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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顏少師放心,學生一定殫精竭慮,力爭在短時間內,收拾粵州殘敵,力爭在短時間內,讓雷州府恢復正常,重整民生,使得王命暢通,再無滯礙。”
秦之初態度認真地表態。從大的方向來講,他在雷州府的利益,跟朝廷並無任何衝突,相反卻有着很強的一致性,就算是顏少師不代表朝廷、新帝,他也會這麼做的。
顏少師越看秦之初越覺得喜歡,看到秦之初就想到了他年輕的時候,那時他也是這般銳意進取,革除舊弊,在地方上取得了不俗的政績。只是後來官越做越大,勾心鬥角的事情越來越多,需要他調和的各方利益也是逐漸增多,尤其是到了朝廷中樞之後,他就再也難以專心爲民謀福祉了,他畢竟只是肉體凡胎一個,精力有限,不像秦之初,還是仙師,將來取得的成就一定會比他高。
不過顏士奇也不是對秦之初完全的放心和信任,秦之初有一點一直讓他看不明白,或者說讓他有那麼點提防心,老頭兒想了想,覺得應該好好地點醒秦之初一下,免得將來將來秦之初真的做出對皇室不利的事情來,他再跟秦之初處在敵對的一面。
“習遠呢,按照祖制,先帝駕崩,新帝初立,有一件事是頂頂重要的,就是確立新帝的年號,你是順德五十七年的狀元,文采斐然,又是三等伯爵,未來的駙馬爺,是有資格參與討論新帝年號的,不知道你有什麼建議沒有?你認爲新帝取什麼樣的年號比較好?”
秦之初對新帝取什麼年號,根本不感興趣,他就算是狀元又如何,論對聖人之言的研究,論學術水平,國學根底的深厚,翰林院裡面的相當一部分翰林都比他厲害,還有朝中的文武大臣,包括眼前這位三朝元老,內閣首輔大臣,堂堂少師,更是他拍馬都趕不上的。
他推辭道:“顏少師,年號之事幹系重大,學生才疏學淺,不敢在此事上多嘴。此事,還是請顏少師會同朝中的王公大臣一起商議吧。”
顏士奇呵呵一笑,“老夫倒是想了一個年號出來,你不如給參謀一下。你覺得‘天命’二字如何?”
“好,實在是太好了。”|秦之初連忙擊掌叫好,“天命者,承天順命,天命所歸也。皇上乃先帝的嫡長子,理應繼承皇位,又曾爲監國,在先帝病重時,代爲監理國事,平定安南王的叛亂,由太子而爲皇帝,實在是承天順命,天命所歸呀。學生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擁護這個年號,擁護皇上。”
“呵呵,本來老夫還猶豫是不是要向皇上建議採用這個年號,聽你這麼一分析,頓時豁然開朗,不用都不行的。習遠呢,你說得好,皇上正是承天順命,天命所歸,你我身爲臣子,理應效命纔是,不可生出異心,不可怠政,辜負了皇帝的一片信任。你說是不是呀?”
“顏少師教訓的是,學生定當銘記在心,不敢或忘。”
秦之初多少也猜出來一些顏士奇的用意,其實不用顏少師特別點醒他,他也不會想着要去顛覆皇家的統治,不說他跟智屏郡主的關係,就算是沒有這層關係,他把這花花江山搶下來也是無用。
他飽讀史書,知道明君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就算是做了明君,也鮮有老百姓會給他樹立長生牌位,不會把明君當神仙一樣供着。就像本朝的太祖皇帝,那可是金丹期的牛人,世俗人眼中神仙一般的存在,他建立了大周朝,也沒見史書上有類似的百姓供奉他的記載。
相比之下,秦之初更願意做官,爲官一任,造福一方,讓一方百姓給他樹立長生牌位,吸收香火之力,這樣挺好。
顏士奇點了點頭,“你能明白爲人臣子的義務,那是最好。習遠呢,老夫聽說在寧清縣、永|定縣兩地,百姓多有給你立生祠的舉動,在這點上你要慎重處置,民心雖好,卻不是誰都能夠利用的。”
秦之初忙道:“顏少師誤會了。學生在寧清縣、永|定縣任上,素來都是強調要按照大周律令辦事,也會告訴他們,學生是先帝欽點的狀元,天子門生,食君之俸,忠君之事。百姓給學生樹立長生牌位,學生也素有耳聞,學生從來沒有要求百姓們這樣做,都是百姓自願而爲,還請顏少師明察。”
顏士奇擺了擺手,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夫信得過你,只是提醒你注意一下,一定要掌握好其中的分寸,很多事情,增一分,就過了。”
秦之初忙道:“學生謹記。”
顏士奇笑了笑,“人老了,精力就是不濟。跟你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就有些乏了。就這樣吧,你退下吧,記住要抓緊時間,爲上任雷州府,多做一些準備。粵州的平叛,老夫會向皇上建議,暫時由胡大志將軍負責,保持住對叛軍的壓制狀態,等到你過去之後,再主持平叛事務。”
從內閣小院中出來,秦之初給智屏公主發了一個傳訊符,看看兩人能不能見一面。很快,智屏公主就回信,說她暫時不方便出來,讓他回郡主府就是了。
於是,秦之初就出了皇宮,看到齊國公、魏國公兩個人的轎子已經沒影了,估計兩個國公都已經進了宮,給順德帝守靈去了。
秦之初從承天門出來,過了長安街,到了承天門對面,又一一拜訪了六部,吏、戶、禮、兵、刑、工等六部的尚書,倒有一半都在皇宮中,給順德帝守靈,剩下的一半,對秦之初還算客氣,他們都知道秦之初是仙師。
如果不是特別有必要,誰也不願意跟秦之初結仇,六大國公府的例子就在那裡擺着,魏臻聰、齊虞東等人派人去襲殺秦之初,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秘密,到頭來,秦之初不還是活蹦亂跳?這就足以證明秦之初的不好惹,他們可沒有六大國公府深厚的家底,真要是惹惱了秦之初,讓秦之初發狠,偷偷摸摸割掉他們的腦袋,那就得不償失了。
回到郡主府,已經天黑了。潘冰冰不在身邊,智屏公主還在宮中,虞美惠留在永|定縣,秦之初便抓緊時間修煉。
京城跟以前一樣,還是一點天地靈氣都沒有,現在,秦之初已經知道京城爲什麼會是這樣的一種狀況,不是京城沒有天地靈氣,而是天地靈氣都被京城中大量的修煉者、各方勢力吸納、禁錮住了,像秦之初這種後來者是很難從哪些勢力中奪取到天地靈氣的。
好在,秦之初身上攜帶有大量的晶石,倒也不用擔心無法修煉。何況,就算是沒有晶石,不是還有昊天金闕中的香火之力嗎?
在昊天金闕中苦修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秦之初就把昊天金闕收了起來,距離順德帝出殯,還有數日,秦之初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郡主府中,況且,明天就是齊國公的生日,他已經接受了齊虞東的親口邀請,怎麼着也不能太過“怠慢”,還是要準備一份禮物的。
從郡主府出來,秦之初在定如、劍眉道長的陪同下,前往潘家園,看看能不能淘換來什麼東西。他在永豐縣的龍蘭盆地那裡,弄了不少價值連城的靈藥,倒也不反對回饋一下齊虞東。
潘家園是京城有名的舊貨集散地,也是金玉古玩等商鋪雲集的地方。秦之初得到的半塊黃脂石,就是在潘家園
淘來的,另外他習練的初級山水堪輿術,也是在潘家園搞到手的,這裡真的有不少好東西,但是前提是要有一雙能夠發現寶貝的慧眼。
雖然是國喪期間,但是潘家園裡面照樣很是熱鬧,只不過人們都不太敢笑,免得被扣上一頂藐視皇家的帽子,那罪過可就大了。
秦之初隨意的轉了轉,倒也沒有發現特別值得他買的,弄那些贗品吧,丟他自己的臉面,損害他的名聲,弄真正的好東西吧,他又覺得有些不值得,那些不好不壞的吧,又有些拿不出手來。
“大人,貧道倒是有個建議,你既然不想便宜了齊國公,不如給他弄些他們明知價值高昂,他們卻又用不了,也無法變現的東西。”劍眉道長主動出主意道。
秦之初點了點頭,“有點意思。咱們就照着這個目標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找來找去,還真的找到了一本故醫書,書已經很破爛了,但是勉強還能翻着看。秦之初隨意地看了看,發現這本醫術還是很不錯的,在醫書後面附錄着幾個藥方,秦之初比照着穹上丹經看了看,發現它們已經很接近穹上丹經中的記載了。
這本醫書,老闆開價白銀千兩,相比起一本古醫書來講,已經是天價了。秦之初也沒跟老闆還價,掏出一千兩銀票,就把這本古醫書買了下來,他把古醫書交給劍眉道長,讓劍眉道長在上面動動手腳。
劍眉道長找那老闆要了個書匣,把古醫書放了進去,然後輕輕地在上面拍了拍,又貼了一張符,“大人,你放心吧,只要齊虞東明天敢把這張符揭下來,這本書就算是廢了,他們到時候採取更多的補救手段也是白搭。”
這點小事,劍眉道長還是有十足信心的。秦之初順手就把書匣收了起來,然後從潘家園走了出來,這裡的寶貝是不少,卻是針對凡人而設立,偶爾有一些修真者能夠用到的,卻需要極大的運氣,他可沒有那個閒工夫在裡面轉悠。
“我想去一趟百寶觀,兩位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啊?”秦之初還沒從潘家園中走出來,就問定如和劍眉道長。
劍眉道長沒意見,定如卻知道秦之初不會無緣無故突然提出來要去百寶觀,從目前的態勢來看,百寶觀中的所謂寶貝,應該對秦之初沒有任何吸引力了,不說秦之初已經跟萬香教教主潘冰冰結成了道侶,智屏公主也將在不久之後,正式成爲他的女人,秦之初想要什麼寶貝,得不到啊。
“大人,你到百寶觀是不是有事?百寶觀是蓬萊島在京城中的一個據點,你跟蓬萊島已經結怨,如果能不去的話,還是儘量不要去。”定如勸阻道。
“定如,我上次去百寶觀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你。你那時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些什麼東西?當時,在百寶觀求購符文箭、符文投石車、丹藥等等物資的那些人,跟安南王有沒有關係?”秦之初問出了他心中長久以來的困惑。
如果擱在以前,定如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回答秦之初的問題,不過現在,定如已經打定主意,要跟秦之初建立更加密切的關係了,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給秦之初添堵了。
“大人,我們那時確實收到了消息,知道安南王、北疆王還有肅親王、恭親王等都派人到各地收購那些物資,我們擔心會鬧出無法收拾的亂子,就到百寶觀驅散了那些人。”
秦之初點了點頭,這個跟他事先估計的差不多,那時候,順德帝昏迷不醒,皇位傳承不明朗,有心思收集符文箭等各類物資的,也就只有那些有心謀反的四大王爺了。
“誰收集的最多?是安南王嗎?”秦之初問道。
定如搖了搖頭,“不是安南王。四大王爺中,實力最雄厚的當屬北疆王,我們願意一直以爲北疆王最後可能起兵造反,卻沒想到最後造反的卻是安南王。大人,順德帝駕崩,全國各地的皇親國戚,都紛紛趕赴京城奔喪,唯獨這四大王爺一個都沒來。看來,他們都還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呢。”
劍眉道長說道:“換成是我,我也不會來的。到了京城,人爲刀殂,我爲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還不如留在封地之中,進可攻,退可守,遠比到京城中受罪要強。”
秦之初蹙了蹙眉頭,安南王不來,這是題中應有之義,倒不稀奇,其餘三王不來,那就表示着他們對新帝並沒有多少臣服之意,看來以後新帝能不能坐穩龍椅,還真是不太好說的事情。
“走吧,先去百寶觀看一看。那裡是個隱患,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要拔除掉的。”秦之初說道。
定如和劍眉道長沒想到秦之初竟然會打百寶觀的主意,兩人有心勸阻,卻不知該從那裡開口。秦之初跟蓬萊島的恩怨已經建立了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
“大人,你要是非去不可,也不是不可以。請你多調幾個人過來,另外最好再跟智屏公主說一聲,以策萬全。”定如退而求其次,提出了一個可行的建議。
秦之初也知道他跟蓬萊島的怨深了,最好是不到百寶觀那裡去,可是他不去,誰能替他去?
定如、劍眉道長等人代表的是道錄司、僧錄司,兩司跟蓬萊島在一個羣島上共處,以他們倆爲首的那二十個和尚、尼姑、道士、道姑根本就不可能替他去。
智屏公主嗎?問題是智屏公主還要在皇宮中守靈,而且智屏公主好歹也代表大周皇室,她要是親自出面,那就要給大周皇室招惹不小的麻煩。
最合適的莫過於潘冰冰了,只是潘冰冰不在身邊,而且潘冰冰就算是在身邊,秦之初也不會讓她去的。潘冰冰在大周修真界不是無敵的,蓬萊島深不可測,金丹期估計也有好幾個,要是發起狠來,要跟潘冰冰玩命,潘冰冰未必扛得住。
數來數去,也就只有秦之初自己去,最爲適合。當然,秦之初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要拔除掉百寶觀,他只是過去看看有沒有暗中拔掉百寶觀的機會。他也不怕自己過去,百寶觀會把他怎麼樣?好歹他也是道錄司、僧錄司的人,兩位金丹級別美女的道侶,蓬萊島想奈何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秦之初、定如和劍眉道長三人的腳程很快,沒費多少時間,就到了百寶觀所在的那個巷子的巷子口。巷口沒人,巷子之中落滿了塵土,一看就像是很久沒有進出的樣子。
等了一會兒,又有幾個護衛過來與他們會合。見人都到齊了,秦之初走到巷子底部,卻發現百寶觀落了鎖,鎖子上甚至都已經有了鐵鏽。在門口掛着一個木牌,上面寫着無限期停業。
“關門了?”劍眉道長咂了咂嘴,“蓬萊島怎麼捨得主動關掉這個據點呢?”
一行人又出了巷子,就在這時,有個穿着棉袍,頭戴氈帽,肩上搭着一條毛巾,很像是某家飯館的店小二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遠遠的就喊道:“是秦之初秦老爺嗎?小的受人所託,有封信要交給你。”
那店小二是個普通的世俗人,秦之初走了過去,亮了一下自己的牙牌,店小二一看上面有“秦之初”三個字,也不磨嘰,連忙把已經有些皺巴巴的信封交給了秦之初。
牛皮紙信封上面寫着“秦之初親啓”三個字,裡面只有一張紙,“秦公如果在春節之前見到此信,請到了綠柳山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