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漓清走後,戰其鏜和蘇政華只剩下相對無言。本來戰其鏜是佔盡優勢的,蘇政華能被救她功不可沒,還機智的趁此將耶律漓清送走。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毀在了撒謊這件事上。
“我從來都沒說過羣毆要走啊。”戰其鏜略委屈。
蘇政華不想和戰其鏜玩文字遊戲,說沒說過也不重要,人還在就好。不過怎麼想心裡都不太順,乾脆捂着中箭的位置。
果然他還沒等說什麼,戰其鏜就緊張起來了。“怎麼了,怎麼了?我就說你傷還沒好,就不要一個人騎馬走這麼遠啊。”
“還不是爲了來追你。”蘇政華也不捂着傷口了,策馬前行。
這一幕在戰其鏜眼裡就是逞強,也不要自己的馬了,一個縱身跳到蘇政華身後,從後面抱着他,握着繮繩說道:“還是我來吧,你坐穩了就行。”
蘇政華聽話的乖乖坐穩,還故意低了低身子,不然戰其鏜很可能會被他擋的看不見前面的路。這麼低着身子其實比坐直了更累,但能讓戰其鏜抱自己騎馬,累點也沒什麼。
兩人用彆彆扭扭的姿勢磨蹭到了城門外。蘇政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搶回了繮繩。
戰其鏜不解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自己回府,難道你要我堂堂太子,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女子抱着騎馬嗎?”蘇政華想了想道:“要不你自己騎馬回去,我走回去也沒事的。”
“你大爺的蘇政華。”戰其鏜一個縱身就跳下了馬背,蘇政華直接飛馳而去,一點留戀都沒有。
可憐我們的太子妃就只能在後面跟着跑,邊跑邊罵道:“你早就想好了吧,你明知道你受傷了我不可能讓你走回去,你就這麼折騰我,蘇政華,你太小心眼了。”
瑕疵必報的太子殿下已經絕塵而去,留下一路的塵煙給她的太子妃當午飯了。
蘇政華開始準備圍獵的東西,因爲就兩個人去,所以帳篷什麼的都必須帶着。這不比跟皇上圍獵,敬事房會把什麼東西都備好了,想要過個浪漫的夜晚,那必須要準備不少東西。
戰其鏜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城外跑回來這件事讓她生氣了,現在見到蘇政華都是愛搭不惜理的,並且以蘇政華傷沒好爲由,拒絕跟蘇政華出行。
蘇政華這個冤枉啊,箭傷避開了要害,養個十天半個月便可以自由活動,就算不能用武,圍獵也不是一定要用武,他可以陪戰其鏜,看她騎馬打獵,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結果。
哪怕讓他在營地裡負責燒火煮飯都行,可這忽然就不去了,是要鬧哪樣?蘇政華無奈,誰讓自己沒事要惹老婆呢。
入夜,蘇政華翻身抱着戰其鏜,戰其鏜把蘇政華的手給挪開。蘇政華再次搭上來,戰其鏜再挪開,他再搭,對方就再挪。
終於蘇政華坐了起來,“還在爲那天我讓你跑回來的事生氣?我不是說了你可以騎馬嗎?”
“沒有,是我自己不想騎,大晚上你不睡覺要幹嘛?”戰其鏜也
坐了起來。
蘇政華靠在牀幔上心想,我該乾的事到現在都沒幹呢,你還好意思問我幹嘛?不過想歸想,他也不能說,“那你沒生氣,爲什麼不跟我去圍獵。”
“哦,終於說實話了吧,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再想着這件事呢?”戰其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湊近蘇政華。
蘇政華臉上掛不住,立馬轉移了視線。
戰其鏜滿意的怕拍手,“我還以爲只有我在乎這次出行呢,既然你想去,我就告訴你吧。上次找百曉生,他跟我說的黃道吉日錯過了,我們只能等下一個。”
蘇政華真的很想說不用在乎什麼黃道吉日,但是人都查了還是問道:“下一個黃道吉日什麼時候?”
“五天後,連續三天日子都不錯,我們就去三天好了,雖然春天來了,不過天氣還是很冷了的。再說這樣我們就不用帶太多東西,騎馬過去就可以了。”
戰其鏜預計的很好,蘇政華也覺得不錯,兩人便等到黃道吉日那天,帶上少量的裝備騎馬前往最近的獵場。
“果然還是秋季圍獵最有意思了。”戰其鏜邊騎馬邊感嘆道。
秋天景色優美,一路的風光自不必說,獵物經過春夏的休養,秋膘肉多油足。冬季的話最多就是打打野雁,其他動物都又瘦又小,打來也沒什麼可吃的。
夏天也還好點,就是小崽子太多,容易誤傷,不過可以捉魚。唯獨春天,經過一冬天的洗禮後,動物瘦小不說,還有可能有懷崽的母獸。而且沿途沒什麼風景,光禿禿的枝頭,還不如冬日裡的雪松來的好看。
蘇政華指了指迎面的樹枝道:“也不盡然,你看樹要發芽了。”
“哪裡哪裡?”戰其鏜好奇的湊過去,蘇政華乾脆折了一個樹枝給戰其鏜,樹枝上果然有一個個綠的小包,只有零星一個冒了個小綠芽。
“這要什麼時候才能都綠了啊?”
“大概一場春雨過後吧。”蘇政華笑着說道。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是這個意思嗎?”戰其鏜感嘆道:“好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啊。”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戰其鏜真的很適合去欽天監,因爲她就是一個烏鴉嘴。兩人下午剛到獵場,帳篷搭到一半就發現天邊彩雲滾滾,然而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因爲馬上就開始下雨了,還是那種晴天下雨。
“你想看的草色遙看近卻無。”蘇政華在半塌的帳篷里加緊拯救,想要把帳篷修好。
戰其鏜也在一旁幫忙,好不容易把帳篷修好,仔細一看外邊哪有什麼綠色,不滿的說道:“這是天街小雨潤如酥,沒有草色也沒火。”
是的,戰其鏜他們沒有火。大雨來的太突然,他們根本沒來得及去撿乾柴。身上帶的東西只有兩件衣服一個大氅。帳篷就是最簡陋的帳篷,裡面只有一個木頭架子搭的小牀,這還是蘇政華自己利用周圍能用的東西搭的,不然他們就只能睡在被雨淋溼的大地上了。
戰其鏜很憂愁,什麼都
不能幹乾脆躺在牀上,和蘇政華兩人面對面緊緊相擁。因爲不抱的緊一點,很可能就會有人掉下去。
圍場平時只有重兵把守,而且是在外圍把守,採用的是換崗制,也就是說圍場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皇上出行保護的御林軍都是提前進入圍場的。
現在兩人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再也不要來圍獵了,爲什麼每次圍獵都沒有好事發生?連黃道吉日都壓不住這強大的定律。”戰其鏜趴在蘇政華胸口悶悶的說道。
蘇政華好笑道:“春雨對於萬物來說是最上天最好的饋贈,春天算黃道吉日趕上下雨也不奇怪。”
“啊?不是吧?這雨不會下三天吧?”戰其鏜憂心忡忡的說道。
蘇政華無語半晌,忽然道:“其實我覺得你不說話可能就不會。”
“哼。”戰其鏜不滿的輕哼,不過也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要好,早上一句我想看,老天就下雨,也不知道是對她太好,還是乾脆就是故意的了。
因爲地方狹小,戰其鏜乾脆把頭放在蘇政華的胸口,蘇政華的呼吸她能清楚的感覺得到。說話時胸腔的震動,混合着心臟跳動的聲音,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神經。
算起來兩人這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接觸,之前最多就是挨着睡,手該放哪還放哪,一點都沒有逾越的意思。
說來也奇怪,戰其鏜從小練武,戰將軍爲了訓練自己兩個孩子的警惕性,半夜總是會偷偷潛入他們的房間,把他們捆起來。所以導致一有人接近自己,戰其鏜本能的就想把人撂倒。
最開始嫁給蘇政華,兩人躺一個牀上,半夜翻身碰到對方的手,戰其鏜都能立馬跳起來,跟對方大打三百回合。現在兩人抱的這麼緊,她卻異常的安心,沒多久居然睡着了。
大概蘇政華也回想起了自己跟戰其鏜半夜從屋裡一直打到房頂的事情,心裡不住的感嘆,終於抱得美人一回了。也正是因爲那次,蘇政華才決定不碰戰其鏜,他始終不願強迫戰其鏜做任何事。
耶律漓清走了之後,蘇政華也不是沒想過生米煮成熟飯,但他親一下戰其鏜,戰其鏜都跟活見了鬼一般,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戰其鏜若是非要自己解釋什麼,那就真的是一晚上的尷尬。
他現在開始思考,要不要讓唐鳳羽來親自教教自己女兒這方面的事,起碼不要什麼都不懂。他這又當爹,又當媽,最後纔是丈夫的角色,實在是太心累了。
不知不覺兩人都睡着了,也不知道誰做了個什麼夢,誰踹了誰一腳,總之用爲作用力的原因,兩人一同掉在了地上。
戰其鏜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來,看呼呼什麼也看不清,只覺得屁股坐在了水坑裡,溼乎乎的很不舒服。
“蘇政華,你先出去,我要換個衣服。”
蘇政華衣服也溼了,摸索着把衣服拿出來,自己決定上外面換衣服。結果剛出營帳就愣住了。
“棠之,你快出來。快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