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楚柯明默許,甚至從中安排,原主一個只會啼哭的白蓮花,如何能出了府邸,跑到太子府去?又如何能爬上了太子的牀?
這種地方,可不是在自個兒家裡,想出門,跟家裡人打個招呼就行;這種地方,跟部隊相差無幾,出個門,沒有牌子,沒人允許,門房是絕對不讓出的。哪兒能想出就出,想進就進?還能讓一個千金小姐一口氣從南跑北,做出驚人之舉?
連她一個外來者都知道的關鍵點,楚柯明卻將人當了傻子一般的算計,真真是個好父親啊!
楚柯明看着她冷靜的面色,聽着她冷靜的話語,眸子裡是一閃而過的猶豫。
只可惜,這份猶豫並沒維持多久,便被一份無情所替代。
“放肆!簡直放肆!這纔多少日子,你竟是耍狠耍到我的頭上了?怎麼着,你這模樣,是要與我動手不成?”怒罵之間,楚柯明無視她手臂上的傷,呵斥着鵬遠,鵬飛,“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讓這目無尊長的不肖女跪下執行家法!”
鵬遠,鵬飛二人大步上前,欲捉了楚慈跪到炭上;楚慈一個轉身,凌厲的眸子布着森然的寒意看去。
那二人步子,在她凌厲的目光之下,一時頓住。
震懾住二人,楚慈回頭,冷聲說道:“國法、家法皆有條框,爹爹既然要執行家法,何不將事情一條條的理清楚了再處罰?不是說我在府上興風作浪欺辱長姐?證人、證詞皆無,爹爹便要無罪開罰?衙門裡審案子都得罪人、證人跪下一併受審,爹爹何故只對我開罪?爹爹當年也是朝廷命官,雖非刑部,可這從一品戶部尚書亦是每日進出奉天殿,想來很清楚審案的流程!”
以往只會抹淚喊冤之人,今日竟是一字一句說的甚是清楚。楚柯明被她冷靜模樣一時震住。
憶起昨夜之見,楚柯明這才發現,這個女兒,竟是在短短几日,真個發起了狠!
飄香閣裡,她冷麪耍狠;此時,她冷靜發問;眼前的人,竟讓他有一種錯覺,彷彿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被他拋棄的棋子,竟是比引以爲傲的大女兒還要有本事!
這個想法,也不過一瞬間;回神之時,一拍桌案,將桌上茶杯震的跳了起來。
“混賬!簡直混賬!你就這麼與我說話的?目無尊長!簡直目無尊長!”
“目無尊長?”那人震怒,楚慈挑眉問道:“敢問父親,長者爲尊,是當尊長者年歲?還是該尊長者德行?若只以年歲爲尊,只怕這北瑤條律當好好修改修改!若是以德行爲尊,今日父親便當一視同仁!”
指着地上的炭,楚慈毫不妥協,“既然要問罪,四個姐姐今日也當與我跪於一排,讓父親來好好審問審問!若是四個姐姐能跪下,女兒不論對錯,皆願受罰!”
二姨娘想學她的把戲,還嫩了點兒!
這炭若只是普通的炭,跪與不跪,她都不會計較!可是,二姨娘擺明是要她死,她如何能如那人之願?
楚慈這話,聽得院中之人面色一變;衆人目光落到那堆炭上,均是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楚柯明如何不知二姨娘是什麼心思?只是楚月蘭對他有大用處,如今宅子裡也有二姨娘費心料理着,而楚月慈對他而言,毫無用處。
昨夜便在懊悔,後悔將這人還留着!如今想想,她若是死了也就算了;如今還活着,他便不會讓她再出府去生事兒!
權衡利弊之下,他自然是要捨棄這個不要的棋子!
可是,此時楚慈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這人不再是那個只知哭哭啼啼的無用之人;她的狠戾,她的冷靜,她的理智皆讓他猶豫不決。
加之如今她與邰正源,與薛家二少也有牽連,便讓他起了旁的心思。
“二姐到我房中踩着了捕鼠的釘板,雖非我算計,可二姐受傷是不爭的事實;故此,我甘願來回奔波,給二姐買藥回來;至於這兩日所吃的魚、肉,想必爹爹也清楚我是從何而來。用度日銀子達口腹之慾之說,純屬無稽之談!故此,這罪名,女兒可是不能認下!”
她不提楚月蘭算計打殺之事,給足了楚柯明面子,給他梯子往下走。
楚柯明也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眸中睿智,一時間難以抉擇。
若這個女兒早些如此,他又何苦將她拋棄?
“六妹妹說的是,既然要問罪,就當諸位妹妹一同受審;既然二妹妹是腳底傷着,沒傷着膝蓋,爹爹何不將人請來,一併問個清楚?”
沉默甚久的楚月陌一開口,楚柯明便是揚了眉頭,點頭說道:“陌兒說的極是,既然牽扯衆多,還是將所有人一併招來問個清楚纔好。”
面對楚月陌相幫,楚慈表示有些受寵若驚。本以爲她是要袖手旁觀,沒承想,竟是出手相助。
楚慈擡眼看去,再次與那人黑亮的眸子對上;看着對方平靜的眸子,楚慈心中暗道:“果然是個厲害的!”
哪兒是在幫她?分明是要借她的手好好教訓教訓二姨娘!
只可惜,楚慈要讓她失望了!
二姨娘剛換了衣裳,咒罵的話還在嘴邊,聽着下人來稟,說是老爺請了二小姐一同審問之時,慌的面色一白。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若是讓蘭兒跪上那炭,她的一切都完了!
惱恨之人,急急忙忙往楚慈的院子而去;這一進去,便瞧着楚家幾個小姐一順排的站在屋中。
上頭坐着楚柯明,側位坐着楚月陌。
見此情形,二姨娘忙上前說道:“老爺,二小姐有傷有身,可再也受不得折騰了。”
此話,該有人接;可是,楚柯明端茶喝水並不接話,意思是一視同仁。
楚月陌垂眸,看着手中的絹帕,這意思是很清楚,這事兒她不插手。
當二姨娘將目光轉向楚慈時,楚慈轉眼看着屋頂,半分不搭理。
她是傻了纔會去惹衆怒!既然是二姨娘挑的事端,今兒這事,讓她自己收場最好!
二姨娘也算是明白今日是搬石頭砸腳,雖是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上前兩步,二姨娘拿了絹帕抹着額頭的汗,淺聲說道:“二小姐與六小姐不過是在屋中玩耍,卻是踩着了捕鼠的釘板,也是二小姐運氣不好;這事,真是怨不得六小姐;且,六小姐心地善良,生怕二小姐出去受人詬病,便喬裝小廝模樣,親自去拿藥,也是難得的姐妹情深。”
“哦?”楚柯明放下茶杯,挑眉問道:“回來之時,你說小慈攛掇着小澤欺辱幾位長姐,如今又不是了?”
“並無此事!是妾身見老爺回來,一時激動表達串了;幾位小姐也能證明,是六小姐與幾位小姐開了個玩笑,大家一起玩耍罷了;小少爺向來性子灑脫,一時玩的興起,從牆頭躍下,幾個下人瞧着有意思便跟着學,不承想,竟是傷了腳。”
說到這,二姨娘面上盡是慚愧之色,“都是妾身表達不清,讓老爺誤會了六小姐,實在是妾身之錯。”
說罷,轉眼看向幾個姑娘,“幾位小姐亦能證明。”
除去楚月蘭,其他幾個姑娘忙不迭點頭回道:“二姨娘說的是,女兒們不過是一起玩耍罷了,不承想竟是傷了下人,還害得二姐傷了腳,是女兒們不知分寸,還請爹爹責罰。”
楚月蘭不知其中道道,自然不肯認下;正準備開口駁話,二姨娘上前,扶着她的手,卻是暗中捏了她一把,“二小姐也是知錯的,是吧?”
說話間,目光發沉的看着楚月蘭。
楚月蘭心有不知,自是惱恨,心道:“這麼好的機會搞死那個小賤.人,爲何又要改了主意?什麼叫做玩耍?誰要跟那小賤.人玩耍?”
“二姨娘這話,我怎的聽不懂了?分明是六妹妹一心算計,怎的害了我臥牀一起,如今卻成了玩耍了?”
楚月蘭冷聲發問,二姨娘惱的又是掐了她一把。那人心有恨意,叫道:“你掐我做什麼?難道我說的是假的?幾個妹妹難道不是被她威脅?她難道不是挑唆幾個姨娘的情份?”
果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楚慈垂眼,看着前頭那一堆炭,心中暗道:“自個兒女兒拆臺,二姨娘的面子可真是丟的渣渣都不剩了!”
二姨娘更是惱極!就是知道自個兒女兒沉不住氣,這纔沒將計劃告訴她,沒承想,如今卻是壞在這上頭!
那母女二人怒眸相向,楚月陌擡眼看了一圈,這才說道:“既然二妹妹要查個清楚,便與六妹妹跪下好生說道說道。”
炭,是楚柯明吩咐人堆上的;將炭堆來的人,卻是二姨娘的人。眼下除了楚月蘭,其他幾個姐妹無一人敢跪下。
足以證明,二姨娘今日之計,其他幾個姨娘,幾個小姐都是清楚的!可是,二姨娘不想將楚月蘭牽扯進來,故此沒將此計告知楚月蘭。
本是有心相護,如今卻是成了最大的問題,這算不算是事與願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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