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祿一聽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問道:“大人,請問是什麼差事?”
於寒說道:“讓你升官發財的事!”
“啊?真的?”豐祿聽後兩眼直冒綠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願爲大人效死!”
於寒皺眉道:“起來吧,瞧你那點出息!”
“是,是!”豐祿連忙站了起來,諂笑道:“大人,到底是什麼差事?能不能先說說看?”
於寒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打算將一些人安插在梨樹守軍中,這傢伙雖然不能出頭露面了,但肯定對梨樹縣守軍中的門道瞭如指掌,該找哪些人辦事,有他出點子再合適不過。至於升官發財,嘿嘿,洗洗睡吧。
豐祿還能說什麼?只好悻悻說道:“全憑大人吩咐。”得知於寒是從東遼省過來的時候,他再也沒了任何小心思,吉林將軍都被人家打得節節敗退,連盛京都丟了,朝廷也不得不罷兵議和,他一個小小把總憑什麼和人家鬥?
蓮花鎮的百姓約有三千多,加上週邊村子的人口一共有四千餘人,但青壯並不多,加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加入,還有招錄條件比較嚴格,一直到結束,才招了不到四百人。
四百人也可以組建一個營了,畢竟只是爲了自保,不用攻城拔寨,用不着炮兵、工兵、輜重兵什麼的,每人一支步槍、若干彈藥就行了。
鄭永時以及手下的士兵暫時擔任了營、連、排長以及教官,各班長則由身體條件好、頭腦相對靈活的新兵擔任。
於寒接着又將昌阿家的存糧分給了在場的百姓,數量不多,每人也就能分十斤左右,但這也讓百姓們感激不已,更激動的是新兵的家屬,因爲時常要參加訓練,所以多分了兩個人的份額。
義勇營一共三個連、九個排,加上營長,一共佔去了特種排十三個人手,剩下的二十來人被於寒撒了出去,密切關注周圍的動向。於寒還讓鄭永時與當地情報處人員取得了聯繫,但沒有暴露他的存在,對方僅以爲是一支小隊過來活動,於是將梨樹縣各處的情況電傳過來。
俄軍的駐地位於梨樹縣以東的十連堡鎮,兵力爲一個連,除了一個班外,都分散於各處;有幾十個沙俄勘測人員也在十連堡鎮,隸屬於一個名爲道勝銀行的機構,這些都與傑里科交代的印證起來。
道勝銀行是沙俄爲了修建中東鐵路成立的,時間在《清俄密約》簽訂之後。看來,這支沙俄軍隊是爲了保障鐵路的建設以及相關沙俄人的安全,現在還兼作買賣、擄掠苦力。
梨樹縣駐紮了一個守備營的清兵,現在總共不到兩百人,裝備參差不齊,有大刀長矛弓箭,最好的裝備也就是幾桿村田13式。
清兵一個營約有五百人,看現在的情形,加上豐祿的一百火槍兵也不夠。
其中的空額不是有逃兵,就是吃空餉造成的。看樣子豐祿在裡面還比較吃香,兵員滿額不說,還裝備了齊整的步槍。
又不是營,又是把總的,於寒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軍制了,營下面不應該是哨、排、棚嗎?怎麼又整了個把總?管它呢,反正是敵人,越奇葩越好。
更爲奇葩的是,守備營的主官竟然一直空着,下面各個百人隊各自爲政,餉銀也有幾個月沒發了。
這對於寒來說當然是個好消息,這樣的對手即使武裝到牙齒又能如何?所以只管解決沙俄那個連就行。
於寒這次出來是爲了北上黑省,不可能一直在這裡訓練義勇營,所以他及時與第一師通了電報,讓郭鐵生派一個排,由連長或副連長帶領,過來接管這支隊伍;再另外派一個在軍校進修過的參謀或軍官。
郭鐵生接到命令後立即傳達了下去,結果很多營長都幾乎搶破了頭,歐勝當初就是個連長,就因爲外放拉隊伍,後來就成直屬獨立旅旅長了。
郭鐵生堅決執行了於寒的命令,將第一師一團一營一連一排派了出來,除了特種團之外,這個排的兵員素質在幾個師、旅中名列前茅,派他們出去最爲穩妥。另外一個機會則給了師部一個表現突出的參謀。
由於是輕裝前行,又都配了馬匹,加上河水封凍可以直接通過,第二天下午,這支齊裝滿員的尖刀排便抵達了蓮花鎮。
領兵的是一連連長,名叫徐泰,是一個體格健壯、精神抖擻的小夥子。師部參謀名叫任知秋,原先是蛟龍鎮的百姓,從於寒拉隊伍起就跟着了,因爲識字,先當了班長、排長,後來被調到了第一師師部。
於寒接見之後,立即將新兵集合起來,任命徐泰爲義勇營營長兼一連長,原來的正副排長任二、三連長,正、副班長及表現突出的士兵任排長,其他士兵任正、副班長,或其他職務,將義勇營的架子搭設了起來。還剩了幾個士兵,於寒正好用得上。
這時於寒和特種排終於可以抽身而出了。原本做幌子用的馬車通通留給了義營營,再將一千支94-1栓式步槍及彈藥留給徐泰後,一行人驅馬直奔十連堡。
除了於寒和特種排之外,還有豐祿,以及要安插在梨樹縣守軍中的士兵。豐祿手下的那幫兵油子,此刻已經被義勇營徵爲民夫了。
蓮花鎮距十連堡鎮超過了二百里,中間隔了個山峪鎮。騎行一百里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隊伍到了這裡便停下休息一晚。
傑里科的手下無一漏網,又沒有電報聯絡,而押送苦力肯定是步行,一天能走五十里都是奇蹟,所以十連堡的俄軍既沒得到消息,又沒發現異常,於寒至少還有兩天時間。
一支近五十人的馬隊出現在山峪鎮,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陣慌亂,好在於寒他們進了鎮子後包了一個大車店再沒出來,鎮中的百姓才稍微鬆了口氣。
第二天天剛亮,於寒再次率隊出發,這下鎮子裡的人才徹底安心下來,這幫人太詭異了,怎麼看都像一股過境的鬍子。
到第二天黃昏時,隊伍停在了十連堡外五里處。直到這時,豐祿仍然不知道於寒的目的,但又不敢問,心裡猜測於寒是不是又想幹一票。
夜幕降臨後,於寒派出幾個士兵前去打探俄軍虛實,其餘人將馬蹄裹住,這才慢悠悠地向十連堡靠近。
二十來分鐘後,隊伍抵達十連堡之外,斥候也剛好返回。
據探察,俄軍的駐地有近二十人的連部,另有兩個班剛好返回,但並不屬一個排,他們是來交接苦力並領取給養的,加上連部的人員,俄軍可戰兵力也就一個排,還不是一個整體,打起來輕鬆加愉快。
於寒將一排的幾個士兵留下看守馬匹,豐祿也被留下了,他與特種排檢查了武器後,由先前打探的士兵帶路,悄悄摸進了鎮子。
冬夜的酷寒,讓大多人早早鑽進了被窩,少數沒睡的也窩在家中圍着火爐取暖,有點文采的,說不定還能整一段圍爐夜話。
唯一在外飄蕩的,除了不安份的毛賊,就只有鎮子裡的更夫了,於寒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就將更夫控制了起來。毛賊就不用管了,給十個膽也不敢嚷嚷。
與蓮花鎮如出一轍,俄軍連部的防衛依然鬆懈無比,兩個哨兵在門口神侃,不時擡起酒壺啜上一口。
於寒豎掌往下一斬,兩個士兵立即扣響了弩弓的懸刀。
噗噗!
兩個目標手捂咽喉向下滑倒,另外四個士兵早有準備,快步上前扶住,拖到了兩側。
一個士兵迅速探頭觀察後,做出了“安全”的手勢。留下一個班在外預備,並佔領外面的至高點,其餘兩個班迅速涌入院內,交互掩護前行。
院子非常空曠,看上去有點像後世的施工單位項目部。老毛子沒有早睡的習慣,不少屋子都亮着燈。
兩個班分作四撥,各撲向一個屋子。
幾枚震撼彈砸在窗戶紙上後飛入屋內,極度炫目的強光與高分貝噪音讓屋內所有人瞬間喪失了視力、聽覺和平衡感,一聲聲慘叫傳出,士兵們五人一組衝了進去。
砰砰砰——
幾波彈雨過後,十幾個俄軍士兵擺脫了世間苦難。
槍聲驚動了殘餘的俄軍,吆喝聲、怒斥聲、碰撞聲響作一團,這剛好爲特種排士兵們指引了方向。
幾輪射擊後,妄圖還擊的俄軍被壓制下來,特種排士兵交互掩護接近後,將幾枚冒煙的甜瓜丟了進去。
“轟轟轟——”
在俄軍們驚恐的尖叫中,甜瓜相繼爆開,炫目的火光與巨爆聲中,密集的破片與鋼珠向四面八方激射,摧毀着飛行軌跡上的一切障礙。
咣噹——
特種排士兵們破門而入,將未死的敵人一一清理。
直到死亡,幾個俄軍士兵才堪堪摸到步槍,更多的連邊都沒挨着。
將連部搜索了一通後,找到了幾十個被囚禁的青壯,以及上百個鐵路施工人員,都是道勝銀行的僱員。其中有一個試圖反抗,被一槍打中了胳膊。
於寒讓手下安撫青壯,分發了一些食物和水後,又將沙俄僱員關押起來。士兵們還搜出了大量圖紙資料,有勘測報告、附圖,還有鐵路施工圖。
將資料收入物品欄後,於寒讓人將一個身高一米九以上,滿臉胡茬、眼窩深陷的俄軍上尉拖了出來,正是這支俄軍的連長。
這傢伙還有點職業操守,沒有喝那麼多,卻被一顆震撼彈整了個暈暈乎乎,幸虧他穿着制服,士兵們發現是個上尉,這才留了他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