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以前就想這麼做了,怎奈那丫頭總不配合。這下好了,窩別的男人懷中了。她自個兒也膈應得慌吧?早知如此,當初也該對她霸道些,說不定還能在高順帝之前把她拐了做媳婦兒呢!當了他媳婦兒,可就沒機會進宮了。
直到出了御書房,岑子悠都在遺憾着當初沒早下手。出了宮門之時,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搖頭離去。
哎,手慢無,手慢無啊!
岑子悠被委派密查貪污案之事,被太子在宮中的眼線給透露了出去。這一路,可謂兇險萬分。經過幾次刺殺之後,收到了楚慈的親筆信,便覺得再辛苦也值當了。
“小丫頭,看在你爲我謀劃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份大禮!”低語間,將那信貼身放着,嘴角勾着一抹愉悅的弧度。
“信皇上也看過了。”楚慈一臉的無奈,“再正常不過的信件。”不過就是交待一些要事,至於這麼擺臉色?
高順帝睨了她一眼,“投石問路,欲擒故縱,甕中捉鱉。這麼簡單的提示,不怕他看不懂?還是當說,你與他真是默契啊?”
嘖,好大一股酸味兒!
楚慈眨巴着眼,輕嘆口氣,“到底是合作過的,自然是有些默契的。況且信上也不止這幾個字啊,有些腦子的人都當看的明白的。”
高順帝還是有些不太高興,楚慈靠在他懷中,輕聲說道:“別鬧了,走吧,出去散步。”
嘖,這一聲軟語,讓他瞬間沒脾氣了。
“皇上可還記得那九曲坊?”走在夜間的小道上,四周是夜蟲的鳴叫,楚慈輕聲問道:“就是遊湖那日遇着的九曲坊,皇上可還記得?”
“有些印象。”轉眼看着他,對她雙手挽着他手臂,微微靠來的習慣性動作很是喜愛。“怎麼了?”
“有些喜歡她們的曲子,在宮中也呆了不少的日子,想讓她們進宮唱唱曲兒。小彤在景華宮也呆了好些日子了,挺無趣的。”擡頭看着他,楚慈眸中是小女兒的期盼姿態,“可以讓她們進宮嗎?”
看着她這模樣,高順帝眸子便難以移開。每日都瞧着她,怎麼就是瞧不膩呢?怎麼就越瞧越好看,對她的親近也是越發的喜愛了?正常來說,他的耐心不會在女人身上超過三個月纔是。
他深思不語,楚慈眸子裡閃過失望之色,卻也不過片刻便含笑說道:“若是不合適,也沒關係的,並不是真的那般想聽曲兒。”
在她轉首之時,高順帝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對視,“你應該使些性子的。或許你使些性子,朕便同意了呢?”
看着他認真的模樣,看着他微裹的眉頭,楚慈眼睛眨巴眨巴,在他目光有些異樣之時,忽而狡黠一笑,“皇上怎知我不是以退爲進呢?”
嘖!又被她給擺了一道!
看着她張揚的笑意,高順帝那裹着的眉頭突然就鬆開了,心裡頭那份壓抑亦跟着散去。
這樣便很好!真的很好!完全不是爲了迎合他而刻意溫柔。
那頭笑聲漸起,遠處瞧着的皇后便是捏碎了手中的花兒。宮女正想問是否要去請安?便見皇后悄然離開,眸子裡卻是閃着殺意。
池顧得了吩咐,次日便着手安排。第三日,楚慈如願的見到了如柳。
景華宮
楚慈坐在上位,一手撐頭,軟綿綿的看着美人兒舞袖。如柳手捧本子,恭敬的立於一旁,等着楚慈選節目。
楚慈懶洋洋的靠近如柳,纖細的手指掃在本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如柳說着話,好似在問着這些文雅的名兒都是些什麼節目?
“近來京中可有一個名叫薛彥東的人?”
楚慈傳音一問,如柳低頭想了想,點頭,低聲回道,“前些日子好似到曲坊來過,不過品行不太好,不怎麼得姑娘喜愛。”
楚慈勾脣一笑,又傳音問道,“能否幫我一個忙?”
如柳不動聲色左右瞧了瞧,壓低了聲音說道:“巧了,我也有事要麻煩娘娘打聽打聽。”
唔,看來得細談啊。
如柳不會功夫,沒法子傳音,楚慈想了想,起身與薛彥彤說道:“你先看着,我去後臺瞧瞧,這彈曲兒的姑娘不錯。”
薛彥彤不明所以,卻也點頭應下。如柳畢恭畢敬的在一旁跟着,到了後臺,楚慈揮了宮女,問道:“怎麼說?”
時間緊迫,如柳也單刀直入,低聲說道:“娘娘……”
“喚我楚慈便好。”楚慈淺笑說道。如柳向來聰慧,自然接下,“聽說你與岑子悠相識?”
“嗯?”楚慈不答反問,“看上他了?”
如柳苦澀一笑,“我哪兒敢動那些心思?”瞧楚慈疑惑看來,接着說道:“那日瞧着他,便覺得眼熟。後來一問才知他也是去過曲坊的,只不過我不在,他之後也沒再去,便失了機會接觸。”
“所以?”楚慈見她停下,問道:“是看上還是沒看上?”
如柳似在猶豫,也似在掙扎,可看到楚慈平靜的面容之時,終是下了決心,低聲說道:“我本姓岑。”
楚慈眸光一閃,不再接話。
“看到他時,我心中也是激動得厲害。實在是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若非父親早些年便死於政鬥,未能如願進京爲官,想來他入京許多人都當認識的。”如柳輕嘆口氣,接着說道:“我以爲他已經死了,可當我看到他的模樣,知曉他的名字時,我便知道他沒死!”
如柳也沒說多少,畢竟年幼分離,也着實沒多少可說的。見楚慈若有所思看來,她便拿了一張紙遞過去,“我也不太清楚他身上是否還有那兩塊玉佩?那玉佩本是有四塊,我兩塊,他兩塊,是母親親手給我們的。我與他的玉佩看似相同,可花飾卻也有些異樣。”
楚慈接過紙看了看,遺憾說道:“我倒是聽說過他有兩塊玉佩,可我不曾見過。”
都拿去換玄衣了,她也沒瞧過,也確實不能給如柳可靠的消息。
“這事不急的。”如柳忙說道:“這麼多年過了,我也以爲他早便死了,忽然見到,便又起了心思。聽聞你與他是舊識,能否替我旁敲側擊問問?”
“這倒不難。”收了圖紙,楚慈說道:“有了消息,我讓人給你送去。”
如柳鬆了口氣,這才含笑問道:“那薛彥東又如何說?”
“倒也沒什麼,就是之前有些糾葛,想送他一份大禮。就怕你此時行的是曲坊生意,尋不到那種貌美如花,能入他的眼,還……還能取他命的美貌姑娘。”
如柳也是個人精兒,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一笑,“這倒不難。雖是沒做那皮肉生意,可在這京中想要立足,總要與那些人有些交情的。這事兒我留意着,有了消息,我如何告知於你?”
“送到……”楚慈垂眼瞧着自個兒的一身宮裝,放輕了聲音說道:“明日會有一個名叫南易的男子去尋你。”
如柳點頭,以示明瞭。
楚慈見如柳之事,沒消片刻高順帝便知曉了。楚慈也不瞞他,將計劃與他說了。
“這種事,朕去安排便好,你找一個風月場合之人合作,就不怕被人算計?”高順帝挑眉相問。
楚慈一笑,“這種事,還是風月場合的人更合適。再者說,尋到的人還有旁的用處,總不能讓人查覺麻煩才行。”見高順帝看來,楚慈又道,“以前倒也相識,雖不說多瞭解,到底不是兩面三刀之人。”
楚慈覺得,自已看人還是很準的。當然,也有失利的時候。比如……宋文傾。
高順帝哼了哼,“你倒是什麼人都有結交啊!”
殺手,山匪,妓子,這些完全不該出現在她生活中的人,偏偏就讓她結識了。
楚慈嗔了他一眼,有無奈,有嬌嗔,諸多情緒融在一起,便是讓他不再多言。
眼見後宮的人就要穩不住了,楚慈卻似仗着有高順帝護着她,什麼都不擔心一般。
也在這一日,失蹤兩月之久的小福子與玄華二人竟是回了宮。
“主子。”
楚慈窩在高順帝懷中,那二人一進御書房便是跪了下去。視線看向二人,楚慈有些詫異,高順帝卻是一聲冷笑。
一揮手,令池顧帶着人回了景華宮,高順帝這才陰陽怪氣的說道:“他倒是聰明!”
知道再插不了人進來,便費盡心思救活了這二人。就連他都以爲這二人是死在了圍場之中!
楚慈垂眸,安靜的看着野志,彷彿這事兒引不起她的注意一般。高順帝看了她良久,確定她沒什麼情緒,這纔拿起摺子看着。
次日,楚慈回了景華宮,小福子便尋了機會與她說道:“主子,殿下讓奴才轉告主子,那卓雙凝的藥脂有問題。”
接過小福子遞來的信件,楚慈展開粗略一看,便明白了問題所在。
卓雙凝的藥脂,是邰正源的手筆。在這之前,卓雙凝算不得多好看。若是換了藥脂,容顏必損。
楚慈將信收好,仔細想了想,問道:“南易這些日子可在他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