸豬籠的國家呢。
兄妹倆一時間都閉了嘴,都不認同對方的觀點,當然也無法說服對方。
半晌戰其鏜才憋出一句話來,“哥,你會後悔的。”
戰青城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男人以事業爲先本就很正常。他嘆了口氣道:“我們先不談這件事,躲在這裡是肯定不行的,外面全是找你的人,很容易被困在……”
有時候,不好的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口,因爲烏鴉嘴就是這麼形成的。
戰青城話都沒說完,那個拉他的小姑娘就跑了進來,着急的說道:“外面來了好多人,說要抓人,媽媽桑跟本攔不住,正往這裡面來呢。”
戰其鏜給了戰青城一個嫌棄的表情,在屋裡轉了兩圈,對那個小姑娘道:“你帶我走後門,這裡離方府不遠了,我能跑過去。”
她是很後悔當初沒往太子府跑,而是往相反方向,方府跑。
戰青城還有點猶豫,皺眉道:“方府不見得安全。”
“現在哪裡顧得了這麼多,晚上的時候你來找我就是了。”戰其鏜跟着小姑娘,閃身幾下就竄了出去。
又過了有半盞茶的時間,明顯是花妙柔幫忙拖延了一下時間,那些人才搜過來。發現戰青城正在這從容不迫的喝茶,就覺得奇怪。
換做誰都會覺得戰青城在這是爲了給戰其鏜打掩護,所以來搜查的人也很不客氣,該搜還是要搜。
“住手,你們有朝廷的搜查准許嗎?”戰青城把手裡的杯甩出去,直接打在正要翻東西的人身上。
戰青城雖然幾年不再京城,但是回來時還是在皇宮裡露了臉的,所以不少侍衛都認識他。
其中一個姓高的明顯就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他很是尷尬和無奈的跟戰青城說道:“戰公子,請您諒解,我們是爲上邊人辦事。”
“上班就是讓你們這麼辦事的?這算不算是私闖民宅
了?”戰青城纔不會給這幫人臉,因爲有些人給臉不要臉。
高侍衛能怎麼說,我是來抓你妹妹的?你知道就趕緊把人給我放出來。
他無奈攤手:“戰公子,上邊那位脾氣你不是不知道,若是惹急了,這樂瑤坊能不能開還是兩說。”
老鴇一聽樂瑤坊要不能開了,當即嚇得花容失色,立馬推着花妙柔擋在兩人中間,笑着說道:“哪裡的話,這位爺是來聽曲的,聽曲的。”
“聽曲還要付錢呢。”戰青城冷笑,暗地裡給了花妙柔一個安心的信號。
高侍衛一聽這話也懂了,把自己身上的錢袋都塞到了花妙柔的手裡,扯着一張心疼的臉道:“這下我們可以搜了吧。”
戰青城往旁邊一站,讓他們隨便搜。還用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錢不拿白不拿。”
高侍衛很冤枉,他就不明白人家花妙柔拿錢跟戰青城有什麼關係。
屋子裡肯定找不到戰其鏜。高侍衛也不確定戰青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妹妹是這次事件的目標,只能不甘心的帶着人離開樂瑤坊。
而另一頭戰其鏜其實沒離開樂瑤坊,而是躲在柴房裡換了一身衣服,確定搜查的人離開之後,大大方方的僞裝成男人,從正門走了出去。
她的僞裝其實很一般,但是粗布衣服換上之後,臉色塗點灰,讓臉沒那麼白淨,站在大街上一時間就跟普通普通百姓差不多。
抓她的人都會覺得她用輕功或者乾脆躲了起來,所以搜查的居多,街上的人反而沒那麼在意。
戰其鏜順利來到方府,把頭髮一散,太子府的令牌拿出來才得以進入方府。
上官婉兒見到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拉着人往另一間屋子走,很是擔心道:“怎麼弄成這樣?”
“你先主要聽我說,我被人盯上了,想殺方弦之的人還挺多的。”戰其鏜把自己藏在衣服裡顯胖的藥包拿出來。
“這些是黎塘之前開的藥,你一定要給他煎這個藥吃,最後飯也自己做。一會兒你藉口給我打水擦身子出去把藥藏好。”
戰其鏜說着就大聲喊道:“婉兒,你給我打點水進來,我要洗個澡。”
上官婉兒立馬回道:“行,你把衣服也換了吧,這太髒了。”
兩人一唱一和,用髒衣服包着藥包,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拿進了廚房。上官婉兒在這住了幾天,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剛好給以給戰其鏜換洗。兩人決定守在方府哪也不去。
晚上戰青城過來還帶了食物,畢竟他們現在誰都不信。
戰其鏜狼吞虎嚥邊吃邊說道:“這裡也不太安全,但是我若是回太子府了,婉兒和絃之肯定會被暗害。”
戰青城點了點頭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讓方弦之醒來,他手裡的證據纔是關鍵。”
方弦之之前一直在調查江南賦稅的案子,現在皇上雖然也讓人徹查,但是袒護之意太明顯。而且,方弦之之前有跟蘇政華說過,他查到了蘇旋樺這個人的不法證據,這纔是最關鍵的東西。
戰其鏜轉了轉眼珠道,“如果我能把方弦之弄醒,證據怎麼拿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