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只見黎睿一身戎裝騎於高頭大馬之上。那人面無表情的領着一隊人馬往衙門而去。
“姐,黎睿居然領兵了?”詫異坐下,楚月澤小聲問道:“黎家不是完了嗎?”
“黎大人攬罪自盡,爲的就是保住黎睿。黎夫人與黎老夫人被流寇所殺,他傷好了自然要跟着郡王剿匪的。”楚慈說道。
楚月澤點了點頭,心道:“連黎睿都能領軍了,若我再努力努力,是否也能跟着郡王辦差?”
飯菜都上來了,楚慈朝楚月澤打了個眼色,那小子倒也機靈,忙將菜往穆誠跟前推着,說道:“白師父,剛上的菜,熱乎着,這些菜下酒最合適了。”
楚月澤點這些菜,都是爲了與穆誠拉關係。可穆誠看着這一桌的大魚大肉,便是眉頭微蹙。
看樣子,楚月澤這些日子都在葉府呆着的。既然楚月澤一出來就跟餓死鬼似的點這些東西,豈不是表明她在葉府過的跟想象中一樣?
越想,心裡頭就越惱。將酒杯一放,起身說道:“三位慢用。”
說罷,邁步便走。
楚月澤看着穆誠走遠,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耷拉着腦袋,無力的說道:“姐,白師父是不是討厭我了?”
楚慈也覺得穆誠太冷了些。不過,每個人有自己的性格,誰也管不着。
將肘子端到楚月澤跟前,楚慈說道:“你又沒惹他,他哪兒能討厭你?估計他性子就是這麼冷,別想太多。”
下梯之人側眼看去,見她笑着給楚月澤夾菜時,暗罵一句:活該你沒得吃,讓你把銀子還我!還不讓楚月澤說,也是覺得丟人了麼?
楚月澤一直擔心自己多話惹惱了穆誠,吃着飯也有些心不在焉。
楚慈想了想,問道:“小澤,你非得跟白師父學功夫不可?”
楚月澤重重點頭,“姐,我就想跟白師父學功夫。”
“行吧,你看白師父也沒吃什麼東西就走了。呆會兒讓小二打包些好吃的,咱們乘着下午開練前給白師父送過去。”
楚月澤點頭,大口開吃。
吃過飯,楚慈又點了幾個菜讓小二送到對面鋪子,幾人便回了藥鋪。
守着鋪子的南易按吩咐去買碗買食盒,楚月澤就在外頭眼巴巴的等着。
楚慈與宋文傾進了院中翻着草藥,說道:“也不知小澤這是中了什麼邪了?怎麼就想着跟白師父學功夫?南易教得好好的,他進步也大,怎麼就不能繼續跟着南易學呢?”
“這個年紀最是血氣方剛。在他看來,南易只是買來的下人,再有功夫也不過如此。而他親眼瞧着了白師父踢館,自然是震撼。”淨了手,宋文傾說道:“不如,呆會兒我與小澤一起去?”
楚慈點頭,說道:“行,你們去吧,順便讓他去試試,看看能不能讓白師父收他做徒弟。”
二人說話間,楚月澤立於門口摳着門,說道:“姐,能不能你陪我去啊?”
雖說如今宋文傾的面上是好了一些,可是楚月澤還是覺得宋文傾走到哪兒都引人注意。
好吧,就不說這副面容了,單是宋文傾那不善言詞的性子,楚月澤就覺得還是楚慈跟他去更合適。
楚慈二人同時轉首,楚月澤見楚慈瞪一眼,便是摳門說道:“姐夫文文弱弱的,不適合去武館。若是我不小心惹了武館裡的人,他都不能幫我打架。”
頭疼的揉着眉心,楚慈說道:“你是去學功夫還是去打架的?”
“學功夫啊!”楚月澤摳門。心道:“可我就是不想跟他一起嘛。”
跟楚慈一起,那氣場槓槓的。跟宋文傾一起,他自己都沒自信了。
宋文傾淺淺一笑,說道:“行,小慈與你去吧,我等你們。”
說罷,翻着另一個架子上的草藥。
看來,小舅子對他是各種看不上啊!等他‘恢復’功夫之後,真想瞧瞧這小舅子是何神情!
南易買來了碗和食盒,楚慈與楚月澤將東西洗好了,小二這纔在外頭喊道:“掌櫃的,飯菜送來了。”
“姐,你說他會不會把我們的東西給丟出來?”
剛吃過午飯,大家都在休息着。楚月澤提着食盒進了武館,放輕了聲音問道:“我都不敢跟他說話了,姐,你能不能幫我說話?”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這麼慫啊!”拍了拍楚月澤的背,楚慈說道:“人生哪兒處處是成功?來,昂首挺胸深呼吸,咱們又不是他仇人,他犯得着這麼不待見咱?”
“嗯!姐說的對!”楚月澤這麼回着。挺了胸,剛準備一個深呼吸,瞧着裡頭走出來的人時,一口氣給嗆着了,忙將食盒給了楚慈,跑到一邊去咳嗽。
看着那小子的狼狽樣,楚慈搖了搖頭。提着食盒,將目不斜視,欲徑直走出去的穆誠給攔了下來。
瞪了他一眼,楚慈卻是笑着說道:“白師父,你中午都沒吃多少,我們給你帶了些吃的來,你……”
“不必了。”
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繞開她便要走。
楚慈腳一伸,直接就踩到了那人腳上。
祖宗的!她怎麼就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呢?
她這般靠近,一股淡淡的竹香傳來。穆誠眉頭微蹙,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回走。
楚慈提着食盒跟了進去,與楚月澤說道:“小澤,跟上。”
楚月澤覺得自己在穆誠跟前又出了醜,心裡頭很是沒底。站在原地幾個沉呼吸,便是念念有詞。
“不怕不怕啊,有姐在呢!什麼事兒姐搞不定啊?”
外頭,楚月澤念着經;裡頭,楚慈跟着穆誠進了一間屋子,便聽那人問道:“你用胭脂了?”
“啊?”食盒放到桌上,楚慈指了指臉,“你是說藥脂麼?”
說話間,往臉上摸了摸,手伸了過去,說道:“這藥脂不錯,用了幾個月,皮膚好了,也好看了,顏值也‘蹭蹭蹭’的往上升了。”
回頭瞧了瞧,沒看到有人來,便是笑着問道:“喜歡不?你要是喜歡,我送你一盒啊。雖說這藥脂比不上高順帝的冰肌玉容膏,到底也是不錯的東西。你那一身傷抹了這個,應該不會留疤哦。”
穆誠看了她一眼,將她伸來的手揮開。卻在她收手之時,猛的握了她手腕拉近,輕輕一嗅。
淡淡的竹香,確實不像一般胭脂那般讓人生厭。
鬆了手,穆誠打開食盒,瞧着裡頭的飯菜,冷冰冰的說道:“送飯又送藥脂,就爲了讓楚月澤跟我學功夫?”
喲,真要藥脂啊?
能開口要東西了,看來小澤學功夫有戲了。
楚慈嘆了口氣,雙手按着桌子,無奈的說道:“我以爲,你這模樣勾引勾引女人也就罷了。卻是沒想到,小澤這直男都被你給勾得日思夜想的,你說你是不是個禍害啊?”
雖然鮮少來東曲,可是,武館新來的師父樣貌俊朗,惹得多少姑娘春心大動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與他相處,向來是想說什麼便說,畢竟彼此這麼直來直往的慣了。故此,楚慈說這話時,表情亦是很生動。
穆誠面色一寒,冷聲呵斥:“楚月慈!”
他冷聲呵斥,楚慈忙拍了自個兒嘴巴,“得,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啊!”
麻利的將飯菜端了出來,楚慈說道:“是我們讓你沒胃口吃飯,你踩我我也就不計較了。現在飯菜送來了,氣消了吧?”
她這話,穆誠又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明顯在傳遞着一個信號:他生氣了!
又惹他不高興了?
楚慈不知道自個兒是哪句話說錯了?想了想,只能安慰自己,這小子生氣當飯吃,肯定不是她惹他生氣的!
走到門口瞧了瞧,沒瞧着楚月澤進來,楚慈跑回桌前,小聲說道:“哎,我問你個事兒啊。我那些衣裳是不是你拿了?”
之前她讓楚月澤將她的衣裳帶去葉府,那幾身休閒衣卻是不見了。左思右想,該不會是這小子拿衣裳時把她的一起拿走了吧?
畢竟,那衣裳除了大小不同,其他都一樣一樣的啊。
一直也尋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問他,今兒個便直接問了。
穆誠剛拿起筷子,又重重的放了回去,“你到底讓不讓我吃飯?”
“你吃!你吃!”敷衍的說着,楚慈一手撐着下巴看着門外,小聲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沒讓人瞧過穿休閒衣的模樣。那什麼,明兒個我給小澤做兩身讓他穿着來,到時你讓他給你兩身啊。”
這樣的話,她也能穿了啊!
到了葉府三個月,她愣是不敢再做休閒裝,生怕穆誠穿出來讓人懷疑。
穆誠看了她一眼,拿了筷子開吃,吃了兩口,說道:“你給我多做兩身。”
“嗯?”楚慈一愣,她只是給他機會穿罷了,誰說真要給他做了?
“你給我多做兩身,我讓楚月澤一個月內功夫大有提升。”
這交易,楚慈表示,她完全沒理由拒絕啊!
“我親自教,你親手做!”穆誠補充道。
楚慈:“……”她正想着讓玄玉二人來做呢!
這小子,當真是半點不吃虧的!這麼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