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說的是,此事,必然要查個水落石出!”說罷,邰正源擡步往裡屋而去,“小慈,你隨我來!”
邰正源旁若無人的進了屋子,楚慈面色嚴肅的跟了進去;薛夫人眸中閃過一抹算計,亦是由丫鬟扶着跟了進去。
一進裡屋,便瞧着紅花碗的碎片摔了一地。鼻息之間,亦是布着重重的血腥之味。
掀起牀簾,看着牀上死不瞑目之人,楚慈眸子一沉。
嘴脣發黑,確乃中毒症狀;下.身被血染透,顯然是毒藥下腹,導致了小產。
雙手緊緊的抓着被單,顯然是受不了痛苦所至;圓瞪的眼,似帶着恨意,顯然是知道誰要殺她。
只可惜,她已死,無法指認誰是兇手。
薛夫人跟着進來,看着牀上情形時,便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婉妹妹爲人和善,老爺甚是疼愛;如今婉妹妹受人毒殺,若不將兇手繩之以法,如何向老爺交待啊!”
薛夫人悲慼撫額,丫鬟忙出聲相勸;婉姨娘的兩個丫鬟跪在地上哽咽不止,似被嚇的不輕。
楚慈神情嚴肅的打量着現場,邰正源神色未變,細細的瞧着婉姨娘面色。
“大叔。”輕喊一聲,楚慈指着婉姨娘的手說道:“你看,她指甲裡有血。”
雖說婉姨娘下.身出血,她的雙手卻未沾上;可是,在她觀察之下,卻發現婉姨娘的左手四個指甲裡帶着血跡。
邰正源垂眼一看,楚慈問他要了手帕,而後用手帕蓋了手背,提起那手,細細的瞧着。
這一近看,才發現指甲裡不止有血,還有些許的皮肉。
看來,給婉姨娘喂下毒藥之人,被她抓傷!
有了這個線索,楚慈再次細細打量。
脖子上沒有淤青,亦沒有藥汁撒落在身上;很顯然,婉姨娘是在不知情之下服下毒藥;怎奈毒發迅速,她發覺不對,將喂藥之人抓住,有一番的掙扎。
方纔丫鬟進來也沒多久,毒發到死亡,少則一刻鐘的時間,若沒猜錯,兇手必是早早埋伏於屋中,事先將毒喂下,丫鬟才提着藥進了屋來。
若是如此,婉姨娘必然有求救的機會纔是!
這般想着,楚慈以手帕託着婉姨娘的下巴,細細的瞧着她張大的嘴。
細瞧之下,心中瞭然。
收了手,與邰正源相視一眼;二人轉身,看向薛夫人。
薛夫人心中記着薛彥東的叮囑,穩住心神,以手撫額,氣虛說道:“快,快去請二夫人來!”
丫鬟應了聲是,剛一轉身,還未走幾步,便聽得一人揚聲說道:“不必的,我來了。”
伴着清冷的聲音,只見一翠衣婦人緩步而來。
婦人面色清冷,眸光犀利;視線將屋子裡的情形掃了一圈之後,冷聲說道:“方纔聽說,婉妹妹被人毒殺?”
兩個女人如何的言語周旋,楚慈是無心理會;她的目光,被二夫人身後的兩個婦人給引去!
這二人,不是昨日來賒藥的婦人嗎?她們怎會在薛府?跟在二夫人身旁,莫不是二夫人的人?
腦子裡轉了一圈,楚慈往邰正源靠近一步,輕扯着他的袖子,幾分愧疚的看着他。
邰正源垂眼看來,先是瞧着她揪着袖口的手,再擡眼看向她愧疚模樣;須臾之間,以目光相詢:“何事?”
大叔……
目光轉向二兩個婦人,楚慈壓低了聲音說道:“昨日來賒藥的婦人。”
隨着她的目光看去,邰正源面上神色終是有了變化;回眼之時,看着她,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慈,有些人,救不得!”
憶起昨日帥大叔所言,楚慈心裡頭頗不是滋味兒。
原來,這就是帥大叔平日裡嚴謹之故?
一個不慎,便會被人給利用了!
楚慈思量着,今日這事兒會不會連累到帥大叔?那頭言語相鬥的二位夫人終於是停下了話頭。
“姐姐這話,妹妹聽着怎麼不中聽?雖說前些日子是我管着府上的事,可婉妹妹懷有身孕,府醫閉口不言,與我何干?”
二夫人冷聲質問,薛夫人一聲冷笑:“有沒有關係,可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說罷,薛夫人冷聲吩咐道:“來人,去將大少爺請來!既然老爺不在,身爲長子,他也當有所作爲!”
薛夫人開口,二夫人亦是冷聲說道:“去將二少爺請來!既然今日要查個清楚,二少爺如何能坐視不理?”
牀上還有一個死人,兩個夫人卻在此時掀起了陰謀算計。
回頭看向牀上死者,楚慈搖頭一嘆。
所以,她是半分不願與楚家那些個姨娘算計的;宅子裡這些事,髒的很!整日在宅子裡算計,真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薛府兩個夫人領着下人去了廳中相鬥,楚慈二人立於門口,守着現場。
“大叔,她們將咱們晾着,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方纔還一口咬定是帥大叔下毒殺人,這會兒卻是鬧到廳中去,再不管二人,這事兒真是讓人無語的很。
邰正源將屋子又檢查了一遍,這才說道:“薛彥東在給我們機會尋線索,也是給我最後的機會。”
“最後的機會?”
楚慈不解。
“既然那兩個婦人是昨日賒藥的病人,今日之局是何人所布,已經很明顯;薛彥東這是在告訴我,今日務必給二夫人定個罪名,順便將二少爺給壓下;若我不同意,你我皆會定上幫兇之罪;不止是你我,他甚至會扯出楚家,道出我與楚家陰謀算計,對島主不敬!”
死了個姨娘,卻是牽出這般多的事,楚慈表示,薛彥東果然是個會算計的!
“大叔,那你妥協嗎?”
她之問,他沉默。
沉默半響,他問道:“一旦合作,便要與他一道殺更多的人;若不合作,我便會死在這裡;你說,我該不該妥協?”
“這……”
楚慈沉默。
“小慈,你可知,婉姨娘是誰的人?”
帥大叔這一問,楚慈微愣,“不就是薛大人的姨娘嗎?”
“是!進了薛府,是薛大人的姨娘;可是,在進薛府之前,他是黎府的丫鬟。”
“啊?”信息量有點大,這扯的也有點寬啊!
“小慈,若是你,你是選擇明哲保身,還是妥協於人?亦或不顧危險,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邰正源看着她,甚是認真的問着。
楚慈毫不猶豫的答道,“自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
話一說出來,對上他微閃的眸子時,垂了眼,淺聲說道:“我知道,我這是在異想天開;宅子裡這些事兒,我都懂。主子犯了事兒,都有下人頂着;哪怕今日證據確鑿,幕後主使也不會怎麼樣,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兒。”
更別說,薛府就是官家;人家官府後院兒的事,哪兒需要外人來插手?他們這沒權沒勢的,也不能將兇手怎麼着。
“我只是覺得,大叔若能明哲保身,何不在保身之時,將直兇查出來,給死者一個交待?”
她之言,他再次沉默。
她想的通透,也懂得這些;卻是沒想到,她竟會說出‘給死者一個交待’這樣的話來。
許久之後,他問道:“若我今日什麼也不做,小慈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懦弱?”
大叔,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目光表明瞭她的疑惑,他回道:“若我拒絕你來鋪子裡打雜,你便不會牽扯進這些事來;今日你亦受了牽連,我若不管,不理,將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你會不會怨我?”
“……”大叔,你……
有這想法,你說出來做什麼?
“小慈,我流放而來,就是因爲皇上一句‘毒殺黎貴人’。”
之前想問,他不讓她問,這會兒卻是主動提起,楚慈不知道,他這是爲什麼?
外頭兩個夫人斗的厲害,屋子裡二人卻是與一個死人呆在一起,說着那些不爲人知之事。
楚慈看着他,明白他心中所想;沉默須臾,淺聲說道:“大叔有決定的權利,我也有選擇的權利。”
他認真點頭,問道:“小慈可有把握能破今日之局?”
“我?”楚慈微愣,隨即想到今日之事與楚家,與她都有關係,便重重點頭,“是我不聽大叔勸阻在前,今日我若不能將事查清楚,也不能讓大叔受了牽連!”
“好!小慈既然要給死者一個交待,也當爲自己所爲負責;今日之局,我只旁觀,不會助你;若你失敗,必然被人算計,死在薛府!若你成功離開,還願到藥鋪來,我亦開門相迎。”
他表了態,楚慈這才站了起來,含笑說道:“好!今日成與敗,皆與大叔無關!”
是她主動到藥鋪裡打雜,也是她自作主張給了兩個婦人藥;既然今日之事與她有關,她就當負起自己的責任!
廳中,薛夫人與二夫人冷面相對;薛彥東與薛彥華相對而立。
楚慈二人出來時,衆人目光同時轉來。
薛彥東見邰正源面色平靜,眸光一閃,上前問道:“不知邰大夫查的如何了?婉姨娘之案,可需我將衙門忤作調來相查?”
“我不過一個大夫罷了,如何知曉查案流程?薛公子在衙門辦事,對此當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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