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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士奇在那裡說的殺氣騰騰,吏部尚書蔣文宇卻是眼皮子直跳,羅家祥是怎麼回事,再沒有比他清楚的了。
那天,魏國公魏臻聰找到他,說要往寧清縣安排一個遠房親戚,給桀驁不馴的秦之初找點事情做。蔣文宇看在魏國公帶來的一對價值萬金的玉璧的面子上,答應了下來,給羅家祥發了一張前往寧清縣做縣令的敕令。
蔣文宇辦事還是比較謹慎的,還特地召見了羅家祥一次,憑他閱歷無數的那雙眼,他能夠看得出來羅家祥根本就不是有膽子造反的主兒,就連那賊心都沒有。
讓他沒想到的是秦之初恁地狠毒,羅家祥剛剛上任一個月,就被秦之初扣上了一個謀反的帽子,被榕西府定成了鐵案。
蔣文宇很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不過這段時間是朝中最爲混亂的一個時期,順德帝昏迷不醒,太子羸弱,就算是榕西府發來了奏章,也很難會有人追究他的責任。可是現在情況又發生了突變,智屏郡主剛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貌似煉製出了救命的靈丹,這可要了他的老命了。
就在蔣文宇胡思亂想的時候,乾清宮之內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這可是順德帝病倒之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場景。守在乾清宮外的衆人紛紛踮起腳尖,朝着乾清宮裡面張望。
這時,一位小太監喜笑顏開地從乾清宮裡面走了出來,“各位大人,大喜,皇上醒了。”
顏士奇等人頓時覺得心中一塊石頭穩穩地落了地,老頭兒撂袍跪倒在地,“蒼天有眼,皇上洪福齊天,護佑我大周江山。”
見顏士奇跪下了,其他人也不好不跪,秦之初也不好太凸顯自己,只能也跟着跪下,暗中卻撇嘴不已,“謝什麼見鬼的蒼天,是我護佑了大周的江山纔是。”
過了一會兒,就有人端了熬製的爛乎乎的稀粥,往乾清宮送去,順德帝在牀上躺了兩個多月,肚子早就餓癟了,他今天一睜開眼,就嚷着餓,要吃東西。御膳房按照太醫的指點,熬製了稀粥,既有營養,又能讓順德帝虛弱的腸胃可以消化。
又過了一會兒,蘇培榮走出了乾清宮,“皇上有旨,傳內閣首輔顏士奇、御林大將軍胡大志、六部尚書覲見。”
顏士奇等人連忙跟着蘇培榮進了乾清宮,顏士奇往龍牀上一掃,見順德帝竟然背靠着錦榻坐了起來,頓時老淚縱橫,“老臣顏士奇參見陛下。”
順德帝召見了一波大臣,緊接着又召見下一波大臣,隨着每一次的召見,不斷地有聖旨從順德帝的口中發出來,迅速而又快捷地穩定下來震盪不安的朝堂。
秦之初是最後一個被召見的,他被召見的時候,都快無聊的打起盹來了。蘇培榮走到他跟前,客氣地說道:“秦大人,萬歲爺有請。”
難得皇帝會對一個臣子說出來一個“請”字,秦之初整了整衣冠,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有請蘇公公頭前帶路。”
蘇培榮引着秦之初進了乾清宮,把他帶到了龍牀前。秦之初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撩起前襟,就要往地上跪。
“免了吧。”沒等秦之初跪下,順德帝就開口道,“朕聽說,這次智屏能夠煉製出來救命靈丹,秦之初你在其中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你對朕有恩,朕要好好地謝你,朕準你以後見了朕,還有我大周所有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可以不跪,以長揖代之。”
“謝皇上隆恩。”秦之初這次倒是真心的感謝順德帝。
順德帝接連召見了那麼多的大臣,已經相當疲憊了,可是秦之初又不能不賞,“秦之初,說吧,你想讓朕如何賞你?高官厚祿,還是金銀財寶?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朕都可以答應。”
智屏郡主一雙美眸熠熠生輝地看着秦之初,她這會兒最希望的,就是秦之初能夠開口請求皇爺爺能夠把秦之初招爲她的郡馬,在她看來,這一次無疑是最好的一次機會。
秦之初看了智屏郡主一眼,他能夠感覺到智屏郡主的那種殷切期盼,可是他卻不能按照智屏郡主的想法去請求順德帝。
幾個月前,就是因爲他在郡主府避居了幾天,順德帝就將他這個狀元貶到了寧清縣去,秦之初可不認爲順德帝能夠答應他跟智屏郡主的婚事。
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如果他現在提出這個請求,順德帝一定會斷然拒絕,反正他和智屏郡主已經是私定終身,順德帝又只有一年好活,要不要得到順德帝的准許,秦之初是不在乎的。“陛下,微臣不求別的,只求一件事,請遷微臣爲寧清縣知縣。”
智屏郡主聞言,不滿地瞪了秦之初一眼,不過這時候她也不好直接跳出來,給秦之初討要封賞。
順德帝和太子聽了秦之初的要求後,都是一愣,他們爺倆事先都做好了秦之初獅子大開口的思想準備,比方說給秦之初連升數級,直接提拔爲某個府的同知甚至是知府,可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秦之初只是想官升兩級,做個正七品的知縣。
“秦之初,你可要想好了。朕給你的封賞只有今天這一次,錯過了今日,日後可沒有找補的機會。”順德帝一雙昏花的老眼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他這次在鬼門關門口打了一個轉,心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秦之初面不改色,神色淡定地說道:“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微臣忠君愛國之丹心,日月可表。如果可以的話,微臣甚至願意到我大周最艱苦、最窮困的縣,做一任知縣,爲陛下分憂,爲百姓解困。”
秦之初這話說的是真心話,他做官又不是爲了圖財,而是爲了百姓的香火。
那些最艱苦、最窮困的縣是最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只要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改善當地人的生活,那些老百姓就有很大的可能給他樹立長生牌位,立生祠。相反,如果要是去那些富足的府縣,當地老百姓的生活本來就不錯,相反還不太容易出成績,取得百姓的認同。
太子道:“父皇,秦大人的想法還真是與衆不同,寧肯放棄觸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也要爲父皇分憂,真是罕有的忠心臣子啊。”
順德帝沉默着不說話,他再想秦之初究竟是何用意,秦之初又不是腦門被驢踢過的主兒,不但只要求做知縣,還主動提出來去貧困的下等縣,一定是有所求。
“秦之初,咱們大周環境惡劣,條件艱苦的縣份有不少,你能不能跟朕說一說,你究竟打算到那個縣做縣令?朕也要做出安排。”
順德帝很快就有了主意,他決定先試探一下,如果秦之初明確說出要去那個縣,那麼他絕對不會委任秦之初做哪個縣的縣令,而是把他派到另外的縣,同時派專人到秦之初要求的哪個縣進行徹底的盤查,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勾着秦之初的魂兒。
“微臣只求爲陛下分憂,具體去哪個縣,還請陛下安排。只是在去哪個縣之前,還請陛下允許微臣在寧清縣做一段時間的縣令,微臣在寧清縣還有些事情,不想給下一任縣令留一個爛尾。”秦之初坦然道。
順德帝點了點頭,他覺得有點看不透秦之初了,他幾個月前本來以爲能夠將秦之初完全的掌控在手中,可是這才幾個月的工夫,秦之初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太子,你來給朕擬旨。第一道旨意,擢升秦之初爲寧清縣知縣。第二道旨意,豫北縣商人秦友良扶危濟困,素有賢名,敕封其爲天下第一義商,正五品虛銜,其妻敕封爲貞潔宜人。着令豫北縣爲他們夫妻樹牌坊,表彰其義舉。第三道旨意,我記得豫北府隆慮縣的知縣已經快到致仕的年紀了,等到他致仕之後,讓秦之初過去做知縣。”
順德帝一連發出了三道旨意,第一道和第三道可以說都是按照秦之初的要求擬定的,只有第二道聖旨,是順德帝對秦之初做出的一種安撫,不封秦之初,改封他的父母。
秦之初大喜,一揖到底,“微臣替微臣的父母謝陛下隆恩。”
順德帝揮了揮手,“你下去吧。寧清縣不能一日無縣令,你要儘快回去。”
“是。”秦之初應道,“微臣告退。”
秦之初在一個小黃門的引領下,沒花多長時間,就離開了紫禁城,然後直奔郡主府。他剛剛回到郡主府沒有多久,智屏郡主就怒氣衝衝地回來了。
“夫君,這麼好的機會,你爲什麼不求着皇爺爺賜婚?”智屏郡主嬌嗔道。
秦之初說道:“郡主,你也看到了。我說要到最艱苦、最窮困的縣做縣令,陛下可是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這是要提拔我的意思嗎?”
智屏郡主橫了秦之初一眼,“那還不是你主動要求的?”
秦之初笑道:“是呀。可是皇上怎麼着也可以意思一下不是,可是他沒有。在這樣情況下,請求陛下招我爲郡馬,成功的可能性又能有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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