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打的。”東明修點了點頭,就像是終於解了手中案子一般,面上帶着輕鬆的笑意,“倒是難爲皇上給你背了這個黑鍋。皇上若是知道,是你打了人栽到他頭上,不知是何想法?”
“將軍,有話咱直說好麼?”那些事都查出來了,這點事兒還能沒查到?分明就是要讓她自己承認,何必一本正經的裝作此時才知?
“對,是當直說。”東明修一派正直,“記住,皇上給你背了一次黑鍋。”
“……”楚慈無語。人家高順帝都不放在心上,你來耍我有意思麼?
被這人一本正經的戲弄,楚慈覺得自己簡直沒臉,這要是讓老哥知道的,肯定讓她回去從一加一開始重修刑偵和心理。
“將軍。”楚慈正襟危坐,嚴肅的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這麼挖我的底,確定不要再說點兒別的?
若是今夜的遊戲就此結束,我絕對不放過你好吧!
她這認真模樣,東明修總算是出自內心一笑,“對於我想用的人,我必須查得清清楚楚。陳科他們纏着我,說他們的頭兒不能沒腦子。”
楚慈無語。可你根本沒問過我的意見啊!
“東曲有幾個官員不遺餘力的尋着喬錦騫的下落,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將人救出去給我找麻煩。這次黎睿有所動靜之時,那幾個官員便有些動作。若沒算錯,此次是風氏兄弟與他們合謀算計,他們做了兩手打算。若是成功,自然萬事大吉;若是失敗,人證物證皆無,我便是想尋他們的麻煩也無法。”
終於開始談正事了,楚慈真是淚流滿面。
尼瑪的,不容易啊!就差沒挖出穿越這回事兒了。
“那他們爲何要自己毀了計劃?拆陷阱,毀退路,甚至讓山匪全軍覆沒。”
“因爲他們查出來,喬錦騫被我混進了剿匪隊伍之中。若是讓山匪贏了,喬錦騫自然喪命。”東明修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人家南孚是一節更比六節強,東明修卻是一句更比一句狠。
楚慈真是驚得瞪大了眼,“將軍,你開玩笑吧?”
喬錦騫在剿匪隊伍之中?這消息簡直驚人!
不是說喬錦騫有瘋癲的症狀麼?這人怎麼可能在隊伍中?
“隊伍出行之時,暗衛便回去透了消息。你在西山安排之時,暗衛在北山親眼所見有人從暗道進去又出來,接着便是毀了暗道。”
“所以你什麼都知道的?”楚慈表示,這腹黑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之前他們不露行蹤,我着實拿他們沒辦法。這次因爲你們的恩怨,倒是讓我的人派上了用場。至於喬錦騫嘛。”頓了頓,東明修微挑眉頭說道:“我自然不會告訴你他在何處。畢竟你也想殺他。”
將軍,你這麼直接,真是大丈夫!
楚慈再次向他豎了拇指,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就朝他豎了中指。
不管怎麼說,今夜的談話還算成功,知道後頭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了,她心中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不管後頭有什麼陰謀,只要與她無關,一切都不必擔心了。
“將軍準備如何處置黎睿?”放下心來,楚慈問着東明修。
“不可否認,我查過五皇子,沒查出任何問題,故此,他不存在利用你之言。而我雖然懷疑邰正源,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也不能信口開河。”
“切。”楚慈很不給面子。
說的好像你沒有信口開河似的。而且,你這答非所問又在耍什麼花樣?
雖說才談了小半個時辰,可是這麼一接觸,楚慈對這人精是不敢掉以輕心了。
瞧她面色平靜,實則謹慎的模樣,東明修不由莞爾,“你喜歡楚慈這個名字?”
“唉?”你又想詐我的話?
楚慈表示,我就這麼看着你,你猜啊!
瞧她一雙大眼甚是無害,東明修揉着眉心似在頭疼,可那嘴勾微微一勾又瞬間恢復平穩的小動作,卻是沒逃過楚慈的眼晴。
這人不但腹黑,還這麼惡趣味!讓她緊繃神經,是想讓她神經衰弱然後再不打自招麼?
呵,再上當她就是大寫的sb。
似明白她已穩住了心神,東明修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方纔所說的讓你站在人前發光發亮,是我給你提的意見。經過此次剿匪,我倒是覺得你能考慮考慮那個建議,讓自己站到高處,讓皇上看到你,自然就會注意到五皇子。”
“所以?這和將軍處置黎睿有什麼關係?”
東明修這次是真的認真,雖然真認真和假認真都是一個模樣,可到底說的是正經事兒。
“皇上沒要他性命,自然有留他性命的目的。我向來惜才,你的魄力讓我滿意。之前是不放心你領前鋒,今夜看來,倒是我過於擔心。若你願意,前鋒由你來帶。你帶領前鋒剿匪,讓他到你手下聽你指揮。只要他還想殺喬錦騫,就得老老實實的跟着你。只要他在你手下,你還愁不能給薛彥彤報仇?如何處置他,還不是你說了算?”
這餌好足啊!
不得不說,東明修真是人精中的人精!果然不負名將之稱!
“弱弱的問一句。”楚慈舉了手,一副小學生提問模樣,“皇上最近的書函是在幾時送到的?”
東明修眉頭一挑,“你可不能太聰明!人聰明到適當的程度就好,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楚慈弱弱的點頭,“我不聰明,我其實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小女人。”
東明修被她這話逗樂了,正準備調侃兩句,又聽她問道:“那我到底是皇上的棋子,還是一個正經的五皇妃?”
這次,東明修頓住未語。
楚慈踢着石頭,淺聲說道:“當年之事,剛好我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不得不說一句,這麼多年還以女人做爲報復的工具真是沒進步。而且我不覺得我具備做爲棋子的條件。既然都說到這裡了,還請將軍明示,站到人前發光發亮是將軍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這一點,我想弄清楚。”
這話若讓高順帝聽到,那是絕對的大逆不道。可聽在東明修耳中,卻是讓他嘴角微勾。“你很有自知之明,論才你不過爾爾,論貌你更是不及黎海棠。溫婉二字與你無關,劣跡斑斑令人頭疼。如此的你,確實沒有作爲棋子的條件,所以邰正源沒理由會對你動心。”
楚慈:“……”
雖然都是實話,可這麼大丈夫的直言,怎麼覺得這麼欠揍呢?
“他沒理由對你動心,你卻對他割捨不下,這其中是你有所隱瞞還是他另有手段?我想,我們該合作去查查。”
看着楚慈沉穩的面容,東明修將手中長劍丟了過去。楚慈忙擡手接住。
“聽說你練就喬家劍法卻無內力相成。”東明修示意她拔劍,“你若能在十日內讓我滿意,我便告訴你所提建議是誰的意思。”
楚慈握着劍一副驚呆模樣,“將軍,這麼偷學功夫很小人好吧!”
“不算交換?”那人挑眉
楚慈認真點頭,將劍丟了回去,“在我看來…”
只可惜她一句話沒說完,東明修便是舉劍而舞。
看着那熟悉的劍法,楚慈雙眼一眯。
喬家一級死士的劍法不是很牛逼很隱秘的麼?怎麼東明修也會?這特麼的完全跟劇情不符啊!而且那石破天驚一擊,分明就有內力相成。這可不是簡單的耍兩招而已!楚慈真想把穆誠拉來指着他鼻子問一句,“這是第幾個會喬家劍法的?”
“殿下,他們在海邊,屬下不敢靠近。”
深山之中,邰正源坐於枝頭,一人立於樹下傳音說道:“東明修向來警覺,屬下不敢冒險。”
“無妨。”邰正源靠着樹杆,一腿伸直於枝頭,一腿垂於半空,看着海的方向微勾嘴角,“他向來詭計多端,又自以爲是,必然會套了楚月慈的底,再讓楚月慈對他防備又崇敬。多鬧幾次,怕是要將楚月慈收爲已用,讓她同意帶領前鋒剿匪。”
最關鍵的是,會讓楚月慈懷疑他,進而利用楚月慈來試探他。
“那這次要讓哪些人出來頂罪?北山的那些人已經被盯上了,怕是過不了幾日便能給剿了。”
“喬錦騫那幾個死忠冥頑不靈,便將這些都引到他們身上便好。”
那人應聲而去,邰正源心情極好的看着夜空。
楚月慈雖說是聰明,可她一人之力,如何能查得了那麼多事?東明修是萬事俱備而來,楚月慈第一回合必然落敗。
四個人的較量開始了,楚月慈,你會敗在哪一步呢?
當東明修將劍再一次丟來時,楚慈已經想不得那麼多了,與他相同的劍法耍了出來之後,他收劍說道:“五皇子沒有內力,這套劍法教了你也是枉然。你沒有底子,若讓你從此時開始練內力,沒個三年五載難成大氣。”
楚慈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東明修也不多言,走到她身後,掌貼後背,渾厚的內力潺潺渡入。
此次不同於穆誠那次的試用,這次東明修所傳內力源源不斷,就像一道清泉緩緩注入一個大坑,逐漸形成了一個水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