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初把捆牛繩收了起來,朝四處看了看,準備離開此地。驀然,他好像是着了魔一般,定定地看着前方,只見在距他僅僅一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石臺,石臺高僅僅只有三尺,四周有臺階。在石臺之上,有一根同色石柱,石柱上頂着一個蓮花瓣的黑色瓷盤,一個鴿卵大小的草綠色丹藥,靜靜地躺在瓷盤之上。
無論是石臺還是石柱,都跟山洞的背景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不注意看,非常容易忽視掉。
秦之初愣了一下,旋即激動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近前。只見在丹藥的旁邊,還放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此乃丹藥大師姬煜川親自煉製的築基丹,道友可放心服用。柳寒煙留字。”
字條上的字跡跟邀請赴仙道大會的請柬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果然是築基丹!
在經過了嗜血蜂的伏擊、壯漢修真者的攔阻、修真者兄弟的追殺、幻境的考驗等四道生死難關之後,他終於見到了築基丹。
秦之初的手有些顫抖地將築基丹拿在了手中,他先把丹藥放到袖袋裡,想想有些不妥,又把丹藥取出來,放到懷中,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築基丹太過珍貴,一旦遺失,他都不知道是否還有第二次擁有的機會。
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他看了看四周那些還沉浸在幻境之中未能甦醒的諸多修真者。此地深處幻境之中,那些進入幻陣中的修真者,要麼無法擺脫幻境,要麼擺脫之後急於離開,也就是說這裡是一塊難得的安靜場所,完全可以將這裡作爲修煉的地方。
這個想法或許有一定的欠妥之處,不過秦之初卻顧不得考慮那麼多了,他渾身上下難受的要命,如果再和其他心懷叵測的修真者相遇,必定凶多吉少,反倒不如先把築基丹吞了再說。這樣做,說不定能夠最大可能地爭取到主動。
於是,秦之初不再遲疑,他拿着築基丹下了石臺,站到了那些沉浸在幻境中不能自拔的修真者中間,將自己僞裝成諸多修真者中的一份子。他盤腿坐下,雙手捧丹,送入口中。
築基丹入口即化,一股磅礴的藥力在丹藥清香的伴隨之下,瞬間席捲秦之初全身。他只覺得經脈之中,好像是山洪迸發一般,藥力所匯聚的洪流在經脈之中橫衝直撞,強行地衝刷着他的身體,拓展着他的經脈。
那些蒙在穴位上的薄膜在這股洪流面前,是那麼的脆不可擋,連一點漣漪都沒有來得及泛起,便被沖垮了。
歷經辛苦,秦之初總算是邁過了橫亙在後天和先天之間的那道門檻。不過這枚築基丹在他身上發揮的功效還沒到截止的時候……
靜心觀之中,那位手捧如意的道者一直在留意着秦之初的一舉一動,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和秦之初好好地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把秦之初吸納到他所代表的組織中。就在他思忖着如何開口,如何說服秦之初的時候,異變突生。
綠柳山莊的上空突然響起了一陣女子尖利的笑聲,“柳寒煙,仙道盟真是好大的架子。仙道大會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給我們萬香教送請柬,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呀?”
伴隨着這聲質問,從東南方向的上風口處吹來一陣香風,漫天桃花飛舞,一輛以曖昧的玫瑰色爲主色的馬車,由三匹桃花馬拉着,在距離地面數丈高的空中,疾馳而來。在馬車周圍,還有多名衣着暴露,容貌不俗的女子,她們的腳下馭使着各色法器,護在馬車左右。
萬香教在大周朝修真界中,也算是一個規模不小的修真門派了,很多人都知道,至少柳寒煙對她們很熟悉。萬香教的教衆以女子爲主,聖人有云,自古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這一點,在修真界中同樣適用。女修真特別是漂亮的女修真,竟然會和麻煩聯繫在一起,尤其是很多漂亮女修真湊在一起的時候,就更加的不容輕忽了。
柳寒煙連忙對莊客們交代了兩句,隨後口唸咒語,一朵白雲出現在他的腳邊,他踩在白雲之上,徐徐升空,“在下柳寒煙,忝居綠柳山莊。不知貴客是萬香教哪位?還請代我向貴教潘教主問好。”
從馬車的車廂內傳出一聲冷哼,“柳寒煙,我是誰,難道你猜不出來嗎?我就是萬香教外門長老楊桂芝。我且問你,爲什麼不給我們萬香教送請柬?莫非是瞧不起我們?”
柳寒煙連忙叫屈道:“楊長老誤會柳某了,我已經費勁周折,把請柬送到了貴派暗巡使黑如墨道兄的手中,還請他務必光臨。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他詢問。”
嘭地一聲,垂在馬車車廂四周的帷幔全都炸開了,一個面相四十多歲,尚有幾分姿色的女人站在了馬車車廂的頂上,目光不善地注視着柳寒煙。
此女衣着分外得暴露,香肩外露,胸前一道深深地乳溝。抹胸下是潔白軟綿的肚皮,肚臍眼也在外面露着,她的衣裳乃是薄紗所制,穿在身上,連胯下的風流穴也是若隱若現。
如此裝扮,讓地面上不少血氣方剛的年輕修真者都看呆了,臉皮薄的,連忙低下頭,臉皮厚的,有不少鼻血嘩啦嘩啦往外流都不自知。
“姓柳的,你不提如墨還罷,一提起他,我就氣炸了肺。我剛剛接到消息,如墨在幾日前,中了一個小人的毒手,已經撒手人寰了。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那個人已經混入了仙道大會之中,還請你把他交出來。”楊桂芝怒道。
秦之初殺死黑如墨這件事,在京城流傳甚廣,只是在修真者中間,流傳度卻不高,在他們眼中,就連順德帝都不算什麼,秦之初又算是哪根蔥,他們根本就不會去太多的關注。柳寒煙就屬於那種不太關注這類消息的人,他一臉的驚訝,“楊長老此話當真?如墨道兄竟然隕落了?那人是誰?”
楊桂芝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人叫秦之初,字習遠,是壬辰科也就是今年會試的會元。”
柳寒煙的腦海中驀地閃現過一個頭戴斗笠的人影,不過他還是不確定地問道:“那個秦之初有什麼特別的手段嗎?他一個修真求道之人,不好好地修煉,怎麼跑去考狀元去了?”
說到這裡,楊桂芝又羞又憤,她就是當年把黑如墨引入萬香教的外門長老,那黑如墨人俊俏風流,手段又高,早就把她的一顆芳心勾去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如此興師動衆。
只是一想到黑如墨是怎麼死的,她就覺得窩囊透頂,這個讓她春心萌動的男人竟然讓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給打死了,說出來真是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