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外圍的倭兵也還擊起來,但單發的村田式如何敵得過六管火神炮?即使只是手搖版的,何況於寒還躲在碉堡中。
一個彈板打完,除了兩個反應快的倭兵及時趴倒外,其餘九人都被打成了篩子,鄉兵也死了二十來個,餘者紛紛作鳥獸散,任由兩個倭兵叫喊也毫不理會。
於寒換了個彈板,隔着木屋又是一輪掃射,將倖存的兩個倭兵和十幾個鄉兵滅掉,隨後收起機槍、碉堡,縱身一跳破開了屋頂,腳尖一點屋面,猶如獵鷹般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落地後取出九四半追了出去。
砰砰砰——
一場對比懸殊的追殺開始,逃跑不及的鄉兵陸續倒下。
“這就是專業和業餘的差距。”於寒將鄉兵屠戮一空,沒有任何成就感,這些鄉兵也好,所謂的“蝗軍”也好,士氣和遼東、山東那幾個師團相比差太遠了。
漁村房子雖然不多,好在比較分散,激烈的交火之後,不少算完好,但村裡的漁民就不好說了,不少人被加特林的流彈擊中,當場就玩完了,還有不少被打斷了胳膊腿,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嚎,也有家人被打死的,紛紛痛哭不已。
於寒一眼就瞅見了島根,這傢伙變機靈了,一直趴在外圍一處土坡後面,除了看着狼狽外,倒沒受什麼傷。
見於寒大殺四方後完好無損,島根不禁神色大變。
於寒瞅了一眼,也懶得追究什麼,只是將一支自動手槍上膛後扔了過去:“這是最新的西洋手銃,已經上膛了,扣扳機就行了。”
島根一看,立刻兩眼放光,別說自動手槍,他連火繩槍都沒摸過,連忙抓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把玩一番後,還朝槍口裡看了看。
於寒心中說道,怎麼不扣啊?來個眼睛貫穿纔好。
島根運氣不錯,雖然無意中作死,卻還沒死。覺得癮過得差不多了,纔想起正事來。
“大人,有什麼吩咐?”
於寒輕飄飄地說道:“這裡太吵了,讓他們安靜,怎麼有效怎麼來。”
“是,大人,島根明白。”島根沒有任何猶豫,提起手槍走向了哭嚎的領居。
砰砰砰——
十五發子彈打完後,立刻清淨了。倖存者雙眼冒火地盯着島根,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但於寒還提着步槍虎視眈眈呢,這些倭人也只能作罷。
“大人。”島根恭恭敬敬地遞還手槍,於寒收起後點點頭:“很好。”說着指着一支沒收取的村田步槍說道:“這個你留着吧!”
島根屁顛屁顛地收取完戰利品後,於寒問道:“炮船什麼時候來?”
“明天上午。”
“在什麼地方靠岸?”
“得到島後島去。炮船不靠岸,島上的人每次劃小船到炮船下面取補給。”
“嗯,不錯。去給我找點吃的來。等會帶我去停船的地方。明天咱們一起搭炮船離開。”
“是,神明大人。您是吃肉還是吃素?”
“混蛋!你覺得我是吃素的嗎?”
砰!哞——
村田十三式特有的槍聲響起,伴着一聲悲涼的牛哞。
“島根,你這個混蛋!”
噗——
於寒撇撇嘴,這個島根已經成了鐵桿倭奸了,即使不殺他,等他獨自回到這裡,也會被憤怒的鄉鄰撕成碎片。
享用了一頓牛肉羹後,於寒慢悠悠趕往島後島。平心而論,這是個風景如畫的島嶼羣,連綿起伏的山丘、鬱鬱蔥蔥的植被,浩渺的大海、壯美的海岸線、清澈的河流、陡峭的黑色巖壁、飛流直下的瀑布,聽島根介紹,島上每年還有傳統的鬥牛,據說是由流放在此的皇族流傳下的。他們所在的西島還建有一個神火神社,島後島則有着古老的柏樹和赤山,但於寒可不是來旅遊的。
隱岐羣島的四個主島,西島、中島、知夫島以及島後島都有人居住,西島的規模也非常大,島上的居民顯然知道了漁村發生的事情,當於寒和島根經過時,又遭到了好幾輪圍攻。
對於主動挑釁的倭人,於寒絲毫不手軟,滅掉襲擊者後,在島根的指認下,又將涉及的村落夷爲平地。一路燒殺(搶掠還有那啥就算了,實在看不上眼),留下了遍地廢墟。
從西島一直殺到島後,土著們終於意識到這個可怕的傢伙幾乎無法戰勝,這才停止了挑釁,紛紛躲進了森林。
於寒也懶得去追,就算殺光又能有多少人?划不來浪費時間。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一艘鐵脅木殼的小蒸汽船靠近島後的一處海岸停泊下來,長長的汽笛聲後,一艘準備多時的木船從岸邊緩緩劃了過去。
“怎麼回事?爲什麼只有你一個?”蒸汽船上一個水兵不滿地問道。他們還趕時間呢,一個人要搬到什麼時候去?
划船的正是島根,他按於寒交代的內容說道:“神火神社今天派送祭品,其他人都排隊去了。”
“混蛋!什麼祭品,讓他們連正事都忘了?”
“是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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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那你收到了嗎?”
“抱歉大人,要到中午纔開始派送。”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水兵不禁舔了舔嘴脣。
砰砰砰——
“嗯?誰開槍?”水兵下意識地回頭,機槍手和幾個水兵紛紛倒地,額前或太陽穴多了一個血洞。
“啊,敵襲!”
水兵立刻向後退去,他可沒帶槍械。
島根一彎腰,取出村田十三式對準水兵扣下了扳機。
砰!
水兵死了個稀裡糊塗。
一身潛水服的於寒雙手各持一把手槍,將船上的水兵一一射殺,又將島根吊了上來。
“我來掌舵,你去鍋爐室添煤!”
把幾個人的活都壓給島根後,於寒打量起船上唯一的重武器——哈斯奇開機槍,這種四根平行管的機槍他並不陌生,炸沉倭艦後,他收集了不少,現在都移交給了救國軍。子彈也是填裝好的,隨時能夠開火。對這種奇葩造型的機槍,於寒實在缺愛,不過他並不挑剔,湊活着用得了。
天色發暗時,島根趕了過來,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炮船擱淺了。”
於寒淡淡地問道:“陸地還有多遠?”
島根見於寒沒有發火,這才放下了懸着的心,這位神明大人實在太兇殘了,一言不合就殺人啊。他擦了擦額前的冷汗說道:“再有七八百步就到了。”
“嗯,咱們劃木船過去。”
“是。”島根明智地沒問炮船怎麼辦。
划船依然是島根的事情,於寒不介意將他的剩餘價值壓榨乾淨。等到岸邊的時候,於寒點頭道:“島根,辛苦了。”
島根差點痛哭流涕,大人終於認可了他的努力。只是還未高興過五秒,就覺咽喉一緊,一聲脆響後,陷入了無邊黑暗中。
於寒鬆開斷氣的島根,淡淡地說道:“看在你辛苦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屍。”
天色這時完全黑了下來,對於寒來說再合適不過了。在這裡,他沒打算和任何人來個偶遇。跳上海岸後,向陸地疾行三四里路程,又看到一個小漁村。
“汪汪汪!”
因爲聞到了生人的氣味,漁村裡頓時傳來了嘈雜的犬吠聲。於寒皺了皺眉,他本來打算從村子旁邊繞了過去,走遠一些後抓個人問問情況,聽到犬吠後乾脆和這個村子槓上了,就在這裡抓個舌頭好了。
於寒沒有貿然進村,而是先用探察術將整個漁村偵測了一遍,結果有了意外的發現:竟有一夥人圍在一個木屋周圍,有的帶着村田十三式,有的握着打刀、太刀,還有脅差、弓箭,還有的拿了支刺刀,看上去像夥匪徒。
“打劫?還是別的?嘿嘿,反正有熱鬧看了。”於寒頓時一樂,找了個通視的位置,取出望遠鏡開始了隔岸觀火。
屋外一夥人很快有了動靜,可能已經探清了虛實,爲首的人用刀一指,身後一人上前一腳踹破了屋門。
“鳥山知賴、森秀夫,你們陰謀叛亂,馬上束手就擒!”首領見已掌控了局勢,佩刀一揚,殺氣騰騰地說道。
於寒遠在幾百米外也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頓時一喜:“叛亂?叛亂我喜歡啊,越亂才越好呢。”
念頭一起,於寒馬上放棄了打醬油,取出弓箭照着頭領射了過去。
噗!
剛纔還氣勢洶洶的頭領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輒然而止,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一支箭矢從太陽穴射了個對穿。
“弓箭手!小心!”弓箭手本來就可怕,黑暗中的神箭手則更可怕,一夥“平叛者”立即往屋內涌去。
屋內幾人本來就準備廝殺,看到這個神轉折更是心頭一振,或拔出佩刀、或抄起物件和對手廝殺起來,一時間竟將對方几人趕了出來。
咻咻咻——
一發三矢,例無虛發;三箭連珠,箭箭穿喉。眨眼間,雙方人數對比已經掉了個。
“好事做到底!”於寒快速奔向木屋,透過門上的破洞,將視線中的目標一一射殺。
“森君,我們是在做夢嗎?”黑瘦的鳥山知賴不可思議道。
面容滄桑的森秀夫眨了眨眼,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鳥山君,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