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藥脂的鋪子還沒盤,楚慈便訂了一個貨架擺在櫃檯對面的屋角。白綺安天天遞貼子約薛彥彤出來喝茶,薛彥彤也是喝一會兒茶便與白綺安一同到藥鋪瞧藥脂的情況。
“我與殿下商議了一下,藥脂分不同功效,按不同的價格銷售。有的是能美白嫩膚,有的是能驅疤痕。要那種功效合一,還要不同香型的,價格自然就高。”
楚慈與二人說着藥脂的分類,那二人聽得連連點頭。如此一來正好,高中低端都有,滿足不同的顧客羣。
預定的藥脂由南易幾人負責調配,楚慈與宋文傾在靠近衙門的地方盤了一間小小的鋪子。
“雖然鋪子不大,可賣個胭脂什麼的,倒是不錯。”看着不遠處的衙門,楚慈說道:“鋪子開在衙門旁,不用擔心有人鬧事。安全問題解決了,白綺安姐妹二人也能常常來坐坐,那些小姐們自然也會藉着拜訪之機來鋪子裡瞧瞧。”
宋文傾點頭認可,卻在她走到後頭瞧裡間之時,跟了進去;將她從後摟住,下巴擱到她肩頭吃味的說道:“你總是什麼都替薛彥彤考慮,是誰說了愛情裡只能有二人的?”
雖然是個女人,可那女人明顯就是依賴着她,可她非但不避而遠之,反而爲那女人百般考慮,這讓他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兒。
楚慈嘆了口氣,回頭在他脣上淺淺一吻,“這本就是我的錯,我總要負責到底。”
“就算你……”宋文傾反駁,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楚慈便搖頭說道:“不要說就算沒遇着我,她也沒好下場之類的話。她再是如何,都不會被人擄去傷害,再與薛家那兄妹二人相鬥,也不會因爲與我結識而讓薛北濟失望。更不會因爲我,讓皇上放了話,讓她連個依靠也沒有。”
宋文傾轉眼不語,楚慈認真說道:“小伍,你當明白,我就是這樣的人。一旦做了決定,是永遠不會改的。”
“可你也說過愛情裡只有你我。”
他這賭氣之言,楚慈環在他腰間的手輕輕一掐,佯怒道,“不許偷樑換柱!她是友情,不是愛情!”
不管是怎樣的感情,宋文傾都覺得心裡頭隔應的很。特別是每每看到薛彥彤站在楚慈背後看去的眼神,他都想把楚慈轉過去,讓她好好瞧瞧,這就是她所謂的友情?
在楚慈看來,薛彥彤之所以這般依賴她,這般眷戀她,是因爲薛彥彤沒有自己的圈子。所以,她將駐顏堂給了薛彥彤打理,就是希望薛彥彤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希望薛彥彤能通過忙碌的生活走上新的軌跡。
鋪子開張那一日,特別的熱鬧。鞭炮聲從早上到中午就沒停過,島外來的富家千金都將鋪子坐滿了。
白綺安沒把自己當外人,幫着招呼人,到時間了,一併請到了藥鋪對面的酒樓。
今日包了二樓,一桌十人的酒席,擺了二十餘桌。這是以薛彥彤的名義設的開業宴,經白綺安相幫請來這般多的人,楚慈自然是感激的。
好不容易一天忙過了,薛彥彤累得整個人都趴到了櫃檯上,口中喊道,“小慈,快把門關起來。老孃要累死了,你讓我挺會兒。”
楚慈笑着關門,白家姐妹二人也是笑着趴到桌上。
回頭,見薛彥彤反趴爲躺,翹着二郎腿雙手直扇時,楚慈眸子裡滿是柔和的光芒。
這纔是薛彥彤啊。高興了會笑,不高興了會哭,在自已人面前,是半點不注重形象的。
楚慈相信,打開薛彥彤的生活圈子,讓她結識更多的人,過得越舒心,她的那份異樣心思必然會消去。
薛彥彤躺在櫃檯上挺屍,楚慈打開櫃子,從裡頭拿出了幾盒藥脂。
拿出訂製的禮包,將藥脂裝了兩份放到桌上,楚慈說道:“不同的着裝配不同的香味倒是不錯,這裡頭都是功效合一的藥脂,你們且先用着,用完了再到鋪子裡來拿便好。”
白綺琴目光一閃,白綺安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哪兒能總不給銀子?”
在那人掏銀子時,楚慈伸手阻止,嚴肅的說道:“若非你們引見,今日開業如何能有這般好的業績?說起來,你們免費給我推廣,我還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沒有別的能答謝,只能用這藥脂做實際謝禮。”
論銀子,這二人也不缺。若說一下給太多銀子做推廣費,楚慈也拿不出來。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給代言人產品。
時辰也不早了,那二人辛苦一天,自然也不會過於推辭。那二人拿着藥脂離開了,薛彥彤這才翻身下來,笑眯眯的打開櫃子數銀子。
薛彥彤數着銀子,楚慈盤點藥脂。
扣去給白氏姐妹的藥脂,功效合一的藥脂竟是賣了一百六十盒。每盒以活動價四十五兩銷售,單是這藥脂就銷售了七千二百兩。
還別說有些小姐沒買功效合一的,只是買了其他的,這樣算下來,也是近萬兩的收入。
楚慈在心中默默算着,薛彥彤數一半便是雙眼放光的看着楚慈,歡喜的說道:“小慈,這裡肯定是過了萬兩了!”
瞧她歡喜的模樣,楚慈倒了茶水遞過去,笑着說道:“賺銀子高興吧?可今日來這些人,你都記得幾個?”
薛彥彤接過茶杯,頓時懵了。
記得幾個?她今日腦子都暈了,除了兩個月前見過那幾人,其他人還真是沒什麼印象!
瞧她那模樣,楚慈自然清楚她是沒記住幾個。笑着說道:“不急不急。反正咱們的鋪子在這兒,她們用着好了,自然是要來買的。綺安姐妹二人亦是友善,有人來她們必然會與你介紹。到時你可不能再這般犯傻了,腦子要轉的快,要多記些人,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薛彥彤跟個聽話的三好學生似的,重重點頭,再三保證不讓老師失望。
楚慈瞧她這模樣,又是失笑。
拿出帳本,楚慈一筆筆瞧着,說道:“這些藥脂,我就當先放貨再收款。這是進價,你且瞧瞧。”
薛彥彤拿去一瞧,一時沒鬧明白。擡眼看着她,問道:“這個進價二十兩一盒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你賣五十兩一盒,進價給我二十便好,你可以先銷售,按月付我貨款。待以後銷售穩定了,資金週轉的開了,你再提貨付款。”
這般解釋,薛彥彤低眼想了好一會兒,才瞪眼問道:“你是說,這鋪子是我的?賣一盒我賺三十兩銀子?”
她這是不花一個銅板就這般收銀子?
瞧她總算是想明白了,楚慈說道:“嗯,就是這麼算的吧。你賺了銀子之後,看看在這地兒可有看中的宅子?到時咱們湊銀子買處宅子,你住在這裡打理鋪子,過得也自在些。”
雖說行商最低賤,讓人瞧不起。可買賣做的好了,做的大了,誰還能看不起你?手裡頭有錢了,有路子,別人巴結還來不及!
楚慈這決定,薛彥彤將銀子一丟搖頭不接受。
鋪子是楚慈花銀子盤的,藥也是宋文傾的鋪子裡拿出來的,結果讓她賺了大頭,楚慈這麼做,怎麼向宋文傾交待?
薛彥彤之言,楚慈拉着耍脾氣的人說道:“這鋪子也不是給你的。這盤鋪子的錢是我出的,往後你賺了銀子給我租金就成。這一個月的藥量成本也算不得多高,二十兩我們只負責給你,後面的事都由你操心,我們也算是走代理。你賣的越多,我們自然也賺的越多。”
不知爲何,楚慈說着這話時,覺得有些熟悉。她記得,有人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想着想着,腦子裡便浮出了穆誠那張冰冷的面容來。
“開鋪子的銀子我出一半,你的那一半我先墊付。往後進帳三七分,我三你七,我不管鋪子如何經營,我只管收銀子。若是虧了,也按三七平攤。”
雖然此時她給薛彥彤的條件有些不同,可目的卻都是一樣的。都是想要對方過的好。
若是在之前,楚慈或許真會懷疑,穆誠是不是對她有旁的目的?甚至會懷疑,穆誠是不是真的對她有意思?可是經歷了青樓之事,這個想法楚慈是想都不敢想的。
穆誠厭惡女子,興許還不能人道。這樣的情況下,穆誠怎麼可能對她有意思?所以,穆誠對她好,爲她着想,是想報恩嗎?
楚慈這心裡頭想了許多,薛彥彤說了許久得不到迴應,不滿的推了她一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啊?”楚慈回神,“有點兒累了,一時走神了,你剛剛說什麼了?”
白了她一眼,薛彥彤卻是走到她身後,雙手放到她肩頭輕輕的捏着,“我是說,鋪子的租金必須給,這藥的進價不能低於三十兩銀子。不然我就不接你這鋪子了。”
雖然知道楚慈是對自己好,可薛彥彤卻不希望她爲難自個兒。畢竟這些藥是從宋文傾的鋪子裡拿出來的,若是價太低,宋文傾肯定有意見。
那人對她自然不會多說,就怕楚慈回去了與那人鬧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