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真?”老漢不相信的悟着肚子,卻是不願讓宋文傾靠近。
“自然是真的!宋大夫醫術高明,常常進山採藥,更是以身試毒。”楚慈扶着老漢坐下,說道:“咱們宋大夫好看着呢,等將來毒去了,你便知道我不是騙你的。”
說話間,轉首看向宋文傾,說道:“大夫,你寫方子我抓藥吧。”
宋文傾朝她笑了笑,這個笑容卻是有些勉強。
老漢確實是吃壞了肚子,那饅頭是隔夜饅頭,興許是沾着了不乾淨的東西,吃了引起腸胃的問題。
宋文傾開了藥方,楚慈熬了藥給那老漢喝下,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就好了。
吃晚飯的時候,宋文傾顯得心不在焉。楚慈給他夾了菜,他也只是淺淺一笑。
就連神經大條的楚月澤都瞧出了宋文傾的異樣,悄悄的踢了楚慈一下,脣語問道:“他怎麼了?”
楚慈搖了搖頭,給楚月澤夾了菜,說道:“呆會兒你洗碗,小伍還要檢查藥,我去問問白師父衣裳要怎麼改。”
“哦。”
吃過晚飯,楚慈出門了,宋文傾在院中收着藥材。
楚慈出門卻不是直接去武館,而是尋了鋪子,買了一頂幕離。
雖然她知道宋文傾總有一日能恢復容顏,可旁人對宋文傾的恐懼和厭惡,總會影響到他的心情。一個人再是被人厭惡慣了,頻頻被人害怕,受人孤立,也會覺得孤單失落。
楚慈到武館時,東明修那兩個表妹已是離去。穆誠已是換下了那身衣裳,看着楚慈拿着幕離而來,問道:“給他買的?”
“你說衣裳要改,怎麼改?”將幕離放到桌上,楚慈問道:“是大小不合適?還是要改樣式?”
她閉口不提宋文傾之事,穆誠也沒那心思問她。倒了杯茶遞過去,說道:“你讓我穿,必然是想讓武館弟子買這衣裳。既然如此,你何不在衣裳上添個醒目的標識?”
醒目的標識?
楚慈想了想,頓時醒悟。
是啊,得加上武館的logo啊!
如此一來,穆誠往後帶着弟子出去練功什麼的,不就是間接給武館做了宣傳?
“我是不是能理解爲,可以先讓武館的人都穿這種衣裳?”
若能讓武館的人都穿,這量可不少!
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穆誠說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我能讓武館的師父先穿上試試。若他們都覺得不錯,倒是能像你所說,弟子們也能買上兩身練功。”
楚慈點頭,“行,我晚上回去想想標識的事兒。”
見她起身要走,穆誠心裡頭有些不高興。
剛來就要走?這麼急着回去做什麼?
心裡頭不爽,穆誠冷冰冰的問道:“你對武館瞭解嗎?知道該用什麼標識嗎?”
楚慈回頭,看着面無表情之人,頓時笑道,“那什麼,我一時忘了。”坐回位上,楚慈說道:“麻煩你與我說說呢,武館有什麼要求嗎?”
“這個抄一份回去。”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展開放到桌上,穆誠說道:“我與江師父商議過了,他說我先穿着試試效果,若是反響好,武館的師父先穿着。”
江師父是武館的老闆。他居然跟老闆都談過了?
楚慈視線從紙上擡起,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好半響才說道:“老實說,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是今日纔想着開成衣店,怎麼主意還沒定下,你就把人都搞定了?”
揮着手中的紙,楚慈又道:“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你確定是今天才知道我想開成衣店的嗎?”
這小子也太超能了吧?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穆誠端起茶杯緩緩飲着。瞧着楚慈拿着紙走到桌前臨摹時,端着茶杯走了過去,說道:“我做事,速度最關鍵。”
“哦,效率高唄。”低頭描着,楚慈回道,“都說特殊職業轉行不易融入新環境,我看你倒是適應的不錯啊!不做殺手做師父,老女男少都對你崇拜的不要不要的。雖說是冷冰冰的,卻依舊有人買你的帳啊。”
她這是實話實說,穆誠卻是將茶杯重重的放回了桌上。
他這麼做,還是爲了她!不然,他又何必與那些人廢話?
不對,誰會爲了她做這些事?
心裡頭惱火着,那人一聲冷哼,轉身不語。
楚慈頓時無語。
怎麼又生氣了啊?她到底又是哪句話讓他不高興了啊?
筆桿戳了戳那人後背,楚慈說道:“大哥,咱能像個男人不?男人是不能這麼容易生氣的。”
“男人不生氣,全是軟柿子?”
那人悶聲一問,楚慈隨口接道,“在我看來,男人生氣動手打一架就好了,轉身冷哼什麼的,那不是小姑娘的招數麼?”
想想薛彥彤那彆扭勁兒,不就是這樣麼?
穆誠一個轉身,冷眼看着她,“你說的!”
“啊?我說什麼了?”楚慈表示不明。
那人卻是不給她多說的機會,一掌出手,帶着凌厲的掌風而來。
楚慈嚇的筆都掉了,身子一矮躲過那一掌,擡頭無語的看着那人,“我說,你腦子又抽了我可正常着,我傻了纔跟你打架呢!”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哪兒能跟殺手之王過招啊?那還不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穆誠卻是眉頭一挑,說道:“聽楚月澤說,你在葉府這幾個月學了劍術?”
楚慈暗罵,那個多嘴的小子!
“我空手,讓你一隻手。”
說話間,將牆上掛着的長劍給她丟了過去。
手忙腳亂的接過長劍,楚慈直接就要放到桌上,“你要死了都能狠虐侍衛,我是傻了纔跟你打!除非你雙手雙腳綁了還差不多。”
“我不移位,不還手。”
一聽這話,楚慈有些奇怪。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怎麼就非得打?
眨巴着眼看着他,楚慈問道:“你當真?”
那人點頭,楚慈一聲輕咳,將紙揣進兜裡,這才拔劍說道:“誰動誰是豬!”
穆誠瞪了她一眼,心說:“這女人話怎的這般多?”
楚慈拔劍,裝模作樣的舞了一通,卻在繞到門的方位之時,將劍給他丟了過去,拔腿就跑。
她可沒忘記當初是怎麼整這小子的,他今兒個主動要打,她纔不會自已送上去找虐!
眼見她就要跑出去了,穆誠面色那才叫一個難看。身子一躍落在門口,楚慈剎車不靈,直接就撞進了他懷裡頭。
鼻子撞的發酸,楚慈忙擡手去摸,好在沒流血,這才罵道,“你是豬啊!這樣會撞死人的!”
“你不是一向能耐着?如今怎的落跑了?”分明是惱火的很,可瞧着她捏着鼻子,因重撞而眼裡泛水光的模樣,又只覺得好笑了。
一把握了她手腕,將長劍塞到她手中,說道:“打一場我就放你走!”
“打毛線的打!老子是女人!你不是一向不跟女人打嗎?”想虐她就直說啊!不要這麼冠冕堂皇可以不?
“至少我知道,沒有哪個女人能自稱‘老子’的!”更沒有哪個女人能脫了男人衣裳還那麼鎮定的!
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將人往裡一推,反手便將門給關了。
一聽關門聲,楚慈轉身一跳,“你關門打狗啊?啊呸……”
恨不得給自個兒一巴掌,楚慈改口說道:“不管當初做了什麼,都是以救你爲前提!你現在關門打我,你就是忘恩負義!你就是……”
她的話,在他出手之時嚥了回去。
他以掌成刀,招招朝面門而來。楚慈慌忙躲避,手中長劍忙成招式。
當她正經起來之時,穆誠證實了心中所想。
她所練的,果然是喬家劍法!
試探許久,探出她所會招式之後,那人手握成拳,拳帶厲風朝她面門而來。
楚慈避之不得,忙將長劍一丟,使出保命的近身搏鬥術。
她以掌相擋,卻包不住他有力的拳頭,眼見要被他給一拳打傷,卻離她面門一指之時,他猛然改了招數,一把扯着她手腕,將人穩住。
“我滴個親孃啊,嚇得老子劍都掉了。”
她拍着胸口直呼氣,方纔那一掌來勢洶洶,他要是不收拳,她這會兒臉上肯定是個大窟窿了。
“哎,你真想打死我啊?”抹了一把莫須有的汗,楚慈可憐巴巴的說道:“阿誠,看在我也算救了你的份上,你就饒我一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一個不得了的,我要是死了,他們可怎麼辦喲……”
“閉嘴!”穆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別裝了!”
不裝就不裝嘛!
扯了扯衣裳,楚慈一本正經的說道:“試夠了?我這劍法跟你所學是不是一樣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能打幌子誰還說真話?可是,就是因爲大家都是聰明人,打不了幌子的時候,也只能說真話了。
當初宋文傾教她這劍法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劍法有那麼一點兒眼熟。只不過,沒有親自試過,所以她不能確定。
方纔與穆誠過招之時,穆誠看似用拳,中途卻是耍了兩招劍術出來,這下她也算是明白了。
宋文傾所練的劍法,與穆誠所學是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