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初停止了修煉,從入定世界中退了出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發現天還有些暗,距離天亮大概還有半個多時辰。
他重新盤腿坐好,琢磨着怎麼樣才能提升修煉的速度,在白虎山山腳的那個夜晚,那位能夠口吐烈火的道者可是明言還會再來的,秦之初不認爲還能夠用丟下品晶石的辦法,將對方嚇退。
屈指算來,自己現在掌握的手段,寥寥無幾。對付普通人或者手段匱乏的初級修真者,還能佔盡上風,但是一旦面對手段高明一些的修爲境界,他就會處於明顯的劣勢。
想了半晌,秦之初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接觸修真者的世界太短,底蘊爲零,積累太少,又無人指點,一切都得靠自己摸索。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修煉也是一樣,沒有積累,到了關鍵時刻,就只能束手無措了。
秦之初把改變了他命運的那方青銅殘印拽了出來,將其捧在手心,凝視着它,“過去的日子,你幫了我無數次,數次救我性命,不知這次是否還能再幫幫我?給我出個主意什麼的?”
青銅殘印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之初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剛要把青銅殘印重新塞回到衣服裡面,貼身藏好,忽然,他心中一動,不知握着青銅殘印修煉,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秦之初馬上決定試驗一下,他將青銅殘印從脖子上拽了下來,將其放在右手掌心,平託着,左手託着一塊下品晶石,然後盤腿坐好,五心朝天,闔上雙目,調整呼吸,很快,就進入到了修煉入定狀態之中。
數日前,秦之初得到《穹上心經》之後,就棄《成仙大法》不用,專心修煉《穹上心經》。經過這幾日勤篤不斷的修煉,他已經成功的改變了體內真元周天循環的方向、速度、流經穴道。
這一次修煉,他自然而然地就用上了《穹上心經》,在他的驅使下,真元在他的體內進行着周天循環,一遍又一遍,生生不休,源源不斷。
豁然,真元產生了一絲躁動,就像是一條原本平靜的河流,突然變得波濤洶涌一般。秦之初大驚,想終止修煉,可是他發現,他竟然無法將躁動撫平。
緊接着,秦之初右手掌心好像是破了一個洞似的,他體內的真元就像是潰堤的河水一般,從潰口潮水般涌出,爭先恐後地流淌出來。那青銅殘印好像是一個餓了無數年頭的饕餮餓鬼一般,貪婪地吞噬着涌出來的真元。
秦之初僅僅是旋照期一層的修爲境界,屬於修真者的最底層,他體內的真元能有多少?很快,他體內的真元就被吞噬一空。
就在秦之初陷入絕望的時候,他驀然發現青銅殘印並沒有吞噬他的精血,而是探出了一絲暖流,遊如他的經脈之中,瞬間抵達了他的左手。
握在他左手的下品晶石啪的一聲碎裂開來,蘊藏在其中的天地靈氣,散逸出來,可是還沒等它們從他的手掌中飛走,那絲暖流就從他的左手中衝了出來,將散逸出來的靈氣全部捕捉住,扯進他的經脈中。
很快,這些天地靈氣就在他的體內轉化成真元,再次成了青銅殘印的補品。
這還不算完,秦之初身上的下品晶石一塊接着一塊的從袖袋中飛了出來,接二連三地碎裂,成百上千道天地靈氣衝入秦之初體內,轉化爲真元,最後又流到右手,被青銅殘印吸納。
截止到目前爲止,秦之初最多的時候,只擁有三十塊左右的下品晶石,在百寶觀累計花掉了十三塊,修煉的時候,又將兩塊下品晶石中的靈氣消耗的七七八八,算下來,他只剩下十五六塊下品晶石了。
這下倒好,青銅殘印突發發威,將秦之初剩下的所有下品晶石都吸納一空,一塊都沒有給秦之初留下。
終於,青銅殘印吸納真元到了一定的程度,它陡然放出無盡的青綠色毫光,這些光不是很明亮,也不刺眼,卻給人一種深沉似海、山嶽聳立的感覺,令人無法琢磨。
隨着放出的毫光越來越多,青銅殘印慢慢地從秦之初的掌心中飛了起來,當它上升到和秦之初眉心齊平的程度的時候,便停了下來,之後,從青銅殘印上射出一道乳白色的光線,在秦之初的眉心滑動了一下。
瞬間,秦之初的眉心出現了一個寸許長的口子,青銅殘印倏然一閃,便鑽入到了秦之初的眉心中,那道口子隨即消失不見。
眉心乃是人身三大丹田中的上丹田,修煉之人,將這裡稱爲泥丸宮,又名紫府。這裡對所有的修真者來講,是一等一的緊要之地,無論是凝結金丹,還是丹碎化嬰都是在這裡。
青銅殘印進入到了秦之初的眉心後,便毫不客氣地在秦之初的泥丸宮正中盤踞了起來,它就像是泥丸宮的主人一般,淵渟嶽峙,紋絲不動。
之後,讓秦之初驚喜的一幕隨之而來。從青銅殘印上冒出了一絲宛若水流的東西,亮銀色,那粗細可能連頭髮絲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這絲銀線以泥丸宮爲起點,沿着秦之初全身的經絡、穴道流淌,組成一個圓滿的周天循環。當週天循環形成之後,青銅殘印就不再往外吐銀絲了,不知爲何,秦之初能夠感覺到青銅殘印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程度,可能再繼續一小會兒,青銅殘印就會“精盡印亡”。
秦之初驀然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右手,發現入定前,託在掌心的青銅殘印確實不見了,他又摸了摸眉心,那裡很平展,沒有一點傷痕。
對青銅殘印入駐泥丸宮,佔據上丹田,秦之初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一方面他很清楚上丹田對修煉之人的重要性,另外一方面,是個人對自己腦袋裡面多了個東西,都會感覺不適的,不管怎麼說,青銅殘印也有鵪鶉蛋大小。
只是秦之初不可能將青銅殘印從泥丸宮中拿出來,而且從純身體的角度來說的說,他的頭部並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有種身輕目明的感覺。
事已至此,只能暫時先這樣了,青銅殘印以前幫了自己很多次,或許這次也是爲了幫自己,這才入駐他的泥丸宮。
秦之初自我安慰了一番,他先把擔心放在一邊,開始琢磨在他的經脈中做周天循環的那條亮銀線。他不能確定這條如銀子組成的銀線是不是還是真元?是否還能爲他所用?
秦之初決定做一下試驗,他拿出了符筆,蘸上硃砂,鋪開黃紙,嘗試着將銀線調入符筆,凝聚在筆尖。
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那條亮銀線跟以前的真元一樣,非常的聽話順從,乖乖地在他的右手彙集,流入符筆中。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嚇了秦之初一小跳,就在亮銀線進入符筆的一瞬間,啪的一聲,符筆爆裂開來,就像是一杆竹管從管心往外撐開似得,裂開了幾個碎條,報廢了。
秦之初看着變成了廢品的符筆,若有所思。這樣的情況,他在第一次繪製紙符的時候,也遇到過,不過那次是因爲沒有控制好真元的輸入量,導致紙符爆燃,這一次,難道也是因爲輸入過大,超過了符筆的承受度嗎?
秦之初又取出了一杆符筆,嘗試着減少亮銀線的輸入量,這次符筆安然無恙,並很順利地繪製了一張紙符。
他又取出一枝鵰翎箭,手腕一抖,紙符化成一團火球,這團火球仍舊是鵝蛋大小,火球中間是個“爆”字。
一切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但是秦之初卻從眼前這團火球中感覺到了一股被壓制住的毀滅性力量,令人心悸不已。
秦之初閃電般出手,將火球抓在手中,朝着鵰翎箭一拍。瞬間,火球熄滅,在鵰翎箭箭桿和箭簇相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爆”字,一枝爆裂箭就算是製造成功了。
秦之初急於試驗這枝爆裂箭的威力,他站起身來,拎着鵲畫弓和新舊爆裂箭出了帳篷。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早起的龔秀珍正張羅着安排人準備早飯,李玉玲正在燒水,準備讓秦之初起來後,可以有熱水洗漱。
韓青石也剛從帳篷中走出來,迎着朝陽,伸着懶腰,打着哈欠。“大哥,你起來了。”
秦之初朝着韓青石一招手,“二弟,跟我走,我昨天晚上又研究出來一種新的符文箭,咱們去看看它的威力有多大?”
韓青石跟着秦之初出了營地,在距離營地大概二十丈外的地方,找到了兩顆粗細差不多的楊樹,這兩棵樹都很粗,一個成年人兩手張開,都無法將其合抱。
兄弟兩人站在距離那兩顆楊樹大概五十丈外的地方,秦之初先把舊的爆裂箭搭在了弓弦上,引弓射箭。
轟的一聲,爆裂箭紮在柳樹的中間,轟然炸開,將楊樹攔腰炸斷。楊樹的質地沒有棗樹那麼堅硬,而且樹長得太粗,樹心都有些空了,所以這一箭纔有這麼大的威力。
“好。”韓青石拼命地叫起好來,“大哥,你的這枝新的符文箭比原來的強出太多了,竟然能夠一箭就把這麼粗的樹攔腰炸斷,厲害,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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